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而来的三次生命

　　第三章续
　　第二幕动机理论续
　　我不懂，我只需要活下去，在所有人都反对我活着的情况下，无视一切的活下去。
　　没有那么多混乱的过去。
　　我没说出口，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和背景，所以独一无二。
　　她继续说着“那时，我还很小，但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年，他们很忙，父母亦然。
　　“陪伴我的只有玩偶，我在上学前，患上了自闭症，连话都说不出。
　　“在父亲问上我，提供我什么东西给我解闷时，我只是抱紧我的玩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父亲理解了什么，后边给我带来针和线。我知道父亲想要帮助我，我爱我的家人们。”
　　就是这样？我以为会是孤独症，我记得我有个堂弟是孤独症患者……哦，孤独症会说话。
　　不对，好像是同一种病来着，孤独症谱系障碍。
　　我当然不会打断一个故事，就像一个人生片段，就算打断，依然存在。
　　她继续说着“是因为说话少，后面连音都发不出来，就是渐渐丧失语音能力。”
　　“这个我知道，可以继续讲故事。”我开口打断她的解释，我小学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过话，大概是三年？忘了，反正也没人想看见我，我也懒得管他们干什么。
　　她点点头“嗯，好。我在十四岁时，制出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玩偶，嗯，那个照片上的。
　　后面我出现了很严重的幻觉，至少母亲是怎么告诉我的，但祂教会了我说话，让我能够一步一步走向家庭和社会，但家人为了我不会再出现幻觉，将祂处理掉了。”
　　啊，那样也好，我刚刚看见玩偶师提到玩偶被处理掉时，身上散出黑烟，那东西看起来像诅咒，我看不懂，后面我去问问算命的。
　　“别着急，你自己不是走出来了吗？”我轻拍她的后背。
　　“嗯，是也不是，自从那玩偶被处理掉后，其实只是被扔进垃圾桶，但后来我怎么都找不到了。
　　祂被处理掉后，父母也抽了时间多陪我。”
　　现在又没有黑烟了，看来跟家人无关。
　　“谢谢你，小弟弟，我之后还是成为玩偶师，去制作着玩偶，毕竟很多人不过是为了让孩子自己玩才买的，大家都忙着。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一个小女孩被几个女孩推拉着摔倒在地，这个女孩我记得，每次她放学时候都会在我店门口，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的玩偶。
　　“那是个小哑巴，她从出生就不会说话，连哭都没有声音……抱歉，我休息一会。”
　　原来是这样吗，我倒是无所谓她休息，只要有故事就行。
　　我看着她将玩偶灰修复好，就像灰刚刚给我时候那样“哇，大姐姐好厉害。”
　　但是她干嘛也摸我的头，算了，还挺舒服，不会是被摸多就习惯了吧！都怪林麒！
　　她放下手，继续讲诉“我拦住那些欺负人的女孩，救下她。
　　但我只有这次，在我不在的地方，她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变本加厉。
　　我专门制作一个玩偶送给她，被她的妈妈发现，我说了整整一天，才成功送到她手里。”
　　她妈妈居然连便宜都不占，不会也是欺凌者吧，我赌一包辣条，玩偶里面肯定有监控和录音笔。
　　她握紧拳头，验证我的猜想“我在玩偶里面装了监控和录音笔，本想抓住那群女孩的把柄，没想到，连她的妈妈，都是。”
　　我眨眨眼，那我还是挺厉害的，居然是预言家，不会有狼人杀我吧。
　　不过人性也就那老几样，善，恶，混乱，无所谓，很正常，毕竟善恶是人定的。
　　“小哑巴死了，”她松开手“被她的妈妈打死了。我捡起我送给她的玩偶，玩偶比原来重了很多，很多，拆开看，里面装着……那个小哑巴。”
　　“你其实根本没有拆开吧。”我问。
　　“是的，没有，拆开的不是我，我拿着那玩偶录下的像和录音，去告发她的妈妈和同学。
　　她们闭口不谈，同学的罪证在录音和录像里全了。
　　妈妈缺一份绝定的证据。
　　警官找不到尸体，只找到那个玩偶，一拆开，小哑巴她再也不会痛了……”
　　“因为她活了？玩偶动起来了？”我歪头。
　　“没有，玩偶不会动，法律严惩她们，其他相似的孩子们都有了保护……小哑巴是我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
　　好吧，确实是这样式的，不烧毁稻田，哪来的保护呢。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谁又能说，狼不会跳呢。
　　我当然没说，我只是拍拍玩偶师的肩，放轻声“说出来好受些吧，或许你还需要睡一会，休息一下。”
　　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直觉，毕竟谁会要一个失控的玩具呢。
　　她靠近我，突然把我按进她的怀里，唔！好闷！我肺活量还不够一千！救救我！
　　“乖，小弟弟，不怕不怕。”是的，我在挣扎，但她好像误解了什么。
　　不许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呀，要被这不知是什么的软乎乎的东西闷死啦。
　　“哦哟，我就又开了个会，就要陷入准备窒息咽气的境地了呢。”玩偶灰的声音使玩偶师放松了手，让我得以挣脱。
　　“你谋杀未遂，我，我要……唔哇，你欺负我。”我撇撇嘴。
　　谢谢你，灰，没想到你还是有点用的，我不会再骂你了。
　　“嚯，变脸真快，刚刚还是关公呢。”灰平静评价，不行了，要不我还是骂你吧，你欠的跟个我夺走了你三五百万似的，钱呢，我怎么没看到。
　　“小弟弟，不哭不哭，姐姐不这么做了。”她伸手来抹我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
　　我真是完全不知道她在干嘛啊，找个东西来替我好了，一个可怜，弱小的东西……
　　那只兔子呢，我都忘了它了，我拦住她的手，四下看着，直到在玩偶师的裙摆上，找到蜷缩睡着的那只兔子。
　　灰被我拆了，就另找一个好睡觉的地方，真有灵性。
　　我将兔子抱起来，给它吵醒，它给了我的手指一口，行吧，好痛。
　　兔子惹急，可真会咬人。我惹它了吗？太过分了。
　　我将兔子放到玩偶师手里，它不松口，我就将手指伸进它喉咙，自然就松开了。
　　玩偶师这是没注意到我做的小动作，只是在安抚兔子，这可不是我抓来的，是画家。
　　我没说，就让她们玩着吧，我告别玩偶师，顺便讲了商店里有卷心菜的事和兔子不必多喂水。
　　便离开玩偶师的房间，天都差不多黑了，我昨晚都没睡呢。
　　我打了个哈欠，视线清晰，歌手和音乐家向我走来。
　　“啊，小弟弟！”歌手走快两步跑过来。
　　“怎么了？”话音未落，我就被冲过来的歌手裹在怀里。
　　我要是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
　　“快，快松手，小弟弟要断气啦。”音乐家赶过来救我了，音乐家人真是太好了，歌手只能先杵在旁边等我缓过来。
　　“太感谢你了，大姐姐。”我喘口气，再晚一点，我就要躺倒在歌手的“石榴裙”下了。
　　“呀，对不起，小弟弟，”歌手双手合十，做出抱歉的姿势“我只是太激动惹！”她像是咬到舌头“我们只是差玩偶师没有通知，又见你从那里出来，我就很激动很高兴。”
　　啊，我好像没有通知玩偶师，因为歌手他们一开始是走向宿舍这边的。
　　“啊，抱歉，我没有通知到玩偶师姐姐，我是去找姐姐缝玩偶的，她刚刚休息了。”我眨眨眼。
　　“啊啊”歌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明天再说也行的，毕竟派对晚上才开始。”音乐家拍拍歌手的后背。
　　“话说回来，我们真的只差玩偶师姐姐没有通知吗？”我歪头“我通知了：林麒和算命哥哥，设计师姐姐，画家哥哥，还有舞蹈家姐姐。”
　　“嗯”音乐家闭上双眼，过一会又睁开“是的，只剩玩偶师了，谢谢小弟弟的帮忙。”
　　又聊了几句不重要的话，我们告别了，我走向我的房间，但在路过算命房间门口，我看着那张带点粉红色的床单，愣了一下，我好像忘记什么。
　　算了，不管，继续走吧。
　　但，肯定不会让我这么轻松上床睡觉的，我路过林麒房间门时，那门突然打开了，吓我一跳，我差点边走路边睡着了。
　　“哟，小家伙，怎么梦游呢？”林麒这家伙，就这么靠在门上，真招人“疼爱”。
　　我看过去，顺手将怀里的玩偶灰飞过去，命中爆头。
　　他接住从他脑袋上反弹的玩偶灰，揉揉被砸的地方“哎呦，小家伙这么暴躁，被诅咒附身了？”
　　我瞬间清醒了，什么东西，这家伙在讲什么话。
　　小孩不跟这种狗东西一般见识，我只是双手环胸，等着他开口。
　　“看看啊，”他咧开嘴笑，用手指向我，这分明就是挑衅“小弟弟，是怎么招惹的其他鬼了？虽然没你强，怎么说到底都会有些影响。”
　　我有跟其他人说过我是死人吗？我现在这具壳子，不也是有温度的嘛。
　　哦，林麒是个驱鬼的。
　　那么按照他说的，那玩偶师的那个玩偶，其实就是一个鬼，那个黑烟吗，看来我被盯上了。
　　但那鬼不伤害玩偶师，也没怎么样我，看来实力不行，没什么大用。
　　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不是活人的身份，虽然林麒和算命肯定知道，因果也不是能随便沾染的东西。
　　“哈？你讲什么灵异事件，”我放下手“有病就去治啊。”
　　“嚯，我们小弟弟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宝宝啊，”他笑着，扔回玩偶灰给我，重量不对“送你的，当作你帮我媳妇按摩的奖励。”
　　我看着玩偶灰身体上挂着的吊坠，我看不懂，但我的看见，从我身上出来一丝黑烟，被拉入吊坠。
　　抬头，只能看到林麒关门的背影，听见锁门的声音。
　　算了，就让他做这三秒钟的好人吧。
　　我继续回房间去。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要分析一下昨天同今天的信息，可由于前一晚没有睡觉，导致脑袋一片空白。
　　我侧躺着，就把玩偶灰抱紧一些，蜷缩进被子里，很快，我就失去意识了。
　　直到一声尖叫把我惊醒。
　　调整呼吸间，我听见灰的声音：“终于醒了，真可惜你错过了正常的起床时间，虽然还没到十点。”
　　“现在几点？”我按着床撑起身子，揉揉眼角。
　　“九点半，记得准时集合。”
　　“几点集合来着。”我走进浴室。
　　“十点。”灰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灰这么淡定，估计没死人，无所谓。
　　待我弄完，打开浴室门，去卧室抓起玩偶灰，灰也不忘挑衅我“哟，洗漱五分钟就行了啊。”
　　打开房间门，闭眼适应光照，再睁开，环顾四周，就看见很多人聚集在玩偶师房间那。
　　我利用身形矮小，钻到前排，就看见歌手躲在音乐家怀里，音乐家拍着歌手，小声说着：“别怕别怕，那只是兔子。”
　　什么兔子？我的兔子死掉了？哈？
　　我走过去，也听见怀里的玩偶灰放出一声短促的笑。
　　“小弟弟，怎么不明不白的就走过去？”听见这关怀备至的声音，又被什么抓住手腕，我回过头，是商人。
　　我扫一眼人群，除了玩偶师，全部都在“那是我的兔子。”
　　我看见大家的视线从歌手和音乐家身上，转移到我，商人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我将玩偶灰塞进商人手里“拿稳，不回就把玩偶扔进来试探。”话落，我就加快脚步去玩偶师房间。
　　这门正大敞着，我踏进去，什么都没闻到，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打开灯，走进卧室，我就见一团白色闪进一个玩偶身后。
　　过一会，又探出垂着耳朵的小脑袋，悄悄观察我。
　　我看向别处，玩偶师正躺在一摊红色上，可是没有死人的通知。
　　我顺着那红色看去，有一个染料桶安静倒在红色里，再仔细看看玩偶师，还有呼吸，只是睡着了。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睡一觉吗，行吧，可能是她太累了。
　　我感觉有什么在蹭我的鞋子，低下头，是我的兔子，它只剩一个脑袋不是红色的了，行，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坏事。
　　看来昨晚玩偶师太困睡着没有关门啊，那假设有杀手看到，这双可能在黑暗中发光的红色眼睛，怕是叫得比歌手还大声。
　　不过我离开玩偶师房间没有关门，也是我的错。
　　我抓起兔子耳朵，扶好染料桶，凑近玩偶师，轻轻摇晃“大姐姐，该起床了。”
　　还好染料没有粘上玩偶，不然就会再来一次尖叫。
　　玩偶师迷迷糊糊的被我扶起身，去浴室“快去洗漱一下，准备集合啦。”
　　我拎着兔子，看着它扑腾的脚，感觉……可以把这个脏东西扔掉了。
　　我迎着大家的目光，走出去“没事了，只是只兔子，”将兔子塞进挑眉的画家手里“去，把兔子洗干净。”
　　“嘿，我送给你的，小弟弟你还使唤回我了啊。”画家尴尬笑着。
　　“洗干净再还给我咯。”我撇嘴。
　　“额，小弟弟……”商人话插进来，却被一阵大笑打断，是林麒在笑。
　　当然，这笑声很快就断了，只会听见“嗷！”，是算命给了林麒一掌。
　　安静片刻，大家都开始笑，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玩偶师洗漱完出来，也不知道。
　　玩偶师从歌手那里听了事情经过，也捂嘴笑起来。
　　我刚从商人手里接过灰，就被林麒揉一下头，于是轮到我打林麒一下，当然，拳头还没到他身上，他就被解救，因为十点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趁着算命把林麒敲弯腰，爬上林麒后背，笑道“出发。”
　　我知道商人还偷偷扶着我，怕我摔下来，算命在偷笑。
　　倒是林麒，就像是知道我会这么做一样，把手从我膝弯下穿过，立刻直起腰，吓得我只能环住林麒脖颈。
　　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成语：羊入虎口。
　　“呀，小弟弟，自己送上门啊。”林麒笑得真欠，嘴也是“哎呀呀，怎么还恐高啊。”
　　我没办法，是真有点恐高，只能从林麒脖颈里抬起头，用手里的玩偶灰敲他的头顶，但是玩偶灰毕竟是毛绒公仔，毫无伤害，对于他来说，侮辱性也相当于没有。
　　于是我的玩偶灰就被算命笑着因“伤人，没收。”，我只能无害的趴在林麒背上。
　　看着玩偶师被歌手边逗着，边扯着走，音乐家笑着摇摇头，拉着杀人犯跟上去。
　　女警跟在老师身后，估计是在看着她。
　　设计师跟舞蹈家和护士聊着天向前走。
　　画家嘻嘻哈哈的，拉着拳击手和小说家去洗那只兔子。
　　我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还被林麒这家伙随时撸头，咬他都没用！
　　林麒这贱人还问商人和算命：“你看，这像不像我俩生的？”
　　他收获一个冷场，片刻后，商人小声开口：“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
　　“怎么不像！性格像我，外表像我媳妇！”林麒这人就是不要脸，我跟算命是同位体，当然有点像，我跟林麒这货的性格明明一点不像！
　　太可恶了，我恶狠狠的咬一口他的肩膀，好硬，所以松口，偏过头，闭上眼。
　　我听见林麒笑一声，震得我整个人都在抖。
　　“你先过去吧，我们有话跟小弟弟讲。”这么贱的声音，一听就是林麒。
　　“不行，你欺负小孩。”商人哥哥人真好。
　　“我来看着，”被林麒之前那番家人话，炸沉默的算命开口“我揍他。”
　　我只能听着一个犹豫不决的脚步，慢慢走远。
　　可我也因为林麒身上热乎乎的，蒸得我有些发困。
　　林麒也开始走，很稳，就像摇篮，虽然我没有睡过摇篮的印象，但我见过堂姐睡过。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他们聊天，可能是真，也可能有假，我还是记下来了。
　　“承认吧，就像我我们俩生的。”是林麒那个欠的。
　　“你生吗？”算命一针见血。
　　毕竟两人都是男的。
　　“我错了，我不要睡沙发。”又给他委屈上了。
　　安静片刻，算命开口“嗯，这个项链是你给的，怎么有死人的诅咒吸收在里面。”
　　“不知道，小弟弟从哪里出来我没看见，诅咒我倒是看见，毕竟我们要保证他能活着。”
　　“我们保证他活着，只是因为这个能让我们活的概率大，其实可以用另一种解法……但得死挺多人，而让他活着，可以全部活着。”
　　“我明白，我是无所谓，但只要你想，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我们非同生，但共死。我容易心软的哥哥。”
　　然后是林麒被打后“嗷！”地把我吵醒。
　　结果他还转变目标“哦，小弟弟，你终于肯醒了，口水漏了我一身。”
　　我撑起身，一抹嘴，根本没有！
　　我想打他，被算命将玩偶灰塞进怀里打断，又立刻被林麒松手滑下他的背，林麒还反手捞一下我，让我站好。
　　我整个脑袋都是乱的，像一团煮坏的浆糊，整个人又迷迷糊糊的被林麒推进食堂，又因为刚醒有点抗拒，被林麒从腋下捞起，就像抓阿猫阿狗那样。
　　我眨眨眼，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失败了，被林麒举高。
　　嗯，我错了，我不动，这里好高，该死的林麒，你别松手，别晃，不许笑。
　　感觉鼻子酸酸的，我的喷嚏被算命打断了，被翻了个面靠在算命怀里，像是抱小孩。
　　我抬头看向算命，只见他伸手抹一下我的眼角，对闹着“爱消失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你不爱我了。”的林麒。
　　“你把小弟弟弄哭了，今晚出去睡地板。”算命冷冷开口。
　　我没哭，我只是想打喷嚏。
　　“眼眶都红了，都怪你。”算命像是自动屏蔽林麒后面的话，揉一下我的头。
　　“小弟弟，你怎么这么轻？”算命用鼻尖蹭蹭我的脸。
　　“我才不轻，我死前都有七十斤，我都一米五七了。”我没法躲避，实在是怕摔下去。
　　反正算命和驱鬼的身份肯定早就知道我是死人了，就算这具身体像常人，但本质也无法改变。
　　可接下来林麒的话令我疑惑“不够这个重量，就跟普通鬼一样，跟骨灰差不多。”
　　我歪头“你又乱讲话，我现在可活得好好的。”如果林麒说得对，那我这具身体，要么只是一个幻影，要么就只是空壳。
　　看来那个神不是很有用啊，他不行。我还以为是复活术，结果是替身。不行，我想学，可以成为替身使者。
　　我想要开口，被黑的声音打断，我望过去，管理员们在食堂正中心。
　　“呜呼，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大惊喜！”黑又做出一个吓人的动作“肯定会让你们兴奋过度！”
　　什么兴奋过度？什么样的希望？
　　“呼噜！今天所有的岛屿都开放了！”红扑腾着飞起来一小段，又落下来。
　　就这？
　　“我给各位的手机系统都做了升级……”灰坐在一把椅子上，翘个二郎腿。
　　灰的话还没说完，白便笑眯眯地开口“我们增加了一个备忘录，你们能够在里面偷聊天那种，就像文档里边的合作文档。”
　　“你又自作主张，都不跟我们沟通一下。”灰想起身，又被白按下去。
　　“灰……”白低头凑近灰的耳朵，声音又能让我们听见“你将我送你的玩具转手送人的这个……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下意识看向手里的玩偶灰，看来这个备忘录既是通讯工具，又是一个陷阱啊。
　　白没得到灰的正面回答，只得到灰扭头看向我“你要是没在里面放摄像头，我会收下它的。”
　　“可是你不是拆掉了吗？”白按在灰的头顶。
　　“……我可不是小女生，不玩玩具。”
　　我猛地抬头，哈？难道我就是了吗？我想解释又感到头痛，又没法真正抛弃和灰的沟通，早知道我就……哼！
　　于是我把玩偶灰扔向林麒，害得他感觉有危险下意识接住玩偶灰，在他错愕的看向我前，我开口“拿着。”
　　话落，我靠到算命怀里，算命摸了摸我的头，这个摸头没法使我生气起来，毕竟火气也有先后，我现在在生气变成“小女生”的话。
　　林麒应该并不知道那玩偶，灰和白的关系，就这么抱着了，那就让他享受这个“小女生”的称呼好了。
　　嘿嘿，迅哥笔下阿Q的精神胜利法挺好用，不过不好玩，心里当然还是不爽，果然还是有仇报仇有助道教修为。
　　虽然我只信我自己，嗯？好像黑有什么想说？
　　黑看看懵圈的红又看看正在吵嘴的灰和白，他跳起来，落地发出巨大振动声，虽然没能打断灰他们吵架，但吸引人们的注意。
　　“呜呼呼！别管他们俩啦！今天所有的岛屿都开放了！”黑高举双手，仰头，又叉腰挺胸“还配备了，属于大家的个人小房间，大家也可以晚上待在那边，不回宿舍！”
　　“呼噜！”红也来了精神“每个人的房间都有在不同岛屿，不同位置哦！”
　　灰和白像是吵完架了，灰双手环胸“还有，每个人都是按你们个人的风格装饰好的房间。”
　　“对了，”白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德行“你们之中，有一个卧底，备忘录里的信息，祂可以全部看得到，还有记录。当然，为了公平，同样的，卧底无论发什么信息都可以被所有人看见。”
　　卧底？有可能是我吗？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卧底，还是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老师用来卧底。
　　可是这样无线索的推测反而还会害了大家，再看看吧，没有哪个卧底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看向算命的侧脸，凑过去“你看得到是谁吗？”
　　他偏一下头，又凑近“看不见，现在每个人都是一条船上，准备要被海浪吞噬的食物，跟自己有关都算不到。我觉得你能带我们出去的原因是，你的过去很模糊，可明明死了，却还有未来。”
　　“搞得跟玩狼人杀出了十六头狼一样。”我看着跟大家告别离开的那四个玩偶，思索我的房间会在哪座岛。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准备离去时，歌手站出来了“等一下！大家！”
　　明明她的腿止不住的抖，她想到最坏的情况了吗？
　　“我们今晚有个派对，就在食堂这里。”歌手喊出来了，但现在讲这些，会不会，不合时宜？
　　“我既然同意过，我倒不会反悔。”我开口，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回应。
　　“嗯，我会去。”算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围也陆续出现同意的声音。
　　除了林麒，就算没同意也得跟着算命，还有几个也没有同意，就剩下那些个早就同意过的人来了。
　　反正，死外边和死里边都差不了多少，规则说最多杀三个人，就不可能在食物和饮料里动手脚，只可能在杯子什么的个人物品。
　　我挣扎从算命怀里下来，走到林麒面前，伸出手，他还以为我要他抱！
　　“哎呀，怎么脱离妈妈怀里，要爸爸抱了呢？”林麒边说着，边伸手。
　　我一拳给他打回去，顺手把玩偶灰拿回来“你该去治治。”
　　我离开食堂过程，我听见一声来自算命的“活该，忍着，毕竟，谁叫你刚刚说我是妈妈。”
　　我打算先去黑的岛屿，因为感觉灰和白还在吵架，我都问灰三句话，他都还没回。
　　我站在那个黑色机器人面前，看来这就是黑的岛屿了，概略望一眼，看起来，非常……额，自然？
　　一个巨大的黑熊石雕矗立在大概正中心，俯视我，周围环绕都是树木。
　　我走进去，一股来自热带森林的热气扑面而来，我是回家了吗？万恶的回南天，竟然追我到这里！那就很爱我了，没法，赖哭咯。
　　我一路走，看到了，林麒，拳击手，小说家和画家的房间，没有其他人了。
　　林麒的房间在进门右手边的空地，很好找，拳击手在深一点的竹林，小说家在进门左手的河边，是个书屋，画家的最难找，在石头和藤蔓里边。
　　最后我站在中心那个雕像下“真丑。”
　　“胡说！呜呼！明明是你品味差尽人意！”黑破防的怒吼在身后响起。
　　“你来啦，给我道歉。”
　　黑更加生气了，高举双…额，爪，挥舞起来“明明是你在侮辱我的艺术！还要我道歉！没有天理啦！”
　　我一只手指按住他的鼻子，那鼻子发出“哔卟”声，搞得我们两个都愣在原地。
　　我回过神，收回手，掩口，轻咳一声“咳，听我说啊，这雕像远观不清，近看不显。很缺乏最基础的观赏性。”
　　“你，你胡说！呜呼，很多艺术品都有个什么……朦胧美！对！朦胧美！”
　　“朦胧美是在该朦胧的时候朦胧，美也该美，你这是只有瞎，皇帝的新美。”
　　于是，黑发出尖锐爆鸣声，真是的，这氢气不纯。
　　“别叫了，我画给你试试。”我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便画几笔“呐，这一根表示脸轮廓，这一根表示头发走向，还有手抓着围巾样子。这样就能想象出整个人的样子了。”
　　他凑过来看了，但“呜呼！几根破线条算什么艺术！”被他用……爪子，擦掉了。
　　“…哦，随便你。”我一摊手，树枝掉落，离开了，真是的，我还想要他给之前把我弹到天花板道歉呢，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我前往红岛屿，站在那个红色机器人面前，额……到处都是红红的，树叶原来也是红色的吗，不行了，好丑。
　　我喜欢红色可能是真，但我更喜欢那种在红色里绝望挣扎。
　　“小弟弟，你在这里啊。”我听见那个杀人犯的声音，回过头确认是他。
　　“大哥哥，”我转过身，他身上没有恶意的气味“在找房间，找到就有两个房间可以用了。”
　　“哦，我也在找，不过这里的红色看得耀眼。”他捏捏眉心。
　　“耀眼就对啦！”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声音“哼哼”
　　但我刚刚说完“真的很丑。”
　　于是声音的主人立刻跳到我面前“呼噜！那是你的审美大大的坏。”
　　“就是一摊油漆泼上去，毫无意义，没营养，连东西的形体都掩盖住了。”
　　杀人犯还想拦我“小弟弟，少说两句……”
　　“屎都有形状，你的审美怎么没有？”
　　“咿呀——”红发出锐利的，额…哭声？
　　她动起来，杀人犯哥哥那腿抖着，挡在我前面，可红只能躺在地上，四肢扑腾着继续“咿呀啊啊——”
　　“废物，”我再次捡起一根树枝“看好。”在地上刮几笔“这就是一棵树的大体形状，上面大团的就是树叶，下面直的就是树干。”
　　红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支起上半身，看着那概略的树，还带着鼻音“……看起来，还挺不错，那我怎么改？”
　　“洗掉那些红色，”我看向红“里面还有些什么？太难看了，我现在不想进去。”
　　“啧，四个房间分别是：杀人犯，商人，歌手和护士的。”红撑着脸看我“外圈是树，里面是草坪。”
　　“树？是枫树吗？不是就换，草坪的话……加个舞台。”
　　“哦哦！呼噜噜！我喜欢！我现在册封你为我的岛屿的荣誉设计师！呼噜！”红爬起来“不过别想从我这里分到一点权力！”然后傻笑。
　　“你还不算个能够威胁我的东西……”我的后半句话被杀人犯捂上了。
　　“呼噜噜！我现在就改！”红说着，飞进岛屿，机器人也跟着堵住入口。
　　我们都还没进去呢，就被拒之门外了，这并不好笑。
　　“两个小孩子都在这里啊，”我听见商人的声音，但杀人犯还捂着我的嘴，我没法回头“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本来准备去看看红岛里面有没有我的房间，”杀人犯松开我的嘴，声音小了，估计他是回头跟商人讲话“但现在吧……额，你的房间也在这个岛里，现在要等，额，装修。”
　　“那你们没有进去，怎么说我的房间在里面？”毕竟职业是商人，还是很敏锐的。
　　我转过身“那个管理员挺好套路，傻傻的。”
　　“哦，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小弟弟们可不能再那么不思后果。”看着商人摸杀人犯的头，我想，下一个不是我就行，结果马上就到我了，算了。
　　没过一会，那吵闹的鸟就飞出，机器人让开的入口“我改好啦！快看快看！”
　　“嗯，嗯，好厉害。”我只能夸夸她了。
　　“你都没进入！走！走！”她说着，用那翅膀捉住我的胳膊，把我绑架走了，商人和杀人犯都在后面跟着。
　　这下她的审美是在线了，我叫她改的枫树，的确改了，但加了红色的棉袄围一点点。
　　地上的绿草里她自己加了一些或者是自行生长的红色小花。
　　舞台装的不错，面前就是商人他们的房间，但“在舞台周围这也来种上两盆牡丹会更好些。”商人这么说。
　　当然，红也就这么做了，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我也没多待就离开了，毕竟我的房间还没找到，我前往灰的岛屿，站在那机器人面前，我思考着，这些到底是怎么分配的呢？
　　“很冷清的一片针叶林。”我喃喃。
　　“啧，怎么在哪里都能看见你。”我听见声音，回过头，是小说家那家伙。
　　“哦，那你把你自己眼珠子抠出来就可以了。”
　　“嘿！”他说着向我踏出一步，被画家制止了。
　　画家笑着“呀，小弟弟怎么也在这里找房间啊，我们一起可以吗？”还把那只兔子洗干净递过来。
　　“兔兔，”我接过兔子，放进玩偶灰怀里“行。”我就先不告诉他们，他们的房间在黑那里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跟着他们逛完了整个岛屿，黑的岛屿非常简洁，针叶林还是挺茂盛的，房间有，女警，算命，设计师，音乐家，都在空地上。
　　“诶！你说，这些岛屿都是怎么分配房间的啊？”画家笑嘻嘻地问小说家。
　　“我怎么知道，你甚至还让那个小屁孩跟着我们。”小说家是真讨厌我啊。
　　我可懒得管这两个人，我都想走咯，结果画家转换目标“小弟弟，你觉得呢？”
　　“我感觉按照个人性格和职业规划差不多。”我随口搪塞一句，现在我还没看白那边的岛屿，我怎么知道全部。
　　见小说家扯过画家去讨论，那我顺道走了。
　　当我站在那白色的机器人面前，看着被不知名水汽掩盖的岛屿，我感觉，该死的回南天怎么还在。
　　那水汽漫过来，我挥手赶走它们才发现“是干冰。”
　　感到兔子往玩偶灰怀里钻，还是等晚点再进去吧。
　　“小孩站在这里挡路干什么？”我听见声音回头，是那个老师。
　　“啧，如果你这么胖，那还是别进去了，到时候卡在房间门口进不去，出不来，死在门口都没人知道死因。”我占的位置很大吗“要是眼睛不需要就捐眼角膜，脑子出问题就挖出来扔掉。”
　　她啧一声就不说话了，双手环胸，自以为高傲的走进岛屿。
　　呵，还老师呢，现在那岛哪里进得去？氧气稀薄，温度过低。
　　过了一会，我就看见她边咳嗽边弯着腰跑出来，非常好笑。
　　我把玩偶灰转过来，把兔子贴近怀里，让它取暖“不怕不怕。”我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走近。
　　“挺有意思。”我听见这笑眯眯的声音，我就知道，这是白。
　　“是挺有意思的。”我没有回头，谁知白绕过来，顺手摸一把玩偶灰“…这个也是。”
　　“当然，”白眯起眼“毕竟是我做的，可惜灰那家伙不领情啊。”
　　“如果是你给我，我也会拆开。”这送监控分明就是偷窥，不过这样老是笑的家伙很难激怒，换个方法吧。
　　“行吧，你们这些无情的家伙，我都那么努力了，你们还要嫌弃，”白一只手背扶额头，装作难受的样子“我好伤心啊。”
　　无聊“你什么时候让我们进去看看？”
　　白恢复原样“哦，见你们那么久不来，我就放干冰保温，去找灰聊聊他的提议嘛。”
　　白打个响指，那机器人动起来，面对岛屿大门，我以为会有什么化学反应来快速去除来着。
　　结果那机器人把自己的头拔出来，扯着带出的电线，对着岛屿甩圈。
　　效果拔群，我感觉我的眼前出现一堆解不开的问号。
　　“诶呀，小弟弟，你现在的眼神才是清澈啊。”白凑近打断我，我撇撇嘴，推开他的脸。
　　“现在你是导游啊。”我摸一把兔子。
　　“好吧好吧，不过…”白笑着“你带着一只我食物链下的宠物，不怕我吃掉它吗？”
　　“忍着，灰都不吃，你还会吃？”狗都不吃，这东西。
　　“当然不会，走吧。”等白说完动身，我跟上白，身后还有个脚步，那老师跟着呢，但无所谓。
　　现在我最大的威胁就是眼前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狐狸，最难琢磨，最具威胁的管理员。
　　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他利用反转，而他的话和动作到底有多少真假多少表演，谁都不清楚。
　　大概，是个更成熟，更强大的我吗？算了，先比自己更强吧。
　　“那剩下的人都住在这里吗？”我开口打断沉默。
　　“嗯哼，当然。”我们路过一栋房子前，上面写着老师的字样，应该是老师的房间，身后的脚步却没消，老师不去自己房间吗？
　　“你这里怎么是长方形？”
　　“好玩啊。”
　　啧，一点信息都套不出来，我看着白那眯眼笑的侧脸“或许你应该带把扇子，遮脸。”
　　“怎么？”他明明闭着眼，转过头就像望着我一样。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一直笑了。”
　　“这可不是社会里，规则的制定者当然会笑，而底层里，笑就是罪。”
　　我沉默片刻，咧开嘴“我会的，会比你更有这个权力。”
　　白盯着我一会，也笑起来“嗯哼，我拭目以待，看看谁能笑到最后，玩娃偶的，小弟弟。”
　　我走快两步，凑近他身边“我能和你们一群成年人这活这么久，自然有我的道理。
　　“没有法律，杀人便是易事，而一个熟人的小镇，没有必需要死的人，除非外来的威胁。就算有法律，杀人只有无人知晓，如入无人之境，有人看见，那便是一等功。”
　　“我可没忘你还是一个学习中的孩童，不过……”白凑到我耳边“你的这个老师，她会不会危险呢？”
　　“你，猜？”白居然问我会不会杀她，这太显眼了，他自己都不会做的事。
　　白抬头轻笑一声，走快一步在前面。
　　真是紧张，就像在棋盘边缘下围棋，差一子便满盘皆输。
　　我们走下去，看到了玩偶师和舞蹈家的房间，最后才是我的，后面还有一个白的办公室。
　　白进办公室去了，走前还给个，额，飞吻？
　　我不理解，挠挠头，看向那个老师“你还要跟多久。”
　　“怎么？就许你收集信息，而其他人不行？”她双手环胸，俯视着我。
　　“你没有实力啊，怎么不见你分享信息给我？”我撇撇嘴。
　　“你看起来跟管理员们争执不清，我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偏袒你？然后危及我们所有人生命安全。”
　　“你们？我可没见过你看得起其他人过，其他人在你意识里，是垫脚石还是别的什么？”当时你拿走我的动机纸条就算，还索要玩偶师的，我都没说什么。
　　“你！恶从心生，心賍看什么都脏。”她啐一口，向我走来“现在可没人能保你。”
　　“既然你说管理员同我纠缠不清，抬头啊，上面就是白的办公室。”
　　“哼，不过嘛，刚刚你们讨论，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双手环胸，脚步没停。
　　可我听见的，可不止一个脚步。
　　“哦，是吗？”我轻笑一声，望向她身后，正走过来的玩偶师和舞蹈家，又瞥老师一眼，利用身形小绕过她，跑进玩偶师怀里“姐姐，那个女人欺负我。”
　　如果玩偶师跟我说的那个故事属实，那么玩偶师便会紧紧护着我，如果不属实，按照她们走过来的视野，老师也无可辩解，信息差和视角是很好的伪装。
　　不出所料，玩偶师将我护在身后，看来她的故事是真的，但现在我也只是紧攥着她的裙摆，舞蹈家看着是中立，但眼神里对老师的警告和疑问也装不出来。
　　“你想对你个孩子做什么？”玩偶师质问。
　　“啧，我们迟早会被这混账害死！”老师瞪我一眼，跺步离开。
　　“发生了什么，小弟弟？”舞蹈家蹲在我身前。
　　说谎很难，但说真话容易，掺真伴假的谎言才是最好，我松开玩偶师的裙摆，摸一下因我跑动而受惊的兔子作安抚“那个姐姐一直跟着我……”
　　“好啦，别说了。”玩偶师揉我的头发，我是不擅长说谎，但应该没到需要打断的地步，不过简直就是救心，我根本没想好接下来怎么说。
　　“不听完吗，会不会带上个人观点？”舞蹈家抬头看向玩偶师。
　　“受惊的孩童很难一下子回忆起全部的事情经过，就算回忆起来，也会带上个人色彩，但那老师一开始就叫我们远离杀人犯，而杀人犯到现在都没有杀人，我觉得，都得警惕。”玩偶师顿一下“可自己还是要做呀。”
　　“嗯，我会注意，”舞蹈家站起身，低下头看向我“小弟弟也得小心哦。”
　　我点点头，她们便走了，就这么结束了？那，挺好的，毕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视角。
　　我便走向自己房间，推开门，里面有些暗沉，我伸一只手摸索着门边的墙壁，终于按下灯开关，温暖的白炽灯亮起，我都没能看清这里面究竟有多大。
　　心脏猛跳，一股来着木头的清香扑面，我下意识睁大眼睛，那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喜欢吗？”我低下头，玩偶灰终于醒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每个人房间都是按照个人资料建造的，没有人是特殊的。”
　　这么爽，我小跑进去，顺手关上门，开始逛这个图书馆。
　　“这是什么？耽美？什么意思？百合？这又是啥？”我看着分类，感觉自己见识还是太少了。
　　“我也，不清楚，这些书是红准备的，毕竟是大家一起给你们建，加快了进度。”
　　“哦，我知道了，”我走在书架中，食指一本本划过“唔！我喜欢这个，《活着》！”
　　“一个死人居然喜欢活着，还是自己自刎，挺有趣。”灰又开始无意义的评价了。
　　“现在活了，死人，微活。”
　　“刷过几次了？”灰轻笑一声。
　　“……五次？我不记得了。”我看向另一本“哦，这个也好看！《第七天》！”
　　“还是同一个作者。”
　　“这不好吗？买的时候还能打折。”我走着，走到一片空地，站定，抬头，那是一个高大的十字架。
　　我愣了愣“你们……”
　　“高兴吗？还是？恨？”玩偶灰的嘴随着声音闪光，感觉有些讽刺。
　　“无感。”我早已不再信仰上帝，小的时候，祂还会听我扯两句嘴皮，但嘛，我亲手向祂求来对家人的祝福，还是我，亲手收取的利息。
　　我向前走，向着那个十字架走“灰，你说，上帝，怕火烧吗？”
　　“……不怕，祂不会死。”
　　“也是，一个由人们信仰创造的物，只要信仰不断，死不掉的……”我停下脚步，平静下来，再向前迈出一步，声音不对，又收回脚，是一个盖子，像地下室。
　　我打开盖子，将玩偶灰怀里的兔子掏出来，放在一边，带在玩偶灰下去，地下更暗，但氧气很充足，让大脑有些胀气，似乎像是赌场。
　　“这里……是黑造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赌博的嗜好。”灰的声音在空旷的这里回荡。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我只是比别人更幸运一些。”
　　“幸运？指坏事一直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遇到致命击时，总是恰巧躲过，还会在别人身上倒霉。”
　　是啊，一直都是这样，我祈求上帝拿走我身上什么来护佑家人们，失去的，是我自己身上保护的幸运。
　　得到的是保命的幸运，我拿走同学家人们的生命，以为他们不会再倒霉，却没想过死亡就是最倒霉的事，真可惜，我以为死亡是救赎来着，毕竟他们一直让我生不如死。
　　我摸上赌桌的边缘，咧开嘴“这重要吗？”
　　安静很久，听见灰轻笑一声“不重要，什么都不。”
　　我将玩偶灰立放在桌上，指尖轻叩桌面“要和我赌一把吗？就赌……你能不能活到，最后？”
　　“……不，根据计算，我赢不了，你没有什么可以跟我赌的，只剩这条命，而你，又有这被动，我赢不了。不过有个概率大的赌注能让我活，但你不会同意的。”
　　我漫步到椅子扶手上坐下“能有什么条件是我不会考虑的？我的命？”沉默片刻“那的确不会，但有足够的利益，我还是会满意，除非……你们连合适的物品都没有拿的出手。”
　　玩偶灰静静坐在桌面，静静望着我“拿你的命，换其他人的活路，至少在这里，他们是能活到通关。”
　　我收起笑容，靠向椅背，一只脚踩在椅座，望着坐得平静的玩偶灰，这个利益的确令人心动，但“只能在这活？后面还有过程，连你们都不能够干涉？”
　　我微微仰头，俯视那玩偶“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一共多少次筛选？”
　　玩偶传出灰的轻笑“三次，也可能不止，毕竟我也只是喽啰。”
　　神，那个假李灏迪的身影重现在脑海，攻击我的海马体，真是令人作呕。
　　“看你的表情，令人恶心吗？我也觉得，幕后那个家伙简直就是蠢货，早晚会被自己害死。”
　　“你在反叛？哈？”真好笑。
　　“不是，毕竟有工资领，还有乐趣。”灰的声音带有抱怨。
　　“行吧，人家九九六，你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营业，如果我们不出去，你们全年无休啊。”
　　“……活着，”灰岔开话题“不过你们经历两次筛选也不错了。”
　　“两次？”我愣了愣。
　　“两次，”灰的声音带上笑“一次是那个人多的废墟，一次是梦境。哦，我差点忘了，你好像没有去过呢。所以红才关了你们的卡牌技能，不过丢失的卡牌是找不到。”
　　我沉默片刻“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你们有没有什么规则，管理员的。”我掀开衣摆，将平板拿出来。
　　“嗯？”玩偶灰沉寂一段时间，久到我都抱着平板快睡着了“就告诉你吧，反正对你们也没用，听好了：
　　第一：不能干涉玩家活动
　　第二：玩家相互伤害时，不提供帮助
　　第三：管理员之间不相互打架
　　第四：被玩家伤害时，才可以处死玩家
　　第五：这一切摄像头都是直播形式，不同任何玩家走过近。”
　　我将全部话打进平板的备忘录“就这些？没了？”得到灰的回应，抬眸歪头看向玩偶灰“那我们现在算不算过近？”
　　灰笑起来“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们同样会和其他玩家聊，他们问什么，合适说的，我们便会说。
　　“毕竟，你们的恐慌和怀疑，这也是乐子。”
　　我“啧”一声，按下群发，将管理员的规则发给所有人，然后看向玩偶灰“你们还真是无聊啊。”
　　灰沉默片刻“哈，你这样搞，他们不会来试试这规则吗？”
　　“我考虑过，随便他们吧，为自己而活，才是生命的真谛。”
　　“真会玩，大家会喜欢的。我赌你能活到最后，别让我输。”我抱着不知正说什么的玩偶灰回到地上。
　　我再次掀开衣摆，将平板用裤子松紧带夹住，但是环顾四周，兔子找不到了，算了让它玩去吧，别啃书就行。
　　关好地下室的门，回头瞥一眼那十字架，这里没有提供住的地方，看来我还是得回主岛那边去。
　　我出了门，就直奔食堂那边，看天来说，现在时间也不早，得赶紧回去准备东西。
　　“灰，”我喘着气“你们那卡牌是按什么发放？”
　　“就算我说了，你也没有，有意义吗？”灰轻笑一声。
　　“或许没有，但我想知道，反正也没用不是吗？”
　　灰沉默一瞬“……决心，大概是，那卡牌不是我们发放的，是幕后那个。”
　　当我风雨无阻的冲进食堂，里面很黑，打开灯，都没有人，可能来早了吧，我走去厨房，拿出冰箱那只死兔子开始处理。
　　先烧水，嗯。再去冰箱，把粉拿出来，怎么没有粉？行吧，米线也行，米线泡水。
　　水开把兔子放进去闷，好脱毛。我煮什么好呢？麻辣兔头？其他人有忌口吗？发个信息问，没人回，等吧。
　　切葱，茴香，辣椒，嗯，加老抽，几滴油，搞个调料。虽然我不能吃辣，但我只会做辣味的。
　　啊，要是有腌好的酸笋就好了，螺蛳粉……出了广西的螺蛳粉才是臭的！
　　水滚了，关火，拿兔子出来，好烫，但是冷了就拔不掉了，无所谓，干。
　　拔完了，手冲冷水，然后……看看冰箱还有什么？
　　鸡蛋，蒸蛋羹，还有煎蛋，够，反正两个锅。鸡蛋打碎，装水，加一点油，搅碎，开火进去蒸。煎蛋的话，把边煎焦一点，中间不用那么熟，五秒左右行吗？
　　那我就煎多几个不同时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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