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花开

　　晨读课飘着咖啡香气。白露在《俄语初级教程》里夹了张糖纸，淡蓝墨水正沿着坐标经纬线渗透。忽然有人叩响窗玻璃，顾明川倒挂在窗外梧桐枝干上，领带垂下来扫过她课本里的普希金画像。

　　"你的傅里叶变换公式写错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牛皮本，俄文花体字在阳光下流淌成河。白露看见本子里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莫斯科红场的洋葱顶在焦痕中若隐若现。

　　母亲的高跟鞋声从走廊尽头逼近。顾明川突然翻进教室，带着满身松针气息将她拉进储物柜。檀木柜门合拢的刹那，白露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落了少年肩头的银杏碎屑。

　　"呼吸频率120次/分。"顾明川压低嗓音时，喉结擦过她额前碎发，"根据傅里叶级数展开，这能分解成......"

　　柜门外传来母亲翻阅她课桌的响动。白露感觉顾明川的钢笔滑进口袋，金属笔帽贴着她肋骨发烫。当母亲抽出那本伪装成《五年高考》的俄语教材时，少年忽然在她掌心画了个拓扑环。

　　"知道莫比乌斯环的共形映射吗？"他的气息染着薄荷糖清凉，"就像现在——你在听我说话的同时，也在解析你母亲翻书的角度。"

　　母亲突然打开储物柜的瞬间，顾明川用西装外套罩住两人。樟脑丸气息中，白露听见少年胸腔里传来稳定的心跳频率，与自己紊乱的脉搏形成干涉条纹。

　　"白露！"母亲的声音劈开黑暗。白露从外套缝隙看见满地狼藉，她的俄语笔记正被母亲踩在脚下。顾明川突然握住她手腕，那道月牙疤痕贴着她脉搏："现在计算逃逸速度。"

　　他们冲出教室时，秋风卷起满楼试卷。白露的白裙摆掠过走廊栏杆，顾明川的领带缠绕着她手腕，像条靛蓝色的洛伦兹吸引子。在实验楼顶反锁铁门的刹那，她看见母亲在楼下摔碎了那个琉璃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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