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回响

　　林夏站在图书馆的玻璃门前，看着倒影中的自己。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这是顾言曾经夸过好看的那条。可是现在，她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透过玻璃，她能看到顾言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本就清俊的侧脸更添几分柔和。

　　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自从上周在实验室听到顾言和师兄的对话后，她就一直在躲着他。

　　"林夏？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夏浑身一僵。是顾言。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身上还带着图书馆里淡淡的油墨香。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林夏低着头，快步往旁边走去。

　　手腕突然被握住，顾言的掌心温热，却让林夏心里一阵发凉。"你最近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林夏咬着嘴唇不说话。她想起那天在实验室外听到的话。

　　"顾言，你和林夏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师兄打趣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顾言的声音冷淡，"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林夏心里。原来在顾言眼里，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那些一起自习到深夜的时光，那些他给她带早餐的日子，那些他教她写代码时靠得极近的瞬间，都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相处。

　　"林夏？"顾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真的有事。"林夏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怕再待下去，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跑出图书馆，林夏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学校后门的小咖啡厅。这是她和顾言经常来的地方，他总是点一杯美式，给她点一杯焦糖玛奇朵。

　　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林夏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最近真的很奇怪。"是顾言。

　　林夏僵在原地。透过绿植的缝隙，她看到顾言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对面是他的室友陈默。

　　"你说林夏？"陈默喝了口咖啡，"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等着顾言的回答。

　　"别开玩笑了。"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林夏头上。她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却装作不知道，还在背后这样议论她。

　　"可是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陈默继续问。

　　"那是因为..."顾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算了，不说这个了。"

　　林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冲出咖啡厅，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原来在顾言眼里，她的喜欢这么可笑，这么不值一提。

　　她跑回宿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手机不停地震动，是顾言发来的消息。林夏看都没看就直接关机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开始刻意避开顾言。她不再去他们常去的图书馆，不再去那家咖啡厅，甚至绕路走避开顾言可能出现的教学楼。

　　但顾言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开始在各个地方"偶遇"林夏。

　　在食堂，他会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在实验室，他会特意挑她旁边的工作台；就连她去便利店买水，都能遇到他在货架前挑选零食。

　　每次相遇，顾言都会用那种困惑又带着些许委屈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质问为什么她要躲着他。但林夏只是低着头，匆匆打个招呼就离开。

　　直到有一天，顾言在图书馆堵住了她。

　　"林夏，我们谈谈。"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林夏抬头，对上顾言深邃的眼睛。她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最近也没睡好。

　　"为什么躲着我？"顾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林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解释？说她听到了他和师兄的对话？说她误会他讨厌自己？说她其实一直喜欢他？

　　"我..."林夏刚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顾言愣住了。他松开她的手，有些慌乱地掏出手帕。"别哭..."他笨拙地替她擦眼泪，"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夏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她控制不住。

　　顾言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只有几株樱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

　　"林夏，"顾言的声音很温柔，"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听到你和师兄的对话了。"

　　顾言皱眉："什么对话？"

　　"你说...你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林夏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还有在咖啡厅，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顾言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盯着林夏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林夏有些生气地瞪他。

　　"所以，"顾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是因为这个才躲着我的？"

　　林夏点头，眼泪又要掉下来。

　　顾言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林夏，"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喜欢你。"

　　林夏愣住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你。"顾言重复道，"从大一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可是..."林夏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说..."

　　"那天在实验室，"顾言解释道，"师兄问我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我说不是，是因为我们确实还没在一起。我说'只是普通朋友'，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你，怕给你带来困扰。"

　　"那在咖啡厅..."

　　"那天陈默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说'她怎么可能喜欢我'，是因为..."顾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是因为我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林夏呆呆地看着顾言，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

　　"所以，"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你躲着我，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

　　林夏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顾言笑了。他伸手将林夏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傻瓜，"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我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林夏靠在顾言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那些误会，那些痛苦，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甜蜜。

　　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风轻轻吹过，带来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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