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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
“怎么吃夜宵不叫你男朋友一起？”
不论谈夙怎么跑，到底是和谢以川住一栋楼，终究要同路。
一听谢以川贱兮兮地说这话，忍了许久的谈夙颇提高了些音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想给我当小三吗？”
谢以川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是不是小三，你把陈卯升叫出来告诉我。”
他不相信。
方才想了一路的谢以川不相信。
如果谈夙谈的是陈卯升，他们怎么会大学才在一起？
-
“诶，前面儿谁晕倒了？”
早操时谢以川还有些昏昏欲睡，只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那颗离得极近的脑袋忽然消失了。
昨晚他熬夜给谈夙做了一个错题笔记，所以今天才格外的困。
以至于谈夙摔在地上时，他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扶，是谈夙旁边的陈卯升把他扛起来送到医务室了。
于是谢以川只能跟着队伍坚持跑完这个早操，然后在早自习的时间偷偷溜去了医务室。
也是这天，在医务室的门外，谢以川听到了谈夙的一个秘密。
“能牵一下手吗？”
谢以川还没进门就听到谈夙这么说。
这句话其实很正常，但不符合谢以川对谈夙的平时说话状态的了解。
谈夙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期望。
于是他下意识抱紧了手里那盒跑完早操抽空从小卖部买的热牛奶，躲到了门边。
陈卯升听上去有一些懵：“为什么？”
“我想和你牵。”
陈卯升没说话，谈夙便继续道，“我喜欢和你触碰。”
谢以川心中一悸。
谈夙和陈卯升一直是同桌，如果硬要算的话，谈夙一天的时间里，有三成是和陈卯升一起，有四成是和谢以川一起，还剩下三成，是他们三个人一起。
谢以川并不知道谈夙和陈卯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不过在他看来，他们三人同行时，谈夙对他们俩的态度其实都差不多。
硬要比的话，应该还是对陈卯升的态度更好些，因为陈卯升不会像谢以川那样，明知谈夙会生气，还故意去逗他。
谢以川也知道这样很幼稚，只是彼时的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忍不住做这种幼稚的事。
似乎只是谈夙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很有趣。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了，你牵我一下吧。每次和你接触，我身体都会好受些。”谈夙还在继续请求。
谢以川这才发觉，原来是他一直搅了他们独处的时间。
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恶心，他却找不到缘由。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不知为何还是裹着那盒牛奶进去了。
彼时谈夙仍旧死死地抓着陈卯升的手，只是看样子是又昏睡过去了。
谢以川把自己捂了一路的热牛奶塞到了谈夙另一只手上。
陈卯升看上去有些尴尬，却也没有挣脱：“要不你来照顾他，我先……”
“别了。”谢以川打断他，这话在他看来就是客气客气，“谈夙应该希望你陪着。”
陈卯升不知为何觉得谢以川周围的气压蛮低。
“等谈夙醒了，提醒他把这个喝了。”
谢以川看出了陈卯升有些不自在，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也因此，他并没有留下来听校医的诊断。
-
这件事之后的一周，谢以川都有意避开谈夙在想这件事。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谈夙似乎对陈卯升有哪里不一样。
但是谢以川心里觉得很恶心。
那时的谢以川，以为自己恶心的是同性恋。
他觉得自己不该放任谈夙和陈卯升如此，于是在这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他主动去找了谈夙。
也是那一次，他被朱茉以谈夙有“女朋友”的名义拦在了门外。
谢以川完全可以理解朱茉会用“女朋友”，来为谈夙和陈卯升掩饰。
这也几乎坐实了，谈夙心里的人是陈卯升。
他们甚至已经互通心意了。
当此事得到完全的证实时，谢以川忽然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心跳也很快，心里似乎有一团烧得很旺的火快要顺着喉管冲出来。
所以慌乱离开时，他落下了自己的外套。
而他回去拿的时候，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张曾经鬼使神差拍下的照片，警告了朱茉不要乱说话。
那时的朱茉还在上初三，对这种事其实一知半解，只是被谢以川的气势吓到，便明白此事不能宣扬。
这件事后，朱茉回去想了很久，秉持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对人”的心态，她鼓起勇气去找了气势汹汹的谢以川。
她说那天自己是骗人的，其实谈夙根本没有谈恋爱。
说来好笑，居然朱茉才是第一个发现谢以川心里装着谈夙的人。
得到这个解释时的谢以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甚至不明白朱茉为什么要来向他解释这件事。
于是他就问了。
朱茉看上去比他更不明白：“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听到这句话时，谢以川觉得心跳得很快，可胃里不知为何烧的难受，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在那天后，身体被查出了问题。
而这其实才是谢以川拒绝谈夙的真正重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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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夙看起来很淡定，并没有被戳穿了谎言的慌乱：“你这么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你这么上赶着管我的感情生活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什么意思对你来说重要吗？”
谢以川勾了勾唇，看上去一副志在必得的欠揍样儿，谈夙却突然变了脸色，身形也晃了两下。
所幸他被谢以川一把扶住，正想挣扎着起来，可连手也被人扣住了。
谢以川的体温一如既往地高，每次碰到都灼得谈夙一个激灵，的确略微缓解了一些他的晕眩。
“又难受了？”谢以川问他。
谈夙很想从他怀里起来，却头晕目眩得很，心中也气闷，只能认命摆烂。
虽然谢以川体温很高，但谈夙要完全恢复却很慢。
大学校园的夜晚，无论哪里，大多总是不会很冷清的，两个男生虽然依偎在夜色中，却也足够吸引一些目光的了。
“回宿舍。”意识恢复了一些的谈夙咬牙道。
于是谢以川便将谈夙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而他揽着谈夙的腰，带着他往宿舍走。
把谈夙送到寝室里时，舍友看着非常震惊。
舍友并不知道两人是旧相识，在他的认知里，谢以川偶尔因为一些事不得不来找谈夙时，谈夙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说话常带着火药味。
所以他很难想到谈夙大晚上出去居然是和谢以川一起。
更令他疑惑的是，当他问谈夙怎么了，谢以川的回答是：“没事，我陪他一会儿就好了。”
舍友挠了挠脑袋，看着谢以川扶着谈夙让他靠在床边，手还一直拉着谈夙不放……
至此，舍友总算为两人看起来势同水火又分不开的关系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谢以川是谈夙的前男友，而且看样子两人颇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于是聪明的舍友灵机一动：“我下周五过生日，你晚上如果没课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谢以川以为这句话是问谈夙的，便没说话，直到看到谈夙微怔的面孔，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赶紧在谈夙开口之前笑呵呵地答应下来：“好啊！”
舍友满意地点点头，自认为深藏功与名地拿上洗漱用品，哼着歌去了洗手间。
谈夙：“……”不是，你和谢以川很熟吗？
谢以川看着谈夙的表情挑眉：“怎么，不欢迎我？”
“我舍友欢迎你就行，是他过生日，不是我。”谈夙别过脸对着墙，“你可以走了。”
“我走了你现在……”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谈夙闭了眼，看上去很疲惫。
谢以川很想摸摸他的眉毛，叫他别生气，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立场。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走前，他还将谈夙的杯子灌满了热水，拧紧塞到了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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