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cp大本营

　　温尽的十七岁里，确实有秦风临的影子。
　　12月10日，阴雨天。
　　主办方并没有让他们一大早就离开，而是让他们去放了半天假，下午启程回校，美其名日，放松学生身心。
　　无非就是临时师资力量不够罢了。
　　半天时间，秦风临给温尽过了个生日。说是过也不算过，外面处处是雨，没什么值得能去的地方，毕竟哪都是潮湿阴闷的。
　　所以在秦风临约自己出来的时候，温尽没有拒绝。一是出于礼貌，二是想知道这样的一个阴雨天，秦风临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十七岁。
　　哪怕他们并不熟。
　　秦风临四点半就把温尽约了出来。温尽揉着眼睛从宿舍门口出来，眼里略带幽怨的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秦风临：“……起那么早干嘛啊？”
　　眼前的温尽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淡，在他面前像一只迷糊的小猫。
　　秦风临笑了，握着温尽的手轻轻往楼下走。
　　这个动作对于只认识了两三天的他们来说未免有些过于亲密，可不知道为什么，温尽没有挣开。
　　他向来体寒，此刻手指冰凉，偏秦风临的手温暖如朝阳，叫他舍不得松开。
　　秦风临带着温尽出了宿舍楼，虽然只凌晨，外面却渐渐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温尽略懊恼：“我忘带伞了。”
　　“没事，寿星，”秦风临松开他的手，在随身带的包里翻找着，“我带了——虽然只有一把。”
　　温尽却道：“有一把就很好了。”
　　总比没有好。
　　秦风临撑开伞，又勾起温尽的手带着他走。
　　真的只是勾起，手指勾着手指，没牵，没扣。
　　可这就莫名的勾人。
　　温尽少见的变得迟钝，直到被秦风临带上公交车，他才后知后觉地问：“我们去哪？”
　　秦风临却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合时宜的，温尽脑海里冒出一个词。
　　......私奔。
　　他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两个男人，私什么奔？
　　更何况，认识的是两三天，也不是两三年。
　　怎么他身边这个人，总能给他带来让他陌生的感觉？

　　温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头枕在秦风临肩上。
　　“……那个，抱歉，”温尽连忙离开秦风临的肩膀，“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再睡会也没事，”秦风临轻笑，“不过也确实快到了。”
　　他说的是再睡会儿，而不是再靠会儿。
　　精辟，合情。
　　温尽问他：“我睡了多久？”
　　秦风临抬腕看表：“半个多小时吧。
　　下了车，温尽才知道秦风临带他来了哪。
　　……带他来爬山了。
　　“秦风临，”温尽唤他，“天还没亮，我们真的要爬山吗？
　　刚才还下雨了。
　　“没事的，”秦风临朝他伸手，“带你来爬你十七岁的第一座山，你要是担心，可以牵我的手。”
　　鬼使神差的，温尽牵了回去。
　　十指相扣，触感清晰。
　　秦风临带着他一直往山上爬，看着天边尚未泛白，突然就知道秦风临要带他去干嘛了。
　　他手上用了一点力，拉了一下秦风临：“你是不是要带我来看日出？”
　　秦风临没回头，只话里充满笑意：“聪明。”
　　初冬时节，群木凋叶，仅剩残枝，漫山遍野也没了绿，天将亮不亮，却无一声虫鸟鸣。
　　只一片褐占据了他的视线。
　　温尽又问：“我们来得及吗？
　　秦风临却不着急：“冬天的太阳只晚不早。”
　　也是，平常上学时冬天不到六点半太阳都升不起来。
　　而现在……温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也才六点出头。
　　那应该还来得及。
　　大约又爬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爬到了山顶。出乎意料的，这里空无一人。
　　秦风临有点惊讶：“居然没有人来看日出？”
　　温尽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下雨了，没有人想来吧。”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秦风临笑了，“不过也好，这样就可以给我们留私人空间了，刚好给你留一个不活噪的十七岁。
　　温尽被逗笑了：“谢谢。”
　　“温尽，你要多笑笑，”秦风临突然的换了话题，“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当然不笑也帅。”
　　温尽愣了一下，最后也只摇头：“我天生就不爱笑，性格就这样。”
　　秦风临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告诉他：“十七岁，不说这些。
　　温尽哑然失笑：“好。
　　天光微晓，渺光肆虐。
　　明明雨气还没散尽，怎么云层里的光偏爱先发制人？
　　“秦风临，”温尽出声提醒，“太阳要出来了。
　　“嗯，”秦风临欲收起手上的伞，“雨也要停了。
　　“我昨晚看了天气预报，”温尽语气极淡，“它说九点半还要继续下雨的。”
　　秦风临的重点却不在这：“你知道今天下雨还愿意跟我出来？”
　　先前看他没带伞，他以为他不知道今天下雨。
　　结果他原来知道。
　　这话问的有点儿过于亲密，可适才两个小时的相处，已经让温尽习惯了他的风格。
　　有些人就是天生自来熟的。
　　“因为我比较好奇，”温尽实话实说，“今天下雨你会怎么给我过生日。”
　　毕竟怎么说阴雨天也不是一个适合给别人过生日的天气。
　　秦风临轻笑：“结果怎么也没想到我带你来爬山是吗？”
　　温尽点头：“我还是第一次收到一份日出当礼物。”
　　秦风临声音变轻：“……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送一份日出。”
　　温尽看着远处的天空，心中一阵说不上来的柔软：“天亮了。”
　　天光大亮，却有部分光被云层挡住，只一部分在云外肆意叫嚣。可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一束束光反射进空气中未散尽的雨滴里，众多自然碎片拼成了一道彩虹，映的天边也晕染几分灰蓝，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橙红。
　　“温尽，”秦风临叫的极没正形，“咱俩现在算朋友吗？”
　　这是他的目的吗？
　　温尽笑了，笑的极纯粹：“算。”
　　“温尽，”秦风临又叫了他一声，“祝你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学，往后的日子里不畏艰难，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生日快乐。
　　“带你爬了你十七岁的第一座山，看了你十七岁的第一次日出。”
　　我十七岁的第一座山，我十七岁的第一次日出。
　　我的山，我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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