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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九重裂苍穹
永徽三十年惊蛰,第一道春雷劈开太极殿金匾时,江浸月左手的金错刀正抵着自己咽喉。玄鸟玉玺在他右掌心泛起血光,映出瞳孔里交替闪现的琥珀与紫晶异色:"陛下可知,真正的凤凰劫阵需要九位至亲祭品?"
凤御龙抚过夜星悬背上的凤凰纹,指尖沾到的血珠突然沸腾。这个永远优雅的情报首领此刻赤着上身,遍布灼伤的肌肤下浮出更多图腾:"包括冷泉宫那三百童子的命,慕容夫人早在二十年前就算到了今日。"
卯时三刻,琅琊王氏余孽的骨笛声穿透宫墙。陆沉舟踹开殿门时,翡翠算盘的残骸正扎在他肩头:"西戎十万铁骑已过玉门关,他们抬着的棺椁里...有活物。"商贾之子扯开染血的锦袍,露出胸口溃烂的凤凰纹——与慕容云羲临终前所绘如出一辙。
白砚的药炉在偏殿炸裂。医者用银针封住自己天灵盖,眉间消失的朱砂痣处正渗出黑水:"他们带来了人面鸮。"话音未落,檐角铁马突然齐声哀鸣,九只青铜朱雀雕像同时转向西北。
辰时正,祭无疆的重瞳在日光下裂成双瞳。女将军的玄铁甲胄寸寸崩裂,露出后背完整的《天工诡录》刺青:"墨尘死前,在我脊柱埋了机关钥。"她劈断第七根攻城柱时,西戎可汗的金刀正砍向昏迷的江浸月。
凤御龙的金错刀贯穿可汗胸膛瞬间,棺椁中突然伸出腐烂的手。慕容云羲戴着青铜面具的脸探出棺木,指尖夹着的正是当年摔碎的紫玉钗:"龙儿,让娘看看你选的江山。"
未时暴雨如注。夜星悬的暗桩网在皇城根下收束,这个本该死在冷泉宫的情报首领,此刻正用慕容凌霄的佩剑剜出自己心脏:"殿下,臣还了。"他剖开的胸腔里,跳动着刻满咒文的金属心臟。
申时末,陆沉舟的商队撞破玄武门。三百车粮草里跃出的不是死士,而是浑身溃烂的瘟疫患者。商贾之子点燃火折时,翡翠算盘最后的玉珠正在掌心融化:"慕容夫人,沉舟来赴二十年前之约了。"
酉时三刻,白砚的药人军团在朱雀大街列阵。医者将毕生银针插入百会穴,浑身毛孔开始渗出药香:"以吾血肉,镇四方疫。"他炸裂的躯体化作青烟,所过之处瘟疫患者竟恢复神智。
戌时暴雨转红。江浸月突然掐住凤御龙脖颈,眼中紫晶光芒大盛:"九重裂天阵还差最后一位祭品。"他袖中弹出的金线缠住九尊朱雀雕像,太极殿地砖下升起血玉祭坛。
子夜惊雷劈开祭坛瞬间,慕容云羲的青铜面具应声而裂。凤御龙看着面具下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读懂《玄凰策》末页的隐文——原来二十年前冷泉宫大火中,真正的慕容云羲早已与女儿换了命格。
"娘亲为你造这九重天局,可还满意?"假凤御龙指尖划过血玉祭坛,三百道金光冲天而起,"我要这凤朝女子,世世代代......"
祭无疆的重瞳突然迸射血光。女将军用玄铁甲碎片刺穿自己心脏,血雾中浮现完整的《天工诡录》:"慕容尘,该醒了。"她炸裂的躯体里飞出万千机关蝶,托起真正的凤御龙升入九霄。
寅时末,夜星悬的金属心脏在祭坛中央轰鸣。情报首领用最后气力启动九尊朱雀:"双日凌空不是凶兆,是慕容氏跨越千年的觉醒仪式。"他化作青铜碎片的瞬间,玉门关外的西戎铁骑突然调转刀锋。
辰时朝阳初升。江浸月眼中的紫晶光芒渐渐消退,掌心凤凰劫阵与凤御龙颈间玉锁产生共鸣。当玄鸟玉玺嵌入祭坛凹槽时,九霄云外传来清越凤鸣,七百年来禁锢女子的天道枷锁寸寸崩裂。
"恭迎女帝临朝!"
祭无疆的声音从万千机关蝶中传来。凤御龙俯视着跪满山河的臣民,看陆沉舟的商队扬起女子旌旗,白砚的药人化作漫天星辰,夜星悬的暗桩网织就万里江山图。她将金错刀掷入太极殿匾额,刀柄镶嵌的紫晶正是慕容云羲真正的眼睛。
"今日始,女子可科举,可封侯,可继天下。"女帝的声音伴着机关朱雀长啸传遍九州,"这凤朝每一寸土地,都将刻满我辈女儿的名字。"
巳时三刻,新任首辅大臣江浸月的官袍下,锁骨处新纹的凤凰劫阵正在渗血:"臣愿为陛下新刃,斩尽千秋枷锁。"他拾起的折扇骨缝里,慕容尘遗留的机关图正在重组山河。
午时末,西戎使团献上降书。凤御龙抚过可汗颈间紫晶项链,突然轻笑出声——那正是二十年前母后赠予西戎王后的信物。九重天局终在此刻圆满,慕容云羲以天下为棋盘的二十年谋划,终在女儿手中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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