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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跑了
很快,管家就端着用忍冬花煎的汤水和肉粥敲门进来,还贴心的带了罐蜜枣。
“放这吧。”
“是。”
“你不走?”姜正拿勺的手顿住,看向端坐的凌义。
“不走。”凌义盯着她,“我有话要问你,也要告诉你,你必须要留下的缘由。”
“都这般晚了,明日再说不成。”姜正喝了口汤水,苦的龇牙,“好苦。”
“忍忍,已经放了石蜜了,若非你砍伤自己,何必受这苦。”
“是你吓唬我在先。”
“我何时吓唬你了?”
“难不成刚才说要找我算账的是旁人?”忍着苦,姜正一口气喝下大半碗,“也有人像你一般凶吗?”
“你若不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凌义睨她。
“但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姜正用余光扫他,汤水已经见底,她吐吐舌头,迅速往嘴里塞了颗蜜枣,“我不是说了,跑了一半我迷路了想要回来的,是被他们给拦下了,我现在都已经乖乖跟你回来了,你还这般说我,我都决定好了,我现在待在这哪也不去。”
“你…”凌义眨眨眼,被她这番话堵着,难得不自在起来,是啊,姜正还活着,现在就生龙活虎的坐在他旁边,插科打诨,她也说没有再想跑的心思,他也就无所求了,对她又为何还要这般态度,一副被骗惨的小心眼样。
也许他该试着多相信姜正,她待自己身旁,便也算是有情的,“罢了,你休息吧,记得伤口莫沾水,我先走了。”
“等等。”姜正喊住他,“你还未同我讲你为何一定要我回来呢,以后发生何事,好歹要我有个心理准备。”
凌义脚步顿住,从怀中翻出一个红色折帖放到桌上推过去,“这便是理由。”
“这是何物?”姜正脑袋从肉粥里抬起来,瞧了半天才认出上面印着的字,“天缘合配,百年偕老,这是…聘书?”
许久未见过这种东西了,一时竟未认出来,姜正未想太多,直接问道,“何人要成婚,怎聘书在你手里,还是你要成婚?和谁啊?哪家的小姐,到时候我去哪住,还是要放我走?不过这同我留在凌公府有何干系,你成婚要我做丫鬟陪着?我可不愿瞧你甜蜜。”
“同我成婚的不是哪家小姐。”凌义深呼口气,指着聘书,认真道,“同我成婚的,是你,姜正”
“噗…”
听闻此话,姜正嘴里的肉粥喷出大半,凌义赶忙拿过手绢替她擦拭,被姜正夺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凌义,你莫得逗我,这并不好笑。”
她拿过聘书拉开,细细阅读上面的字,最后落上的名字,是“凌义”和“姜正”。
这封有法律文效的聘书,的的确确是他们两人即将成婚的证明
“我未逗你。”凌义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面上露出一丝难过,“我所言,全为真,五日之后,你我即将成婚,一切都已准备完成,你,姜正,会是我凌义的妻。”
“怪不得你让我住在这,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姜正猛的站起来,毫无犹豫的将聘书撕烂,扔到他身上,“我不答应。”
“你无权选择。”
姜正气急,“凌义,你疯了,我凭何同你成婚,此事你有问过我吗?我有同意过吗?你明明那么厌恶我,为何偏偏要同我产生此等联系,带我回京想要折磨我就罢了,如今竟想同我成婚,我当真不知你脑中到底在想什么,互相厌烦,何必如此!”
“我需要一个夫人。”凌义要比她冷静的多,“陛下近日对我多加逼婚,多为朝中权贵女儿,若是我同他们成婚,日后在朝中必然要受桎梏,行动不便。”
“这同你我成婚有何干系。”姜正不可置信,“世界上女子这般多,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到处都是,你有钱有权,长相英俊,偏要跋山涉水去寻我来嫁与你,你是多恨我,硬生生要将我锁在你身边。”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凌义道,“不仅不会受桎,也可将你困于身旁,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这便是我要对你的折磨。”
“待你我成婚后,会搬去京城闹市,那处才是真正的凌公府。”
姜正攥紧拳头,退后半步,“你难不成是想着借用成婚名义,带我去做肮脏交易。”
“为何总将我想得这般坏。”凌义愤愤不平,“我到底做了何事会让你对我有此等印象。”
“明明厌恶我,却还娶我,是想用成婚来羞辱我,困住我,还不够坏吗?凌义我告诉你,我不是会被困住的人,我若想跑,谁也拦不住我。”
“想跑?”凌义神色松动,朝她逼近,“姜正,你当真是想跑,刚才那些话全都是骗我的。”
姜正不卑不亢,“自是,我就是骗你,我从未想过要回来,都是假的,对你我从未讲过真话,我从来没想过回这破凌公府,我也不会信你不想杀我,更不要待在你身旁,你可怕的紧啊,我胆子小,会吓死的。”
“我何时吓过你!”
“你长得模样就很吓唬我!”
“你刚才还讲我英俊。”
“你英俊我就要喜欢吗?我讨厌你,恨你,厌恶你,恨不得你去死!”
“我偏就不死!姜正,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凌义用力捶打桌子,恨自己的单纯,“我今日在茶水中下了安神药,你都能清醒着离开凌公府,我就不该轻信你的话。”
“?”
“你个混球!你给我下药你还有理了!我说我怎这般困,你竟给我下了药!”姜正气愤不得,能坚持跑了一个多时辰,还是她的惜命精神在强撑着,“我虽懒惰贪睡,但不至于那般困的,要不是你,我今天绝对不会被他们堵住,早就跑远,跑的无影无踪,你找都找不回来了,今天下午我就不该只下一倍的量,我应该下三倍,让府内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跑侧屋跑个三天三夜,把侧屋弄堵,恶臭萦满整个凌公府,臭死你!臭到一旁的军营,皆耻笑凌公府,耻笑你!”
“姜正!”
“凌义!”
凌义大口喘气,被骂的呼吸不畅,“聘书撕烂了也无用,我那有许多备份,五日后,你必定是要成为我的妻。”
姜正气的眼红,端起一旁的肉粥往他身上砸去,凌义未躲开,粥撒了全身。
“我偏不,凌义,我偏不嫁与你。”
凌义气的面部扭曲,狠狠一拳砸到桌上,“此事…由不得你。”
说罢,顶着一身肉粥,快步离开。
姜正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企图将那股躁给压下去,肚子适时响起,昭示着她此刻的饥饿,坐回木凳,胳膊刚搭到桌上,原本完好的桌子随着一声“卡崩”,四分五裂的碎了开来。
姜正撤开步子,一脚踢开木凳,“凌义,我恨死你了。”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姜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肚子先她一步叫出声,昨日气愤,肚子也饿,直到夜半才睡着,浑身没有力气。
姜正靠着榻沿坐起来,地上一片狼藉,木屑到处。
她突觉自己命苦,少时爹娘不爱,兄姐不疼,不得已心中紊乱,坏事做尽,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受人欺辱,还是曾经最讨厌的人。
说是报应,她是不信的,若要算,也该是当初做的不够狠。
“姜小姐,可醒来了?”
一道女声从外响起,是姜正未听到过得,“何人?”
“我是凌公新派来照顾姜小姐的丫鬟,名叫汀兰,汀为水边草地,兰为兰花之意。”
“是个好听的名字。”姜正打了个哈欠,“进来吧。”
汀兰慢慢推开门,入眼就是地上一片争吵痕迹,被吓了一跳。
姜正瞧了她一眼,是个长相清纯的姑娘。
“莫担心。”她踏着鞋下榻穿衣,“去唤管家,她会收拾的。”
“是。”汀兰点头。
姜正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到梳妆镜前,今日凌义给她准备的是一套深蓝色衣裙,同上次的浅粉色样式不太一样,花纹是高竹样式,裙摆更为平整端庄,她很喜欢,不过没穿,翻出自己带的一套简单衣服换上,朴素且毫无特色,管家带人收拾时,她也未让汀兰给她做太繁琐的发饰,简单两个簪子固定住,再带些头花便结束了。
穿太麻烦的衣服可不便逃跑,她是不会嫁与凌义,甘心做他的妻的。
昨日吵了架,她想今日凌义应该不会再愿意同她于一桌吃饭,下人们更是好摆弄,逃走的机会只会更多。
于是在饭桌上看到一本正经翻弄书籍的凌义时,姜正脚步顿住,下意识是想跑的。
“过来。”凌义更先发现她的意图,“怎未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还在生气,你该喜欢那个颜色。”
“哪有生气,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只是那衣服穿起来繁琐,我胳膊受伤,今日还是穿的简单点为好。”姜正无法,挪步过去,“你今日…不去军营啊?”
“食完午食再去。”凌义往她碗中夹了块肉条,“怎么?巴不得我不在府内,好给你机会跑?”
“怎会。”姜正咬紧后槽牙,端过碗,坐的离他隔一个位子,“昨夜争吵我确实冲动了,我道歉。”
“我不会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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