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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北昭皇城南诏有着与凉州截然不同的繁华,车水马龙,马车将行人分成两路,小贩自由的穿梭在大街上,要喝声叫卖声不断,在这里可以聆听到人间最朴素的愿望,可以听到人们讨论家常,聊生活中的琐事,也同样可以听到的奇闻异录。
马车在街上行驶着,如果向前方望去,就已经可以看到鹤唳楼,再穿过两条街,便可到那里。
“公主,我们为何要去那鹤唳楼?”惊蛰好奇的问,她不知想为何贺兰雪瑶不再闲逛,而是有想去的地方。
惊蛰看向坐在一旁的白露,心里嘀咕道:白露姐姐她总是在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被贺兰雪瑶的话语引开了思绪。
“这不是听到路过的行人说左相大人在这鹤唳楼里,听说他俊美非凡,我想去瞧瞧他长的是什么模样。”贺兰雪瑶随便胡扯,随便糊弄过了惊蛰的问题。
白露听到贺兰雪瑶的话,忽然一顿。
几乎无人知晓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除了她那儿时走散的妹妹与旧时的至交好友才知晓她的天赋有多惊人。
此时,白露只是忆起了今日清晨时分,彼时,他们刚入宫城,臣子们刚下早朝,那些接送官员们离宫的马车中有一架的马车的车饰十分眼熟,她趁此刻还算宁静无事,便顺势回忆了一番。
风轻轻吹过她身侧的车帘,她想起了当时她发现那马车被法术高深的人设了障眼法,正巧有风轻轻吹过,就宛若融为了一体一般。
等等,她的脑中骤然间划过一道光,所有不经意发现的从前从未在意过的点,突然间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对啊,是风,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她终于想起是哪方面眼熟了,那马车的车是她曾在一个地方见过,那便是问风楼,她还记得问风楼楼主的标志是怎样的,就像风一样,没有丝毫的存在感,但只要抚过事物,便会让人略微放下一丝注意在风的身上。
问风楼楼主是女子,而在北昭,除了那暮光公主和长公主外,朝内无女子为官。而长公主此刻还在凉州,暮光公主的底细她都十分了解。
那便是副楼主谢释了。
一个习惯于位居高位之人,不管在何处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年轻,俊朗非凡,孤傲,身份高贵,文武双全,深受重用。
而又能不受杂事打扰,又有婚配,或拒绝婚嫁。且这个人必将是突然出现在北昭境内,又一鸣惊人,并必在科举上大放异彩,深受百姓爱戴,女子仰慕,学生崇敬。
左相祁麟,右相楚逸楚子曦,还有那长公主的驸马,兵部尚书谢怀成,这三人是如今北昭的最为优秀的青年才俊,左相和右相的来历她都知晓,那便只有兵部尚书谢怀成了。
白露轻笑,原来是你啊,谢释谢怀成。先前她从未将兵部尚书,九年前考中探花郎的谢怀成与谢释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这世间又不止一人的表字叫做怀成。
她心想,北昭还真是人才辈出,卧虎藏龙呀,竟给她了如此多的惊喜。
惊蛰疑惑回答道:“白露姐姐,你在笑什么?”
她维持着自己的身份,眼底略带讥讽,笑着说道:“我笑那路过的马车,马未曾装上马蹄铁便来驾车了。”
惊蛰立即将头探出窗外,“在哪里?在哪里?”
白露眼底一片冷漠,这也显得她姣好的面容更加冷艳,以及眼底隐隐透露出的一丝残忍。
她抿唇笑道:“是今日清早入宫前的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了罢了。”
“哦。”惊蛰失望的把头缩了回去。
贺兰雪瑶则是有点奇怪白露的表现,以往的白露从未有如此失态。
几人无言。
就在这静谧中,马车在鹤唳楼楼前停下了。
三人下车,而这次白露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扶着贺兰雪瑶下马车。
惊蛰这个粗神经的小孩从未发现白露的不对劲,但敏感如贺兰雪瑶,白露是真的在走神,她似乎有心事。
主仆三人被管事迎入鹤唳楼,白露一直没有说话,而惊蛰又在一旁叽叽喳喳,白露没有和先前那般让惊蛰注意礼节。
贺兰雪瑶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白露姐姐,你似乎有心事。”
白露很迟钝的才反应过来。
“没有啊。”
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贺兰雪瑶确认了她有心事。
“白露。”,贺兰雪瑶严肃的说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或者灬”,她语调一转,“你知道了什么?”
“公主,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白露暗自咬牙,糟了,失态了,她不应在这种时候千里传音,她得尽快的补救。
“公主马上要定亲了,我只是在想灬公主,您是否是看上了左相大人?”
白露既没有直视话题,也没有避开话题。
“公主来这里是为了探探驸马候选人?”
贺兰雪瑶还是太稚嫩了,还是被心思缜密的白露引开了话题。
“奴婢曾听闻左相大人年仅十六便考中了状元。”
贺兰雪瑶听着白露说的话,眼里闪着光,一脸的崇拜。
“如此天众英才,竟然是我的驸马候选人?!”,贺兰雪瑶回想了一下清晨时太后让他看的驸马待选名单,有些不敢置信,况且她至今还不知谢释真正的名字,但她心中更偏向谢释便是左相祁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这也只不过是她心底的一丝贪恋罢了。
在鹤唳楼中的一间雅间内,谢释与祁麟商讨完朝中要事,又闲聊了一会儿,二人品尝着鹤唳楼少有的限量供应的佳肴,心情更加舒畅。
“这龙吟果鹤唳楼是如何得到的?不是说龙吟树竟被药神谷所垄断了?”祁麟将一颗小巧的血红色龙因果放入口中。瞬间化成一股纯净且浓厚的灵气,甜而不腻的口感和灵气一同入体,他舒服的眯了眯眼,就像一只猫儿一样。
“百年龙吟树所结出来的果实,镜吾仙尊洞府里,果真是压着不少宝贝。”祁麟感叹道,“缥缈仙尊这是偷渡了多少,也不知镜吾仙尊会不会抓狂。”
谢释听闻此言也笑了笑:“师叔她应不是那般毫不讲理之人,定是她与镜吾仙尊早已商定好的。”
祁麟顿了一下,终是想起谢释与缥缈仙尊之间的关系,但缥缈仙尊在修真界声名狼藉,而谢释又是一个守规矩不爱说谎的真君子,他的视线从那盘龙吟果上移开,狐疑的看了谢释一眼。
谢释平静的回视,手心却不自在的出了汗。
屋中一片静默,空气似乎也随着他们讨论声的停滞而凝固。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祁麟知晓是有人向谢释发送消息,习以为常的布了好几道结界。
说曹操曹操到,这铃铛声可是那师叔的专属铃声呢,啧啧,祁麟心道。
而谢释,又布置了几道结界并将其加固后才取出灵牌看其中内容。
——“小冰山,我出关了,要不出来聚聚?”
——“好,师叔您何时有空,弟子近日很清闲,可以多陪陪师叔。”
——“那就三月后的今天。”
——“师叔弟子们都很想念您。”
在另一头,那座永远被浓重的烟雾所笼罩着的云中峰上,刚出关的缥缈仙尊称在一处断崖边,她伸出如玉般剔透的手,一只银蝶停在她指尖处。
从背后望去,身姿挺拔,一身玄色衣袍,深色的配剑牢牢地放置在剑鞘中,却丝毫掩饰不了其中蕴含着的杀气,她宛若从天而降的杀神,地狱来的罗刹,身上的气息压抑到令人恐惧,让人一眼难忘,终身难忘。
杀神轻轻的“呵”了一声。
“扶摇,真是小瞧你了。”
“别再试图反抗了,这一世,你注定短命,这可是天书上命定的命数,你这一次可不是执笔者。”
“不知在你再一次轮回之时应送给你什么?”
“那我就给你个惊喜吧。”
杀神放飞了在她眼里十分弱小的蝴蝶,美丽的银蝶迟钝的飞起。
然后,她用手握过去,轻轻的捏碎。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风猛烈的吹过山顶,吹走了白云,遮住了太阳,掩盖出了即将缓缓登空的明月。
周围一片死寂,而在此时此刻,说是暴风雨将至,却分明是她走过的地方从未有活物,有的只不是世人的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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