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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理
何应沉在商场上的确有料事如神的本事,但即便聪明如何总,也没法料到自己会重生到二十年前,自然也不会记得二十年前某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何应沉捏着一沓子小票从彩票站里出来,他虽然不记得双色球的开奖号码,但他记得世界杯啊。
今年,别管别人说什么,买阿根廷就对了。
虽然他手里本金有限,但小赚一把足矣。
从彩票站出来,何应沉往家走。距离其实很近,只有隔了两栋居民楼。
“诶,何应沉!”
“跑得跟兔子似的,可算找到这小子了,诶!站住!”
何应沉身后追过来一群人,叫嚣的那个男生抬手一巴掌拍在何应沉的后脑勺上,语气不善的说:“还走?没听见我哥叫你吗?!”
何应沉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何应沉皱眉转过头,略过男生,他的目光逆着夕阳,从人群中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了池时星的身上。
恰好,池时星也在看他。
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熟人的面孔也变得有些青涩了。
只有池时星的眼神一如既往,他似乎从小就爱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别人。
那是一种带着蔑视的高傲,是只有从小锦衣玉食才能供养出来的松弛感,即便是重生前早就财富自由的何应沉也是没有的。
其实这种感觉何应沉在很多富二代的身上都见到过,只是他唯独讨厌池时星。
何应沉移开目光,对池时星淡淡开口:“有事?”
回应他的却并不是池时星:“没事我们来这儿干嘛,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话的还是那个最开始叫嚣的男生,何应沉早就不记得他是谁了,只依稀有些印象,应该是池小少爷的一个小跟班。
小跟班也不过是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模样,但一举一动都有十足的市井气息。
他上下打量着何应沉,最后哂笑地啐了一口:“穷酸样儿。”
池时星皱了皱眉,大概是小跟班的举动有违少爷的高贵气质,池时星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何应沉的身上。
“你刚才是什么眼神?”池时星问何应沉,“知道找你干什么吗?”
何应沉:“有事就说,你们一群人堵在我家门口,总不至于是请我吃饭吧?”
“请你吃饭?你想得倒美,”池时星翻了个白眼,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条狗,叫星星?”
“没有。”何应沉回答的很干脆。
“怎么可能?你少骗人!”池时星抬手搡了他一下,说,“大家都见过你的狗,天天放学来接你,就叫星星。”
池时星昂着脑袋叉着腰:“我叫池时星,你养条狗也叫星星,你什么意思啊?”
何应沉:“……”
何应沉有些无语,不过也懒得再骗他,毕竟他现在看池时星就像看自己那没长大的侄子,于是说道:“我的狗从出生就叫这名字,和你什么关系?”
“你承认了!你就是养了!”池时星气急败坏地拽何应沉的衣领,把小少爷的那股纨绔劲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池时星:“狗呢?!把你的狗给我牵出来!我不准你养!”
何应沉:“………”
重生一回,这小子还是这么无赖。
何应沉抬手推开池时星,他抖了抖被抓皱的衣领,语气不算好:“池时星,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是真想当狗?有病就去治,想当狗也麻烦自己找主人,一天天的盯着我的狗算怎么回事?”
叫惯了“池总”,何应沉一时半会还有点改不过来了,但这些话他憋了二十来年,早就想说了。
池时星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人家养了快十年的狗,和他一个转校生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两辈子都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杀狗。
要不是天生坏种,池时星这人就是真有点毛病。
霸道惯了的小少爷还能听得了这种话,池时星当场炸毛了,上去就要抓何应沉的脸。
再加上他那一身亮橘色的外套,张牙舞爪的像只疯了的大橘猫。
“何应沉!你居然还敢骂我?你给狗起我的名字,你还骂我是狗,你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看我今天我不……我挠死你!!”
池时星气得脸通红通红的,面目全非开始亮爪子,哪里还有一点富家小少爷的骄傲劲儿。
这下别说小跟班了,连何应沉都懵了。
上辈子即便是公司破产,身患绝症,被人坑到一晚上蒸发十几个亿,他都没见过池时星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
何应沉一时间还真有点抓架不住。
何应沉左右躲挡,又怕被池时星抓花了脸,又怕伤到池时星。
毕竟这小子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真给打破相了,就他目前这个身份以及老池总爱子情深的性格,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何应沉:“你冷静冷……哗啦!”
话还没说完,何应沉口袋里的那沓彩票掉了出来,被风一吹当即洒了一地。
“诶我去,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彩票?”小跟班们捡起一沓,瞪了瞪眼,“我靠,这小子疯了吧!!”
小跟班拉住还要往前冲的池小少爷,说:“哥你看,这小子买这么多张彩票,全买的阿根廷。”
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池时星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当即撕了那沓彩票:“我挠死他!”
“诶哥,我给你挠他,别伤着你!”
原本还在躲的何应沉看见自己的彩票被撕了,瞬间怒了,也不躲人了,直冲过去抢彩票:“还我!”
局势瞬间翻了个面,从原本的一追一躲变成了众人混战,挠人的,抢彩票的,拉架的,打架的,在这个破破烂烂的老居民楼楼下乱成了一团。
而一声清晰的狗吠声传进何应沉的耳朵里,他猛地抬头,就见自家七楼的阳台上,星星正趴在窗户上,冲他们狂吠。
“回去,星星!”
星星两只前爪扒着窗户框,大半个身体都伸出来窗外,它根本没听见何应和的话,只冲着池时星他们叫得不停。
“星星……”何应沉也不顾彩票不彩票的了,三步并两步的往单元门跑。
“哥!那个狗!哥!就是那个狗!”
“我靠,这小子要跑,抓住他!”
何应沉被池时星和小跟班们按到了地上,而楼上的星星看到自己的小主人被欺负,直接一个助跑冲了出去。
黑白色的身影就像小行星陨落一般。
“砰!”
何应沉不再挣扎了。
因为再一次,他亲眼看着星星倒在了血泊中。
黑白色的小小身影逐渐和上一世重叠,星星的前爪搭在了池时星的脚边,嘴巴里呜呜咽咽的……
“池时星!”
何应沉双眼爆红,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他抓着池时星的衣领一拳挥了上去!
池时星吓得赶紧闭上眼:“别打我!”
何应沉手臂上的血管根根爆起,头脑而却在拳头落下时恢复了冷静。
对。
他是池显宽的儿子。
打不得。
他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可高扬起的拳头却还是轻飘飘的落在池时星的肩头。
这不痛不痒的力度,和弹棉花一样。
何应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拳头因为攥得太紧,整个人的手臂都在不正常的发抖。
池时星的小跟班们看着这个架势,也都不敢上前叫嚣了,都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
“哥…没事吧……?”
小跟班怯声喊池时星,池小少爷这才敢睁开眼睛,发现拳头并没有砸到脸上。
池时星抬眼看着何应沉,眼神有些躲闪。
“你……你要干嘛?”池时星结结巴巴的,“我爸可是池显宽,你…你打了我,小心我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应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扯了下唇角,没有笑,是一个极其嘲讽的表情。
“对,你爸牛逼。”何应沉点点头。
重生一世,他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
何应沉一把推开池时星,低头抱起了血中的小狗。
“诶,它都是血,你衣服会脏的。”池时星拉了拉何应沉的胳膊,语气还是有些怯懦,“狗虽然是自己摔死的,但毕竟我遇见了,一会儿我找个人给它给埋了。而且我看了,你这狗就是个串,也不纯,你实在伤心,我可以赔你点钱,你再买个不起我名字的不就……”
“滚!”
何应沉一把推开池小少爷,这一下力道不轻,再加上池时星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池时星也来了脾气,当即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喊道:“你吼我干什么?它确实是自己摔死的啊!一只破狗至于吗?我还没找你找你算账呢!你给它起我的名字,现在他死了,我还没嫌晦气呢!”
“对,这次它是自己摔死的。”何应沉点头,气极反笑,“想和我讲理?”
他两步走到池时星的面前,抱着狗,沾着半身的血,低头凶神恶煞对池时星说。
“我不想听你的什么道理,我只告诉你,如果你敢再啰嗦一句,别管你爸是池显宽还是池显瘦,都该去拜拜你家的老祖宗,求他们显显灵了。”
何应沉贴在池时星的耳边,气音的威胁意味十足:“因为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弄死你!”
说着,他伸出带血的手,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池时星的脸:“你现在还想和我讲道理吗?小少爷?”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池时星在何应沉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杀意。
池时星:“!!!”
养尊处优的池小少爷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当即吓傻了,连对不起都忘记说了,只抿紧嘴巴,屁滚尿流地疯狂摇头,不敢再啰嗦一句。
何应沉也没在搭理他,抱着小狗,捡起地上的彩票,走了。
“不…不是哥……就这么放他走了?那狗还是个串……”
何应沉的身后顺风传来另人厌烦的声音。
“诶呀别说了,就怪你话多,快走快走……”
随后,池时星的声音也消散在了风声里了。
如果是上一世的何应沉,那他大概会找个地方把星星埋了,然后回到家独自消化悲伤的情绪。
但是在商场里沉浮了十数年的他,用睚眦必报来形容都显得有些仁慈了,他要报复池时星。
想到这里,何应沉默然的表情微动,他垂了垂睫毛,眼前逐渐浮现出刚才池时星幼稚的样子。
玩他,那不和玩狗一样。
落日的余晖隐没进海平面里,北方初夏的夜风还是有些凉。
池时星在回家前莫名打了个哆嗦,刚和小跟班们吃了顿海边烧烤,海风又冷又硬,沙子拌饭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这帮人就是不靠谱!”池小少爷嘟囔着踢开别墅门口的小石子,拧开了家门。
“张姨,给我煮碗热面条,晚上都没吃饱。”池小少爷踢开两只鞋子,嚷嚷着,“爸!我回来了。”
屋里没人应他,池时星也不甚在意,只是他一转头,看见了一双风格及其不符的鞋子。
池时星:“谁的鞋这么脏?家里来亲戚了吗……”
池时星抬头,随即愣住,他的目光正对上沙发上坐着的何应沉。
何应沉微笑,露出了那副恰到好处的人畜无害的招牌表情:“时星,你回来了。”
“啊,这你的鞋啊。”
池时星一头雾水,看看他爸,又看看何应沉,他奇怪道:“你来我家干什么?”
何应沉笑笑,坐在池显宽身后,用口型回了他一句并不客气的:“干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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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没想到吧,我专治各种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