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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隔日,两人来到平和街。
成片的乌云从天边缓缓涌聚,珍妮懊恼出门太急忘了带伞,祈祷不要太快下雨,好在平和街离珍妮住处不算远。
对于平和街,她甚至还送过两次货到这,不过一直没有认真逛过。从路口看进去也只是毫不起眼市集,没想到这竟然是所谓的黑市。
珍妮在街口端详半天,卡尔则皱眉盯着她右手腕戴着的茉莉花环。
她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以为他喜欢,便抬起手凑近给他看:“要么,明天编个送你。”
花香浓度立刻翻倍冲入他的鼻腔,雨季的空气里蕴含丰富的水汽,每个水分子都包裹住花香不外泄,眼前人也仿佛被茉莉花香浸泡透。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他的信息素包裹住对方。卡尔惊醒回神,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把它扔了。”
珍妮:“……为什么?”
卡尔:“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珍妮越发觉得“同事不能变成朋友”果然是真理,她在心里把白眼翻上天:“我喜欢。再说公司又没禁止员工不能戴花环。”
“有。”卡尔肯定地说,“禁止上班时间穿戴含有特殊气味的衣着服饰。”
珍妮立即用光脑调出员工手册,放到他面前反驳:“你刚刚说的那条在哪?”
卡尔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是半口气,憋住,离她两步远,继续剩下半口气的吸气吐气:算了,是他记混了。抬脚向街道里走去。
没走两步远,珍妮上前拉住他手臂,给他递过一张阻隔贴:“把这个贴上吧,保险点。”
卡尔看着她掌心的阻隔贴。阻隔贴上的药物可以与腺体暂时结合,让AO在信息素混乱的地方能免受干扰。
不过对于S级的AO来说,他们S级精神力的抗干扰能力比任何阻隔贴的效果都要好。当然,beta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情有可原。
他的视线回到珍妮的脸上,像第一次认识对方般那样。她不喜欢扎头发,总是让乌黑的头发垂至肩膀。眼角眉梢微微上扬,在她说话时顾盼飞扬。只是不说话的时候,黑发黑眸却意外有着淡漠的气质,与平常大相径庭。
卡尔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虽然人有时候不讨喜,但办事倒是妥帖。
他接过阻隔贴,有些好奇:“你从哪弄的?”
珍妮兴冲冲地说:“昨天我看到政府设置的免费自助机,去试了试,以往都是坏的,没想到竟遇见个好的,掉下来了这个。我还以为用不到,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诶!”
卡尔撕包装的手一顿,决定对她的印象分调回原档。
……
街口的第二家就有一间小诊所。
珍妮原本以为卡尔会跟她一起进去这间诊所,一转身却发现对方继续向前走,拐进另一家店。她上前一看:尼克的水晶馆。
嗯?卖石头的店?
老板尼克笑脸迎上:“先生,要看点什么。我这品种齐全,你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到。”
卡尔不答,只装作闲逛般看柜台上五颜六色的水晶。
老板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给他一一详解不同水晶的功效,说得天花乱坠。
珍妮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看起水晶,对这类石头也不感兴趣。她站到门边观察这条街上的店面,注意到斜对面的宠物店。店内的两面墙架着4层玻璃柜,每个的玻璃隔间养着不同的动物,有蜥蜴,蜘蛛,蝎子,蛙类……简直是小型爬行动物展览馆。
门口是半人高的鱼缸立在桌上,五彩斑斓的金鱼在水草间飘来飘去。一个怀抱着狗崽的小女孩蹲坐在鱼缸前——是艾丽娅。
没想到她家就在这,想到原先答应送她的茉莉花环还没给她。珍妮刚想去打个招呼,差点与后方大摇大摆走来三个男人相撞,她侧身相让。
为首的脸上有道贯穿下半张脸的刀疤,提着一个黑色蛇皮袋。另有两个满脸横肉拿着铁棍的男人随后,一人矮小精干,一人粗壮得肚子上肉叠三层。
三人成行气势汹汹站定宠物店的门前。
为首的刀疤脸把提着的黑色蛇皮袋扔在店门口:“tmd敢耍老子,你这个生意也做到头了。”
黑色袋子里漏出的是一条半臂粗的死蛇。店老板上前查看一番,息事宁人道:“别生气,别生气。这种蛇运过来就不好生存,我再给你换一条。”说着向后方拿出装一条新蛇的玻璃罩来。
刀疤脸看了眼玻璃罩里的蛇,冷笑粗声道:“糊弄老子,这个和我那条蛇花纹一样吗?”
“这蛇的花纹哪有一模一样的?”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老子付了那么多钱,买回家两天不到就死了。现在你们又换个不一样的,这不是坑人吗。”
“你看这样,我给你退双倍款,成吧。”店老板企图找到能让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满意的办法。
“退款?这条蛇是老子精心选的,专门给别人的礼物,都提前给人说好了。现在你一句轻轻松松退了,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老板勉强维持笑脸,看出这就是故意找茬的主:“那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简单的很。要么你给老子找条一模一样的,要么你这家坑人的店就别开了。”
身后两小弟往店里转了两步,甩着棍子声势。
“这,这,实在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老板告饶。
“意思就是赔不了?那你今天这家店就别想要了。”话音刚落,刀疤脸便踹翻近旁的椅子。
像接收到信号般,那个矮子拎着棍子上前解决店老板,胖子则到店里左踹一脚,右挥一棍。刀疤脸就在近门口守着。
这边声响早引一众人远远围观,珍妮心知不能掺和这种事,自己又不能打。只是她看着茫然愣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艾丽娅实在良心不安,心一横决定先把她带走这个混乱的地方再说。
珍妮猫着腰大步抱起艾丽娅逃离乱战,怀中小狗仓促间跳到地下,朝最近的刀疤脸狂吠。
对方转过头发现珍妮,也不管珍妮是否跟店家是一伙的,顺势拿椅背砸向她。珍妮避无可避,自我安慰:alpha身体应该都挺能抗揍的。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卡尔及时过来,一脚踹飞对方。刀疤脸背撞玻璃柜架才停下,玻璃一瞬间四处飞溅。吃了亏的对方哪肯罢休,咬牙挥拳扑来,卡尔目光一凛,巧身躲避,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对着腰窝再补两脚。
刀疤脸被踹到角落哀嚎,其他两人看到这情况,也不管砸店了,屏气看向卡尔,缓缓呈半包围状态移过来。
卡尔被两人夹击,还能气定神闲弯腰拾起断了半截的椅子腿,在手上转了两圈,似乎不顺手,又扔回地上。
胖子瞅准时机,带着棍风扫向,卡尔侧身躲避,还不忘反身踢向矮子手关节。矮子不设防吃痛松手,铁棍滚到卡尔脚边,他一脚踢出店外。店外围观的人群轻呼后退两步。
再引得两人一同夹击,卡尔弯腰脱身,一个迅猛直拳袭向矮子,他躲避不及,只能以脸承接。
胖子见状,怒吼着冲了上来,试图抱住卡尔。卡尔反应极快,一个灵活的转身,抬起膝盖狠怼了几下在对方的胸口。
胖子脚步踉跄着后退,卡尔轻易夺下他手中铁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矮子。最后一棍子精准甩到胖子的肚子上,对方惨叫着捂着肚子跪下。
他们看起来身材魁梧,但是真打起架来,只知道靠体重优势,不如卡尔拳拳到肉真本事。没两下倒在地上呻吟。
刀疤脸还想从背后偷袭卡尔,他仿佛背后长眼一般,顺手拉过对方,抱着刀疤脸的头狠砸向鱼缸。
鱼缸的玻璃在卡尔压着男人的头砸了十几下终于裂开,金鱼随着外泄的水流滑落到地上。
卡尔一松手,刀疤脸的身子也软软地滑倒在地上,想挣扎说什么,却被血污和落牙堵满了嘴。
天边一声惊雷炸响。
乌云被划破了洞,水泼了下来,噼里啪啦,溅起茫茫雾气。
失水的金鱼在地上拼命扑腾。
“乌拉乌拉”警笛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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