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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
任平生保持着僵坐的姿势,感觉腿上的谢无咎比烙铁还烫。
暴雨拍打着药庐的窗棂,烛火在风中明灭不定。谢无咎的呼吸喷在她手腕内侧,像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她差点把银针戳歪。
"徐大夫..."她声音发抖,"您确定要扎百会穴?"
老大夫头也不抬地配药:"姑娘方才不是背过《针灸大成》?"
——那特么是吹牛保命用的啊!
任平生盯着谢无咎乌黑浓密的发顶,捏着银针的手汗湿得像刚捞出来的泥鳅。原著里写过,谢无咎最恨别人碰他头发,上个月有个丫鬟梳头时扯断他两根发丝,现在还在后院挖野菜。
"再抖就剁手。"
低哑的威胁声突然响起,任平生吓得一针戳下去——
"唔..."
谢无咎闷哼一声,脖颈绷出凌厉线条。任平生看着那根随着他呼吸微微颤动的银针,突然想起糖葫芦上晶莹的糖壳。
"主、主子..."她干笑,"您醒着啊?"
谢无咎缓缓睁眼,月光下瞳色浅得近乎透明:"你当我死了?"
任平生正想狡辩,突然发现他中衣领口被冷汗浸透,隐约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形似龟甲纹路,中央一点深紫,像被什么尖锐物生生刺穿过。
"看够了吗?"谢无咎突然撑起身,银针随着动作"铮"地飞出去钉在梁上,"滚去煎药。"
任平生连滚带爬地冲向药炉,背后传来徐大夫的惊呼:"主子!针还没取完!"
"让她煎。"谢无咎的声音带着古怪的鼻音,"放双倍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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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对着药炉扇风时,满脑子都是谢无咎锁骨上的疤。
那位置与书中所写"右肩旧伤"不符,倒像是...刻意烙上去的。她鬼使神差地摸向怀中,那本《谢氏秘录》的第七页确实有个古怪标记——龟形纹中套着枚六芒星。
"姑娘,"翠儿慌慌张张跑来,"薛家的人堵在府门口,说您偷了他们祖传毒方!"
任平生手一抖,药勺掉进炉膛溅起火星。原著这段她记得清楚,薛宛被拆穿下毒后,其兄薛晗会带人上门要"说法",实际是为探查谢家机关图。
"告诉他们说..."她突然福至心灵,"我昨日试药毒哑了,正在咳血。"
翠儿瞪圆眼睛:"可您明明..."
任平生已经往嘴角抹了把朱砂,"虚弱"地靠在廊柱上:"速去...咳咳...我怕是撑不过...咳咳咳..."
"演够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任平生抬头,看见谢无咎倚在二楼窗前,不知看了多久。他换了件靛青直裰,发丝还带着水汽,只是脸色比锅底还黑。
"主子..."她抹掉"血迹"乖巧站好,"奴婢这是战略性装死。"
谢无咎突然抛下个物件,任平生手忙脚乱接住——是只精巧的银香囊,镂空处能看见里面滚动的药丸。
"含住。"他转身时袖摆翻飞,"敢咽下去就剖腹取。"
任平生小心含住香囊,顿时满口清凉。院墙外突然传来薛晗的怒吼:"谢无咎!你纵容婢女盗我方子...呃啊!"
重物倒地声后,侍卫高声禀报:"主子,薛公子突然口吐白沫了!"
任平生:???
谢无咎头也不回:"不是说试药毒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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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是含着香囊睡着的。
朦胧间似乎有人抽走她枕下的手札,微凉的指尖在她唇畔停留片刻。她下意识嘟囔:"龟苓膏...要加蜂蜜..."
"蠢货。"
轻不可闻的骂声后,有人给她掖了被角。
次日清晨,任平生是被翠儿的尖叫惊醒的。
"姑娘!主子他...他在院里..."
任平生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只见谢无咎立在梅树下,肩头落满积雪。更可怕的是他脚边躺着七八个口吐白沫的侍卫,个个手里攥着《金匮要略》的残页。
"主子!"她扑过去,"您又没喝药?"
谢无咎转身,唇色苍白如纸:"这些废物..."突然踉跄一步,"煎的药..."
任平生这才发现石桌上摆着十碗黑乎乎的汤药,每碗都只少了一勺——敢情他是在试哪个最难喝?!
"您..."她气得发抖,"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谢无咎挑眉:"你会说?"
"第三碗最苦!"任平生抄起碗泼向树根,"因为徐大夫往里头加了双倍黄连!"
雪簌簌落下,谢无咎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雪粒。这个动作太自然,自然到两人都怔了怔。
"任平生。"他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你究竟..."
"报!薛家联合六大派围了咱们的药材行!"侍卫狂奔入院。
谢无咎眼神骤冷,方才那点柔和荡然无存。任平生却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在微微发抖——是旧伤发作的征兆。
"主子,"她突然解下香囊系回他腰间,"借花献佛。"
谢无咎垂眸,看见香囊不知何时被塞满了蜜饯,底下还压着张字条:"扫这里领解药→"
"幼稚。"他嗤笑,却把香囊攥进掌心。
【叮!反派黑化值-10%,当前状态:嘴上嫌弃却偷偷收藏宿主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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