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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姓修士,是方晁么?
洛缨不确定。
第一次穿越,与方晁结缘,是在望仙村灭村后第三年。
彼时,她师从散修逍遥子,师徒二人纵马高歌,快意恩仇,当真是逍遥自在。直到有一日,系统让她执行一个任务,她陷入危机,被魔修捉拿。她向师尊求助,结果师尊为救她而陨落。
她本以为生还无望,不曾想方晁随其师门长辈灭魔,顺手解救了她。她被带回方晁所在师门,日后,更是在系统的大力撮合下,与他走到一起,走上死路。
不管方晁是否出现在附近,她都已磨好刀刃。
她的仇,都要报。
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阿鹭见洛缨脸色阴晴不定,轻轻摇了摇她。
“阿洛姊姊,你不舒服吗?”
知阿鹭看不到小花后,洛缨和小花的对话都用传音,怕吓到她。
被她叫回神,洛缨摇摇头:“无事,我们快去接阿鸢回家吧。”
在林子里耽误许久,天已经渐渐黑了,洛缨捡了根粗壮的树杈,取出火蜥蜴的妖丹在树杈顶擦了一下,一个火把当即做成了。
阿鹭“哇”的感叹出声。
一路上,洛缨已经与她讲了不少修真界的基础知识,包括妖丹的一系列用途。此刻亲见,仍不免惊叹。
洛缨带着阿鹭疾行一会儿,途径一处山坳,阿鹭忽然叫她:“阿洛姊姊,你等我片刻,我去采点东西。
洛缨跟上阿鹭的脚步,见她跑到一株大榕树旁,用锄头凿树干。
“你要做什么?”
“阿鸢姊姊想找能让普通人修行的灵草,我感觉这里草木的生机格外浓厚,想找找看。”
阿鹭将两人来此挖灵草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洛缨听后凝神感应,察觉到树干中确有灵力波动,干脆凝出一把匕首帮忙。
不消片刻,洛缨便从树干中挖出一株水蓝色,形似木棉的花朵。
【灵植:水精花。
等级:五品。
五行:水。
效用:开神窍、提高修行资质。】
真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黄金瞳目前等级低,只能鉴定出基本信息,更多的,洛缨打算从系统口中挖掘更详细的信息。
“系统,你可知用水精花给凡人开窍,该如何操作?”
【水精花,按年份可分为百年、三百年、五百年及以上。百年为五品,口服一朵花即可开启神窍,可减轻50%皮肉之苦。三百年为六品,口服五片花瓣即可开启神窍,可减轻70%皮肉之苦。五百年及以上为七品,口服三片花瓣即可开启神窍,可减轻90%皮肉之苦。】
想不到这小小一朵水精花竟前世她千辛万苦寻来的灵植药效更好。而这样的百年灵草,竟在望仙村不远,她第一次穿越当真是运气不好。
“你怎么了?”察觉到洛缨情绪波动,锁骨下方的小花图案渐渐变得立体,它若有所思地看看水精花,又看看它的主人,了然道,“这不算什么,此地木灵之气浓郁,灵植遍地,你若喜欢,我带你来挖。”
俗话说得好,否极泰来,她的好运气这不就来了!积德行善果然管用,往后她要多做好事!
“好嘞!”
洛缨应得毫不迟疑,脚步越加轻快。接上阿鸢,三人回到村里,夕阳已沉。
一家人团圆,喜不自胜,阿鹭瞧了瞧洛缨,见她没有禁止的意思,便将自己阴差阳错生出灵根的事情分享给家人们,婶子喜极而泣,一直念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另一侧的阿鸢却白了脸。
“阿鸢姊姊,”阿鹭将水精花从背篓里掏出来,郑重地递向阿鸢,“你想要的那味灵草我没找到,不过阿洛姐姐说,这一株也有差不多的功效。”
阿鸢霎时睁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阿鹭又将水精花朝她递了她,她慌然垂头,没接。
婶子看看两个女儿,又看看洛缨,忽然起身,冲她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做什么?”洛缨扶起婶子,琢磨着,也给她还了个礼。
“你外婆走之前,托我照看你,结果前些年你祖屋被夺,我没能帮上你。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反倒是你经常帮我做事,补贴家用,说起来,是你照顾我们娘仨。”
过往种种,浮现在心头,即便只是原身的记忆,洛缨依旧感触颇深,“婶子,都过去了,以后就是好日子。”
婶子把三姐妹的手握到一处,涩声说:“我这把岁数,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望你们三个好好的,咱们一家人心在一处,人在一处,比什么都强。”
“我们晓得,”阿鹭看看洛缨,又瞧瞧阿鸢,飞快说,“放心吧阿娘,你说的我们都懂。”
一旁,阿鸢抿抿唇,用力攥了下拳头,接过话头:“对不起。”
她先是就不计后果任性采药道歉,又对危急时刻抛下阿鹭自责,最后向其母亲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行事。
洛缨看着这一幕,不禁出神。若是这样温馨的时刻持续得久些,就更好了。
“阿洛姊姊。”
阿鸢突然叫她,洛缨回神:“怎么了?”
“谢谢你,”她拿起水精花,又望向阿鹭,“谢谢你们为我采药,我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她再次望向洛缨,“从今往后,阿洛姊姊你就是我的榜样,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追赶你的脚步。”
“好热闹。”
一个男声突兀地打破温馨,院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都在呢,都在就好。”
推门而入的是望仙村村长,仗着在上面有人脉,在村里嚣张跋扈,聚集一帮不务正业的喽啰,专门教训不服他管教的村民。柴火张便是喽啰团伙里的一员,也是最得他赏识的心腹。
他目光在洛缨身上逡巡片刻,之后被水精花吸引。
阿鸢立时将手背到身后。
“什么好东西?”村长向阿鸢迈步,“拿来给叔瞧瞧。”
阿鸢吓得后退,婶子想制止他走近,结果娘两一道被村长逼得步步后退。
洛缨上前,抬手抵住村长肩侧,好脾气地笑道:“您这是做什么?女子戴的簪花,您莫不是也感兴趣?”
村长本不急于同洛缨掰扯,可无论他绕到哪个方向,洛缨都稳稳将他挡住。
“你怎么回事?”村长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只到他下巴的少女,见她皮肤上那些被火灼烧的痕迹,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柴火张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没有的事!”婶子顿时慌乱,急忙上前,拽着村长解释,“我们妇道人家,如何有那样的本事。前些日子阿洛被他打伤,生命垂危,您不许我报官,我便听从您的吩咐,如今她方能下地,如何与柴火张比拼。”
话虽如此,可重伤初愈之人,如何能这般大的手劲?村长若有所思地打量洛缨。
“无妨的,这样天大的善举,合该让村长知晓。”洛缨冲惊慌失措的婶子眨眨眼,对村长激动道,“今日我家两个妹妹入山挖野菜,恰逢妖兽下山,我与婶子出门,欲寻妹妹们归来,在村口遇到张叔。那时已有妖兽拦住出村的路,他不忍我们两个女流之辈落入妖兽之口,便想解决妖兽为我们开路。结果,不想……不想……”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骤然低落下去,泪珠顺着眼眶滚滚而落。
“他是为救你们,不惜与妖兽相抗?”村长难以置信地开口,这与他所认识的柴火张大不一样。他的视线在洛缨身上停顿片刻,又瞟向阮娘。
“正是如此,”洛缨抢先回答,声音哽咽得不像话,“张叔定是悔恨那日几乎将我殴打致死,以此来赔礼道歉呢!”
那夜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周遭的邻居都知道的七七八八,村长为柴火张压一次,那是因为柴火张送礼。如今柴火张已不在,他半点都不想沾惹麻烦。
“罢了,他既有心道歉,你们也该原谅他。”
“正是这个道理。”洛缨半垂着头,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唇角,再抬头时,又换上一副伤感之色,“张叔这样舍己为人之人,乃我平生仅见,真真是我们望仙村的榜样。”
“正是如此。”
村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正打算说正事,结果洛缨又抢着开口:“这样的好村民,村长难道不该奖励?”
村长眉心一跳,警惕瞪她:“人都死了,还要什么奖励?”
“人虽死,但志不改,”洛缨正色道,“我听闻您与张叔交好,想必您也想替他完成志向,若他泉下有知,也好带着您们的交情安心投胎。”
她这是知晓他们的交易,在此威胁?
村长大怒。
他来时动静不小,四下邻里不少都探着脑袋往小院里看,他只得强自按捺情绪,淡定问:“我竟不知他有何志向?”
“自是想要同我们一家道歉,您莫不是忘了,他为此不惜搭上性命。”
“你要如何?”村长冷冷地瞪着洛缨,不由咬紧后槽牙。
洛缨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道:“张叔死前曾允诺,给我家五两银子作为赔偿,您既与他交好,不若……”
“荒唐!”
“您别急,”洛缨好声好气的同他分析,“此事用不着您出钱,您只需将如此功绩报到应天府,相信府君大人自有定夺,到时候恐少不了对您的嘉奖,您还得谢我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村长气急,阴恻恻地笑道:“好好,你这么一个摔伤,倒是把脑子摔灵光了。钱我可以给你,最多一贯。”
“您这抚恤金可太少了,往后兄弟们跟着您干活都干不安心了。那往日里多收的一成赋税……”
村长急忙打断她的话:“两贯。”
“四两,不能再少了。”
“三贯。”
……
此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二两银子告终。瞧着洛缨捏着银角,喜不自胜,村长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愤愤地瞪了洛缨一眼,而后泄愤似的地阮娘低吼:“你教的好姑娘,你们给我等着!”
婶子一颤,洛缨便挡在她面前,对村长笑着作揖道:“天色不早了,您快些回去歇着,莫因这些小事累坏了身子。”
村长愤然而走,婶子和阿鸢腿软到底,阿鹭勉强撑着身体,眼底却满含担忧,“阿洛姊姊,我们得罪村长……”
洛缨笑得一脸坦然,扶起两个软倒的亲人安慰道:“得罪?村长不是刚奖励我们,怎么会得罪呢,你已经是修士了,未来我们阿鸢也会成为修士,大不了往后我们多照应些村长便是。”
院外匆匆离开又匆匆返回的脚步乍然停顿,村长隔着院门喊道:“洛缨明日打扮齐整些,阮娘也把家里拾掇拾掇,明日我与你家说一桩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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