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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五月的天,忽暗忽晴。山里忽然刮起大风,树叶都哗哗作响。
转眼间,刘喜乐已经来了一年多了!
张真人在后山指导春予秋和练功。春予练剑,走的是剑道的路子,讲究得是人剑合一。春予这一年多,肌肉暴增,一把铁剑更是耍得虎虎生风。
张真人摸着春予的胸说道:“不错的体魄,自在镜以下难破。”
秋和好奇的问:“那自在境以上呢?”
张真人说:“自在境以上大都功法有成,功力深厚,硬扛肯定是不行的。”
秋和不解的说:“那总不能打架的时候,先跑过去问对手,兄弟,你什么境界吧?”
张真人白了秋和一眼,觉得他孺子不可教也,神色黯然的说:“这只是一种说法!但是老家伙自持身份,一般不会轻易出手。毕竟出手了就有输赢。赢了叫欺负晚辈,输了叫学艺不精。大家都是体面人,讲究!”
……
秋和想了想又问:“师父,有没有一种不用天天练功就可以天下无敌的功法?”
张真人拿树枝敲打秋和的脑袋怒道:“有!做梦!”
张真人想了想,又问秋和:“给你的那本书看熟了没有?”
秋和说:“师父,还没有!书上很多错别字,而且图像不清不楚,手脚都很难以辨认。”
张真人听后怒道:“我们是武人,不是文人!有些许错别字才是真迹!懂不懂?都是书店里卖得印刷体那武功你敢练?”
张真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曾经有一个武学前辈,武艺登峰造极。临了,把自己一身所学注书,取名字的时候附庸风雅叫《飞花弄影》。把书本藏在了床头柜里。身死道消后,徒弟们整理师父遗物时发现了它。大家伙都觉得正经的武人不会取这样的文绉绉的名字,毕竟像他们师父这样牛逼的人,一生醉心武学,哪有空风花雪月?直接把它当成了小黄书,跟着师父一起火化了。后来有弟子发现了师父遗书,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
秋和总觉得张真人讲这个故事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没文化的事实,秋和懒得理他!
秋和随即闭目打坐催动丹田气海,参照书上的穴脉走位。识海里却凭空出现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栩栩如生,秋和惊讶却兴奋不已。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无聊,练功抄书,躺在屋顶晒太阳。秋和有时候想,如果从此跟刘喜乐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真是美不胜收,但是有个前提是一定要带上春予,不然家务活谁干?田里的农活谁干?
而他和刘喜乐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那日,春予跑到后山玩耍,直到夕阳下了山,周围逐渐暗黑起来。秋和跑着跑着发现有位身着红衣的姐姐在林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吓得秋和急忙问春予看到了没有,春予左顾右盼瞅了一圈摇头说,没有看到。
奇怪,刚刚明明就在林子里打转呢?春予白了秋和一眼说:“别花痴了!”
说完就拉着秋和的手往道观里跑,一边跑一边说:“回去晚了就没饭吃了!”
是的,自打刘喜乐到来,张真人在吃食上显得捉襟见肘。
入夜,秋和却疑心不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跑到张真人的房间,拉着他一起去看。
那位姐姐依旧在那里打转,秋和问:“师父看到了吗?”
张真人一身冷汗,却又故作镇定的说:“没有!”然后挥了挥衣袖,等秋和再次往那看时,就真的没有了。
秋和兴奋的问张真人:“我是不是看到鬼了?”
张真人一本正经的说:“这世上哪有鬼!”
秋和疑惑的说:“没有鬼要我们这些道士做什么?”
张真人想了想说:“这样世人才能够安心!”
秋和怀疑张真人在忽悠他,可是无法反驳。张真人不知从何处拿了两片桃叶敷在秋和的眼睛上,说是可以闭目安神,双指在他的眉间轻轻一点。
然后,然后,秋和就睡过去了。等他醒来时,早已经艳阳高照。
春予在院子里喊:“快出来,师父让我们去割稻谷!”
秋和极不情愿地拿着镰刀跟麻袋跟在春予身后。
秋和很忧伤。幽怨地看着师父,这哪是一个立志闯荡江湖的人应该做的?
下田?干农活?
武林好汉、江湖豪侠不都应该大块吃肉大块喝酒的吗?完了把碎银子往桌上一扔,大声一喊:“小二,结账!”
金秋的风吹过稻田,金灿灿的稻穗点头弯腰。
秋和卷起裤腿,拿起镰刀,恶狠狠的一头扎进这片金色的海洋。
从此,秋和、春予还有刘喜乐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道观、田间。
那日,他们三人坐在道观外面的草坪上晒稻谷。秋和拿竹耙推了推春予的屁股,一脸愁容的说:“好久没去镇上的玩了!”
春予也颇为感慨,可是又想了想道:“师父走的时候叫我们晒谷子,万一下雨怎么办?”
秋和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不会!秋高气爽,不会下雨!”
刘喜乐则不管不顾,反正挨骂的都不会是她。
于是秋和拉着他们飞快的往山下跑,泥鳅跟在身后汪汪直叫,也跟来凑热闹。
他们在街上穷逛,走走停停,大多数时间是在看。商家看他们两个小道士,都懒得对他们吆喝!转而对刘喜乐倒是殷勤得很!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刘喜乐,刘喜乐紧捂着钱袋子,说:“休想!”
秋和悲愤的说:“春师兄,怎么说我们以后也是一代大侠,就这么穷下去也不是办法!”
春予赤裸裸的挑衅道:“你不是有喜乐这个富婆吗?”
秋和听后,义正言辞的说:“男人怎么可以花女人的钱!”
二人思考着赚钱的方法,念经?也不太妥,总不能大街随便找个人就说,施主给您念会儿经吧?
捉鬼?也不行,因为他们不会!
春予秋和光天化日之下蹲在街角苦思冥想,毫无对策!
突然,春予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要不我们表演胸口碎大石吧!反正师父说我刀枪不入,还怕一个小小的石头?”
秋和恍然大悟。
他们找了一块大石头,搬到了人流比较集中的街道上,学着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卖力的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胸口碎大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有钱的捧个人场!”
刘喜乐抱着泥鳅,一脸喜乐。
不一会,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秋和给春予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的躺在地板上。秋和把石头搬到春予的胸口,准备表演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手里没有锤子!
没有锤子表演个锤子!秋和脸色尴尬的看着周围嬉笑的人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小道士,带我去找个人,我给你钱!”
只听一声轻柔的声音传过来,秋和回头望去,一个青年仙子朝他微微一笑,很倾城!
秋和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说:“仙子要找谁?镇上我熟!”
那女子给秋和看了张画像,秋和疑惑道:“这不是老李头吗?”
秋和却之不恭的收下了那女子的银两,一边走一边谄媚的和女子介绍起小镇的风土人情吐沫星子四溅。
走到老李头店铺的时候,他正吃着饭,看见秋和——不,应该确却的说看见他身后的仙子神色肃然。
老李头似乎想起什么,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秦霜。”
那女子看见老李头,苦大仇深的看着老李头,盛气凌人的开口说道:“李微,你倒是躲得很好!”
什么情况?语气不对啊。
秋和一脸错愕的看着老李头,当时气氛不算融洽。
只听老李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
那位名叫秦霜的女子表情显得痛苦起来,继而又冷笑道:“师姐因你而死,这仇必须报!”
说完,只见她提剑上前,老李头腾空而起,屋顶顿时破开一个大窟窿。
秦霜见状也一跃而起,追了上去。书铺里只留下春予秋和还有抱着泥鳅的刘喜乐,一脸惊讶的呆在原地!
天空顿时暗淡,不一会就闪电雷鸣,下起了雨。
春予说:“下雨了”
秋和还沉浸在老李头突然暴起的震撼之中,心神恍惚的说道:“下就下呗,又不是没被淋过。”
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草!稻谷!
他们飞奔回到道观时,稻谷已经被淋湿得透透的。张真人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去神像前罚跪一晚上!”
跪在神像前,秋和一直在想老李头(也顺便想那个楚楚动人的仙子)。心里一堆的问号?这不会又是一场动人心魄的三角虐恋吧?
得找个机会问问老李头才行!
百无聊赖,一夜无话。秋和扭头一看,春予居然跪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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