不负韶华

　　——二人来到了小组赛刚开启时的总部。
　　“露娜，你到底是谁。”“我不能告诉你。”“那好吧。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便也没必要知道。”
　　韶华很别扭，总觉得露娜很熟悉，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她，但是根本想不起来了。
　　“你觉得你可以前往我的梦境，兴许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其实，那里是我的记忆之海。大家的梦境都是一片记忆之海。而我作了弊，但是这些事情必须发生，宇宙为了抹除悖论，所以我的记忆之海的记忆可以改动，也就是过去可以改动。”
　　“那我们怎么拯救大家。只是去你的梦境里吗？”
　　“相信我。你一定要去。如果你不去的话，有很多话我不能告诉你。”
　　露娜将灵魂抽离出来，托付给韶华，毕竟自己早就该死了，这个时候在哪死已经无所谓了。
　　韶华来到了露娜的记忆之海，这里处处熠熠生辉，永不落的太阳在海边注视着祂的子民，海水是金色的，土地是金色的，天空也是金色的。信徒边走边祷告，祈求能够一直如此富裕。
　　在金溪圣地的金溪祭坛。
　　“废物，你居然还学不会预言之术，怎能堪当大任成为我圣山的圣女。联系人契约仪式已过，你还是不会同神沟通，岂不是打了我们卡尔塞尼亚的脸吗？”神父骂骂咧咧，眉头紧皱，白沫浮在白花花的胡子上，倒是看不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在学。”露娜泪流满面，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什么都不会，她根本不配作为圣女。
　　“算了。你也不容易，你先回去吧。”
　　“是。”露娜偷偷抹着泪水，希望没有人看到。
　　露娜躺在金碧辉煌的床上，紧紧蜷缩着身子，哭到哆嗦。
　　韶华走近，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给她一个拥抱。她把自己过去的灵魂抽离出来，塞进了露娜的身体。
　　“你现在会了。试试看吧。”韶华突然感到有点奇怪，似乎在这次醒来后从未用过预言之术，连自己也忘记了这项能力，难道是因为一切都是必然的……？
　　“你是……神父请来的吧！谢谢你姐姐！我这就试试！”露娜止住了哭声，作祷告状开始学着书里那般姿势。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露娜脑海中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景象。
　　“怎么了？”韶华很奇怪，明明好好的预言之术，怎么可能不对呢。
　　“卡尔塞尼亚，会被「毁灭」的。只有我活下来了。”露娜又开始抽泣着。
　　“那你要告诉他们吗。”韶华询问。
　　“我先去找神父，我们一定要活下来。”露娜撒丫子就开始往外跑。
　　“这，对吗。”韶华开始望着外面金黄色的天空。
　　转眼间变成了血红色。
　　神父说露娜疯了，神明怎么会「毁灭」我们，露娜一定是外神派来的奸细，要集全族之力烧死她。
　　韶华前去救露娜，用了点分身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用上了。便让她假死在众人面前，实则让她先去宇宙救助站待着。
　　天落陨石，将璀璨的文明推翻，致使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姐姐，那我以后怎么办。”露娜眨巴着眼睛，看着韶华。
　　“我叫韶华，你在未来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找到我。我们要捍卫和平，我在和平联盟分支机构「阿芙乐尔号」等你。只是你现在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你相信我，我们终会重逢。”韶华紧握着露娜稚嫩的小手，抚摸着露娜的额头，最后给了一个拥抱。
　　这段梦境结束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旅行社会被炸？”
　　“对，但是我现在看不清凶手是谁，因为我们的因果线还不够，我们的线索还不够。但是我能感受到，这件事，和曦和三姐妹有关系，她们身上有一种光辉，是神性的光辉，她们中有人见过神，并且和神做了交易。这种感觉，和当时卡尔塞尼亚的预言，一模一样。”
　　“你猜是「毁灭」？”
　　“是又不是。
　　你身上有和「毁灭」相反的力量，那个力量应该是属于「创造」，所以我认为你可以救我们。
　　她们三人身上除了「毁灭」还有别的部分，难道是消失已久的联系人契约？上次假死后祂们应该都以为我死了，然后开启下一任联系人契约。但是实际上因为我没死，下一任联系人空有名却无实，所以契约应该是不完整的。但祂们认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我也无法同祂们沟通。”
　　“现在我们要去找神，还是找她们三个人。”韶华思考。
　　“找到她们三个人，就能找到神。但是她们三个人都在参赛，按说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如果能调取赛事监控是不是就可以观察谁有问题。我们要回到曦和出来时的节点。”
　　——韶华使用分身装作小科员，去监控区观察，从晚香开始，一帧一帧地盯着看。
　　“影子，她在地上为什么会有两个影子。晚香吗，怎么可能是她，她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韶华看到这一幕，停下开始思考，她还是不敢相信会是晚香做出来的。
　　“误会不误会的，还是你亲自去找她说比较好。就算真的是误会也要靠嘴才能解开。但是赛场内的她肯定是做不出什么了。我们去守着能量缸吧。”
　　韶华装成守能量缸的科员，因为是长老级干部，能量缸的权限还是有的。她在缸外守着，突然有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了门口，她立刻睁大了眼睛便起身跳起来，扶着门急忙去追，追到最后发现进入了一条死路，也根本没有人。
　　“坏了，被耍了。所以又要炸了对吗。”韶华扶着额头，第一次有这么深的无力感。
　　“对。没事的，再来一次吧。你一定会救下大家的。”露娜安慰她，但她并没有说假话，就算未来没有自己的位置。
　　“这次原因是什么。难道，不止两个她？失策了。下次一定要守好缸。”韶华思索。
　　砰——砰砰——“第二次循环开始！”韶华一鼓作气！
　　“其实不止是第二次了……”露娜忍不住提醒她。
　　韶华很疑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没有几次机会了。”
　　“怎么了。”“我好像，要死了。”
　　“少开玩笑了。”“嗯。”露娜默默嗯了这一声，想告诉韶华，其实自己没有在开玩笑。
　　第二次，韶华死守着能量缸，那抹影子再次出现。韶华紧盯着她，护着身后的能量缸。
　　在光下，韶华终于看清了对面的脸。
　　“晚香？怎么真的是你。”韶华目瞪口呆。
　　“韶华小姐？你在这干什么呀，你不是在比赛嘛？”晚香羞怯地询问。
　　“少惺惺作态了，你要动我身后的能量缸？”韶华严防死守，紧紧看着晚香。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是敌人了。你不会懂我的。”晚香跳到韶华身后，决定点燃这一片液体。韶华迅速反应，跑起来前去撞开晚香，决定阻止她，去抢火种，避免它落在缸里。
　　“愚蠢，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会做好完全的准备，该你上了。”一个科员在韶华身后起身，似乎在这里藏了很久，韶华一直忙着守着前门，没有精力去看后面，科员点燃了能量缸，韶华看见了，那个科员是上次见曦和前的小科员，而他此时双目无神，动作麻木，犹如傀儡一般。
　　“韶华。我看到了，曦和和晚香都和神明做了交易，但是曦和是宇宙联系人，而晚香是和「毁灭」之神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祂从不这么好心，我查到了，卡尔塞尼亚的毁灭是尼德霍格发动的，祂提出的原因是我这个联系人不够称职，一条神谕也没有接到居然就死了，也太没用了。
　　阿波罗对此也很为难，但祂最喜欢「毁灭」了，一直贯彻着自己的命途，没有人能阻止祂。我看到了她的内心，她被骗了。去找她吧。”
　　第三次循环——如果能算得上是第三次的话。
　　“等等。我陪不了你了，我真的要死了。这五百年是我多活的，我应该死在那场天灾里。韶华，谢谢你，能让我看到五百年后的模样。
　　但是，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其实我陪了你很久很久，只是你都忘记了，我也不再强求，其实这次应该是我们循环的第375次，但是时间太长，磨灭了你的记忆，我也要记不住了。
　　我的灵魂交给你了，就当是，把当时你的灵魂真正还给你了。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想救你，你好不容易降生在这个世界，你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我希望你开心。可是对不起啊，以后我都无法陪着你了。
　　你对我来说，才是我真正的神明。克罗诺斯。要带着我的这份，活下去啊。”脑海中的灵魂逐渐消散，声音也渐渐消失。露娜真的，不见了，再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滴泪，泪水化作了星光，飞上云际。
　　韶华忍着悲痛，紧紧攥紧拳头，指甲嵌出一道道印子。大步去找第一个时空里刚出梦境的曦和，带她回到小组赛之前。
　　“晚香。不对劲。”韶华直截了当地说下这五个字。
　　“？为什么这么说，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妹妹。”曦和和晚香相处那么多年，对这个答案自然是不信的。
　　“我查阅了资料，光影是双生的，都传你觉醒了光属性，其实晚香是影属性吧。”韶华没空和曦和废话。
　　曦和很震惊，不知道韶华想干什么，便如实回答，毕竟她看起来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我倒是不知道，但要这么说以前很多的事都有了解释。比如明明她和杏林不在家，家里却有给我熬好的汤药，只有她和杏林知道怎么熬。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我便不举例了。”
　　“汤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那次契约仪式？”韶华步步紧逼，想要问出答案。
　　“曾经晚香也这么问过我。但是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段。——难不成，我真的是宇宙联系人吗。”曦和真的很奇怪。
　　“是又不是。这次我需要你。”韶华拉紧曦和的手臂。
　　“那比赛怎么办。我是带着家族来的，他们发现我不在肯定会来找我的，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带个通讯设备就好了。”曦和这才放下心来，她也想要救大家。而且违约金还是很贵的，能给家族不添麻烦就不添。
　　当天——
　　“晚香你出来吧。你姐姐已经告诉我了。”其实曦和什么都不知道，韶华这一招只是为了诈她。
　　“韶华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晚香还是那个晚香。
　　“宇宙联系人，尼德霍格。还需要我继续说吗。”韶华说着露娜用命换来的信息，她想看晚香到底要怎么做。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你要干什么，阻止我吗？我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只会是姐姐。神说了，只需要我做这一件事，获取所有的能量，我就能救下姐姐，她就不用做宇宙联系人。”晚香也懒得装了。
　　“可是这样的话，旅行社所有人都会死的，包括你和曦和！”韶华愤愤不平，凭什么因为你的私欲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已经有人死了。
　　“怎么可能，神才不会骗人。你在骗我吧，你在阻止我？你想要害死姐姐，然后你好拿冠军？再接着面见神明获得想要的东西？
　　其实我们根本见不到神明，和神明的沟通早就停留在了五百年前卡尔塞尼亚的陨落中了！最多也就见到神使分身罢了，只会见到创造毁灭生命死亡四神。「毁灭」大人是不会骗我的，我将成为神使，即使被夺舍又如何，我一定要救姐姐。”晚香说着说着，早就不是最初的那个少女了。
　　“你想要救姐姐的心已经和「毁灭」命途相悖了。尼德霍格不会让你成为神使的，而且我对神明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要救大家。你猜怎么着，我和你姐姐正在通话呢，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样呢。”韶华想要通过这刺激她，能让晚香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晚香……原来真的是这样。”曦和开口。
　　晚香有些不吃所措，她看到曦和还是会很紧张。“姐姐，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救你。”
　　“我是从未来来的，你这么做，大家都会死的。噗——咳咳咳，好像说了不得了的事情，受到反噬了呢。晚香，停下来，算姐姐求你。”曦和边说，边吐了一口鲜血，嘴角的血一直挂着，她也要阻止晚香。
　　“姐姐，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一定要救你，无论如何。我和祂签订了「毁灭」契约，要么被夺舍要么被毁灭。祂察觉到我有反叛之心，会立刻侵占我的身体。”晚香转身又撇头看着曦和，似乎在做什么打算。
　　因为这荒唐的交易，有人已经付出了生命。韶华眼角的泪一直悬挂着不肯落下。“你想救的到底是曦和，还是执念不灭的自己？你已经陷入自己的执念了，你怎么敢保证夺舍后曦和会被救呢？这只是尼德霍格的一面之词，你把祂想得太善良了。”
　　晚香停下开始思考，却又突然不对劲，眼睛变得麻木无神，四肢开始弯曲，声音变得低沉而难听，肢体上长出密密麻麻的斑点，这些斑点渐渐膨胀变大变成一只只眼睛，渗透着血丝的眼睛逐渐大到可以支撑着躯体运动，这每一只都是晚香曾经在镜子里看到过的，那带有兽性的眼睛，就连肤色开始变得暗沉无光，使得眼睛的颜色倒是格外鲜艳。“祂，要来了。”
　　韶华三步做两步，飞到晚香身后要给她一刀痛快，晚香先是痛苦地怒吼，转而掐住了韶华的脖子。韶华这时候已经能熟练运用时空的力量了，她还是在晚香的身后，绕着腹部划了一圈。肢体上的眼睛视线一直盯着韶华，让她很不自在，但她还是灭了要将晚香分尸的念头。
　　晚香似乎愣了一下，眼睛突然出现了光泽，她极力抗拒着身体内的这股意识，她夺回了身体的主权。“那我便只能以死谢罪了——对不起，姐姐。”晚香退开远离了能量缸，召唤出一把能量剑，以念力快准狠地狠狠砍掉自己的四肢。转而冲向自己的脖颈，速度太快韶华没来得及阻止，鲜血已经大股大股地涌出。
　　“太丑了，太丑了！下次，算了……”转而又刺向自己的心脏，抽出利剑。匍匐在地上，抑制住自己想要哀嚎的本能，但还是传出了细微的声音，直到周围彻底寂静。
　　韶华并未阻止，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只是这样死亡也算解脱了。如果没有阻止的未来，这样的死亡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又该如何对待「毁灭」呢。
　　“好。”屏幕内的曦和默默落泪，不愿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异常，休息室还好，出了休息室，赛场上可有无数摄像头看着自己。
　　再次回到小组赛结束的节点。
　　露娜和晚香死亡。大家都活了下来，众人纷纷喜极而泣。但只有曦和整个晕倒在赛场上，杏林急忙去扶。依照杏林的诊断，曦和下半辈子都是失明状态，但却激发了光影双重元素属性，曦和身上的符文开始显现，契约仪式终于完成。
　　“姐，你真的把我当妹妹吗。”杏林开口，就算曦和回答不是她也情愿。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你和晚香，都是我真正的妹妹。”杏林听到这答案却在偷偷落泪，她小声地啜泣，为了不让曦和听见。
　　“对不起啊姐，我好像做不到最开始的承诺了。”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你真的很难过的话，那就惩罚你以后一直做我的妹妹照顾我。”曦和摸着杏林的头。
　　杏林第一次感觉，人生似乎没有那么灰暗，她的太阳终于在她的身边，温暖着自己。“好……的姐！”
　　比赛出了这种乱子，旅行社急忙强制暂停赛事。
　　白泉退出赛事，但继续提供资金支持，她前往利奥塔尔贫困地区积极献身公益。
　　曦和伤重，不便继续参赛。虽都说暂停去赛事，韶华已经是大家心目中的冠军了，在宇宙和平联盟和宇宙财团的领路下，韶华见到了「创造」，是「创造」自己要求的。
　　“孩子。我们很久之前见过的。其实你是我所造之物。你有什么愿望就说吧。”「创造」的神使开口。
　　“可以先问几个问题再说愿望吗。”韶华开口。
　　神使微笑点头。
　　韶华停顿，开始思索自自己降生以来的事情，既然时空裂缝是自己带来的，为什么大家的能量可以和裂缝反应。“时空裂缝真的是因为我才出现的吗。元素使是本身就存在的，但是偏偏能消灭时空裂缝，这一点很奇怪。”
　　神使依旧笑着，缓缓说着。“不是。那是「毁灭」自己创造的。「毁灭」的命途便是毁灭，这次神使计划失败，祂会消停一阵子的。”
　　神明的争斗为什么要牵扯凡人，韶华不理解。“既然您是和「毁灭」相对的，您为什么不去阻止祂呢。”
　　神使终于张开了眼睛。“我阻止了，所以创造了你。你将会是第一个「神造神」，这个不属于愿望，属于我「创造」的命途。”
　　韶华继续询问：“其实五百年前的沟通失败，也是祂的手笔吧。”
　　波洛斯似乎格外欣赏韶华。“是的，祂毁灭了沟通渠道，又以别的理由毁灭了卡尔塞尼亚。在我发觉后，却早已无能为力，我只是「创造」之神，沟通渠道需要几百年才能修复。我只能创造出你。你会是「时间」之神，克罗诺斯。好了，说出你的愿望吧。”
　　韶华深吸一口气，她决心要和「毁灭」抗争到底。“那我的愿望是，消除所有时间和空间的宇宙裂缝。”
　　波洛斯说：“可以。”
　　韶华身上金光涌现，感到身体变轻，不靠运用力量自然地飞了起来。自己的手表中的时针停止转动，开始撞击突破表盘，时针变大后迅速转动，混入时间之河，不断流动成八字形的莫比乌斯环，成为克莱因瓶，成为了一尊大时钟，由韶华托着。
　　自此，第九座雕像终于不是破损的了。它迎来了自己的新神——「时间」之神克罗诺斯。
　　因时空裂缝均被消除，「阿芙乐尔号」取消因时空裂缝的比赛赛事。船体围绕宇宙继续航行，搭载着元素使航游星际。每年举行元素使决斗大赛，展现各元素使所在星球的历史文化，积极同神明沟通，捍卫宇宙的和平。
　　宇宙终会和平。我们终会重逢。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