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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事情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只有苏冽觉得很糟糕。
吴征饶有兴致地抱着肩膀看戏：“你说这下你怎么面对沈斯淼？”
苏冽丢给他一个眼神：“你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
说完扬长而去。
吴征在后头追，“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远处的沈斯淼收回目光，他今天正式办理入职。
董姐面对老熟人要随意许多，“还是你原来的工位，我就不带你去了，有什么事问你妈。”
沈斯淼点头，他接过工牌，里面的照片还是去年实习期拍的，和现在差距不小。
他状若无意问道：“听说前阵子招了两个新人？”
董姐了然：“放心，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沈斯淼：“……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姐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很看好你，加油哦。”
沈斯淼目送董姐离去后朝着苏冽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记错的话，那里之前好像是空的房间。
回到办公室。
系统向苏冽下达了第三个任务：住进顾景明家。
“你疯了？！”苏冽满脸不可置信。
系统平静地说：“你去找他预支工资，说你要租房。”
“然后？”
“然后他就会把他的空房租给你。”
……
原来是这个意思的住进顾景明家。
苏冽忍不住较真，“你怎么知道他会把他家房子租给我，万一他没有呢。”
系统：“你按我说的做就知道了。”
苏冽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打开刚刚添加成功的好友界面，逐字输入：“顾律您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可以预支工资吗。”
随着苏冽打出这句话，对面的吴征冷不丁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苏冽抬头，吴征正探出脑袋愁眉不展：“我刚大言不惭跟老爸说以后不用他的钱我自己能挣，但是律所跟学校离得太远了，我好想租个近点的房子啊，你说我找老板要钱他会给吗？”
苏冽犹豫片刻后说，“我已经开口问了，我也是问他能不能提前预支工资。”
听完她的话，吴征一下子眼睛亮了。
“好啊原来你跟我想的一样！”
下一秒吴征劈里啪啦地敲键盘，过了会儿眉飞色舞地说，“搞定！顾律说会帮我们找房子让我们不用担心！顾律人还蛮好的勒！”
而苏冽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吴征继续打字，忽然他问苏冽：“老板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住。”
苏冽刚要点头。
吴征解释：“老板说他有一套空出来的房，三居两卫，可以象征性收1000元房租，从工资里扣，然后再给我们5000块钱，但是这样你就得和我合租了。”
苏冽：“我愿意啊，你在不情愿什么？”
吴征：“我表情这么明显吗？”
苏冽点头，就差写在脸上了。
吴征仰天哀嚎，“斯淼知道了会杀了我的！要不你住进去，我再找找别的房子吧。”
苏冽：“哦，我没意见。”
吴征颇为哀怨地看她一眼：“要是没有你我都可以独享套房了。”
苏冽毫不留情地回击：“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此时顾景明回消息了。
“刚刚忘记回你了，吴征和你说了吗，你们俩商量得怎么样？”
苏冽问吴征：“你想清楚了没，顾律问我了。”
吴征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跟他说你自己住吧，我就——等等。”吴征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精神为之一振，“你就说我们可以一起住！”
苏冽：。
懒得管吴征的变卦，苏冽再三确认意愿后禀告顾景明：“我们愿意一起合租，谢谢顾律照顾我们了。”
顾景明在线上明显要比线下冷漠许多：“嗯，应该的。”
然后苏冽就看到吴征又在那头飞快地敲键盘，嘴边的笑容完全藏不住。
苏冽无语地摇摇头，有时候男人的善变她真的不懂。
到目前为止，系统好像掌握了顾景明的每一步，安排她回首都，面试，入住，一步步地引导苏冽达成目的。
照这么看起来，也许在系统的带领下她很快能够达成所愿。
苏冽还在想接下来她能主动做些什么，吴征打断她的思绪：“嘿，你什么时候搬家？今天搬不？老板说我们下午可以不上班先处理私事。”
苏冽等了等，系统果然跳出来吩咐：“今天搬。”
那就今天搬。
搬家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跟沈斯淼说一声。
想到前不久眼神交汇的场景，苏冽略微头疼。
她很担心接下来的心虚时刻。
一直拖到中午，苏冽还是没想好要用什么措辞表达，此时吴征站起身看手表，他一上午没干正事，全聊天去了。
时间停在12：03，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走吧。”沈斯淼敲门。
苏冽直起身子准备回应，没想到吴征一个健步过去揽住沈斯淼的肩膀，“一会儿可要帮我搬家，我东西太多了根本收拾不过来。”
边说两人边往外走。
独自留在座位的苏冽：。
是她想多了。
这样也好，苏冽自我安慰，这样就很好。沈斯淼能当她是陌生人最好不过，不管是她面对越朝，还是他面对顾景明，只要保持距离，两人就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整理好心情，苏冽再次抬头，却看到沈斯淼去而复返。
他站在门外，一身职业装显得他成熟不少。
沈斯淼双手插兜，上半身靠在墙上，淡蓝色衬衣和深蓝色西裤显得他格外打眼。
苏冽没见过他这身着装，但他穿蓝色系衣服很好看。
苏冽不知不觉间心跳加速。
沈斯淼淡然说：“需要我帮你叫搬家师傅吗。”
苏冽理智恢复，她抿嘴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复，沈斯淼站直了身体，“好，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接着苏冽眼睁睁看着沈斯淼拿走吴征遗忘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刻意回来找自己。
苏冽低头隐藏自己的失落。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回到首都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一直在被影响心情。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冽深呼一口气，她要坚定自己的心神，她要追求的人是顾景明，不应该总被其他人干扰。
就在苏冽给自己不断洗脑时，门口悄然间又出现一个人。
“噔噔。”有人敲桌子。
苏冽睁开眼，顾景明好奇地看向她，“干嘛呢？冥想呢？”
苏冽被吓一跳，“顾律你怎么过来了。”
顾景明百无聊赖地到处乱走，“你们不是下午请假了吗，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吴征人呢，走了？”
苏冽回：“嗯，他约了人搬家。”
顾景明脚步一顿，“那你呢。”
苏冽灵光一闪，“我现在身上没钱，朋友都还在忙，还在愁怎么搬家。”
“唔。”顾景明思考一番，“你东西多吗？”
“不多。三个包裹加一只猫。”苏冽回得很快。
“你养猫啊，那我开车载你？你不介意的话。”顾景明如此提议。
“好啊好啊，麻烦顾律了，顾律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两三点吧，你先回家收拾行李，我忙完就去找你，把你家地址发我。”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客套话，顾景明说：“我出发前会和你说，我中午还约了人，先走了。”
“好的，顾律慢走。”
苏冽第一次由衷地感叹原来世界上真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啊。
人与人独处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苏冽想，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多了解顾景明。
目前已知的信息有，顾景明爱喝咖啡。
除此之外，匮乏。
苏冽慢悠悠溜回家，回家时拎了午饭，还买了一份虾。
酒鬼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闻到味道鼻翼翕动，凑着塑料袋嗷嗷叫。
“不要急，慢慢吃。”苏冽蹲在地上逗酒鬼。
玩了会儿，时间到了2点钟。
前几日装好的行囊都还没拆开，一开始是苏冽偷懒，没想到现在倒误打误撞，省事收拾了。
唯独酒鬼，又要带它去往新环境。
苏冽担心酒鬼应激，幸好在系统的提示下她准备了相关药物拌在虾里面。果不其然，顾景明来接人时，药效已经起作用了。
从这头开到那头要一个多小时，苏冽抱着沉睡的酒鬼坐在副驾驶。
顾景明不爱应酬，中午借口有约勉强推脱，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令他不适，他不喜欢听大家说大话，他喜欢做实事的人。
苏冽坐得端正，她能感受到顾景明偶尔投来的眼神。
“怎么了吗？”苏冽打破宁静。
顾景明止言又欲，他说：“我几年前和你见过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苏冽当然有。
那场活动顾景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年轻，有为，帅气，甚至家世都是一顶一的好。
苏冽还向他提问过。
“请问学长，您学法律专业是因为热爱吗？您又怎么能知道，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呢？”
彼时顾景明是这么回答他的。
“机缘巧合。
有些人比较幸运，像我，可能只是运气好，所以在我接触法律行业以后确信自己要走上这条道路。而有些人也许需要花上比我长得多的时间才能找到，更有甚者，究其一生始终都无从得知自己热爱什么。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想说的是，如果能找到你的兴趣爱好，你愿意为之付出时间精力金钱这当然很好，如果人这辈子没有，那也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无论何时，去做你觉得对的，而且会让你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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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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