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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历史?
沈枢白领着谢临岐在灰暗的通道中前行,走廊里的灯光被特意调暗,微弱的光芒仅能照亮脚下灰色的地板,营造出一种沉寂而压抑的氛围。
有那么一瞬间,沈枢白几乎错觉自己步入了大学的逃生通道。
不过,这里既没有一闪一闪的红色警示灯,也没有阻挡去路的怪物。
走在这条通道上,他无需再遵循学校曾经的“幸运颜色”规定,去踩那些特定的格子。更不见有人捧着仿佛被邪恶力量附身的古老书籍,口中念念有词,说着失落的语言。
这里,可谓是相当的安全。
沈枢白继续跟随着前方的一行人,步行了几分钟,来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展厅入口。
这个圆形通道摒弃了传统的门框设计,入口处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几架海报架。
海报上绘有威严的羽蛇形象,以及特邀嘉宾的肖像画,旁边还有一行行简洁的文字,介绍着展出的内容。
沈枢白与谢临岐默契十足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谢临岐便领先一步,迈步前行。他们前行了一段距离后,轻轻一拐,便步入了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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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内的灯光温柔而恰到好处,散发出的柔和光线均匀地洒落在五边形的空间中。
天花板的设计独特,呈现出不规则的几何形状,巧妙地反射光线,使整个展厅充满了温暖而庄严的氛围。
三面墙被厚重的黑色帷幕遮掩,使得中央的大屏幕更加突出,成为了所有人的视觉焦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气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等待与期待都汇聚在了即将揭晓的那一刻。
在展厅的主墙上,大屏幕旁,白色的帷幕缓缓拉开,一幅巨大的羽蛇壁画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画中的羽蛇形象栩栩如生,其羽毛洁白如雪,自它布满黑色鳞片的身躯中优雅地铺展开来,仿佛蕴含着勃勃生机与跃动的生命力。
细腻的笔触精心雕琢着每一片羽毛的纹理,流畅的线条在古老而深邃的背景中熠熠生辉,散发出神秘而诱人的光芒,给予观者一种神圣且震撼心灵的感受。
羽蛇的眼神深邃而充满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的壁垒,引领观者的思绪穿越回那个遥远的失落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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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岐,一旦发生变故,你想撤退还是留下来?”
沈枢白和谢临岐站在人群后面,靠着墙站着,并没有选择落座。
展厅前方,白色的探照灯光笼罩着主持人和特邀演讲嘉宾。他们走向已在大荧幕前摆放好的棕色皮质沙发,依次坐下,暗示着活动即将拉开帷幕。
“留下来看看。”谢临岐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给出了答案。“你呢?”
“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身手,估计会选择撤离吧,至少不会成为累赘。”
沈枢白观察着人群中整齐划一闪烁着的耳后贴片,推测主办方可能已经向受邀者发送了一波活动信息。
“等下我找人打探一下活动的具体信息,看看这次的展览是什么情况。”
“好。那你注意安全。”
谢临岐看了眼灯光彻底暗下来的通道,轻声说道。
由于通道采用了特殊设计,无需安门即可阻挡外界光线,因此也不必担心会被锁在展厅内。
“我会的。”
沈枢白说着,右手伸进口袋,感受着里面的符石,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
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与原生世界颇为相似。在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后,沈枢白开始理清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的思绪。
不能单独行动,不能使用能力,不能触犯禁忌——这就像是文字冒险类游戏中的一命通关,任何一步错误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关键在于,如何合理地利用队友。
沈枢白凝视着谢临岐,心中暗自思量,尤其是在对方已经表现出一定倾向的情况下。
“能说说你为什么认为这里可能会出问题吗?”
谢临岐望向正在自我介绍的主持人斯维嘉尔和考古学家索恩,仔细打量着两人,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
“只是有种既视感,”沈枢白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当成电影——或者话本的话,感觉就像是故事的第一回,预示着变故即将发生。”
沈枢白语气愈发坚定,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深知,在这个世界逐渐走向毁灭的时间点,这所城市地标建筑中不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尤其是眼前这项看似至关重要的考古发现,越是触及未知,就越容易引发更多的疑问和猜测。
即使白奕在变故发生后未能及时赶到,沈枢白和谢临岐也必须尽快查明一些关键信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荒诞的规则,或许在引发世界毁灭之前,便会导致个体的灭亡。
沈枢白不相信「世界树」所宣称的毁灭倒计时,也不打算糊里糊涂地等待到最后一刻。即使最终必须面对死亡,他也决心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我会注意的。”
谢临岐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先前不懂得如何系上的领带,准备好随时按照使用说明书上的方法将其转化为武器。
时间在两人互相交流注意事项的过程中悄然流逝。
此时,主持人斯维嘉尔与考古学家索恩已经完成了开场介绍,转而开始探讨墙上悬挂的壁画。这幅壁画似乎是考古学家索恩几个月前带领团队从遗迹中发掘出来的。
沈枢白凝望着这幅被装在透明立方体里的壁画,上面不仅有雕刻的痕迹,还有细致的彩绘图案。虽然不清楚是否为这个世界独有的习俗,但从前世的角度来看,这件展品显得异常奇怪。
若要让沈枢白推测这幅壁画所要表达的意义,从左上方的鸟巢和右下方的蛇卵来看,它最有可能象征着羽蛇在生与死之间的轮转。至于下方的跪拜者,可能是信徒,或者是被力量降服的敌对者。
“请注意这层螺旋纹路,”
索恩博士手中的激光笔的红点停留在羽蛇盘踞的建筑上。
“这符合最典型的库尔克风格,但这座壁画中的羽蛇形象既非春分时投影在奇琴瓦尔阶梯上的幻象,也不同于特奥蒂神庙浮雕的造型。”
“我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形象的羽蛇,这对我们理解考尔纳文明具有重要意义。”
索恩博士继续说道,
“在考古现场,我们还发现了许多长短不一的盐柱,目前我的团队正在研究它们背后的意义。
但值得一提的是,初次发现这幅壁画时,由于当地空气湿度较高以及矿物颜料的氧化反应,羽蛇的形象呈现出了流动的状态——”
沈枢白的耳膜突然传来一阵嗡鸣,眼前的色彩开始模糊不清,仿佛现实与幻境的界限骤然消失。视线逐渐被一层混沌笼罩,脑海中回响着一阵充满威胁的嘶鸣声,仿佛某种巨蛇正活动着。
鳞片摩擦时发出的撞击声犹如铁片碰撞般尖锐,骨骼在巨力下被压碎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羽翼舒展时空气撕裂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一切如梦魇般交织在一起,带着无法逃避的压迫感。
空间似乎开始扭曲,人群逐渐远离,变得模糊,仿佛一切都在向他逼近,又突然远去。博士的声音像是被慢放的录音,尾音拉得长而模糊,在这充满黏稠空气的展厅内拖曳着。
沈枢白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中的符石。与以往不同的是,那枚符石不再散发温暖,反而冰冷得如同一块寒冰,刺骨的寒意自指尖迅速蔓延,仿佛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感正渐渐吞噬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到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肩胛骨处的瘙痒感愈发明显,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沈枢白觉得危险离自己前所未有地近,每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地抽动,仿佛被遗忘的角落正在无情地将他包围,无法逃脱。
这是他的机会。
沈枢白努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捕捉寻常视角下无法观测到的信息。
然而,那股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仍像影子般缠绕不去。仿佛这座展厅的每一面墙、每一幅画作,甚至空气中的每个分子,都在无声地低语,提醒他——一个久远而被遗忘的历史正缓慢复苏,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力量。
真相,离他前所未有的近。
他能感受到,在某个无人注视的角落,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无声碰撞、交织缠绕。它们彼此试图吞噬,却又僵持不下,像拉扯到极限的绳索,随时可能断裂。
“沈枢白。”
“沈枢白!”
模糊之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是谢临岐的声音。
沈枢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发现自己被卷入了灵视吗?虽然还不清楚是哪份信息触发了这种状态,但看谢临岐的反应,对方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也被同化……要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没想到只实习了两次,就要真刀真枪地干了。探索任务果然没有半分轻松。
杂乱的思绪如潮水般退去,沈枢白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回笼。那些破碎纷乱的感知缓缓聚拢,恢复了条理。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重新聚焦,回到了现实。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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