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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主人,姜南和况野留下一封信说他们要去异世界救你们,”小蝶的声音传来,“估计现在已经在异世了。”
“简直太冲动了!”陈最忍不住皱眉。
边叙察觉到陈最的情绪:“怎么了?”
“姜姜和况野师弟也来异世了。”她轻声哀叹道。
陈最早就料到姜姜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一个没学过术法的况野,万一遇到危险姜姜还得分心保护他……
“你在担心况野?”边叙试探地问。
“是啊。”确实担心,况野此行着实有些冲动。
边叙嘴角的笑慢慢消失。
她又接着补充:“他又不会术法,跟着进来添什么乱啊,真是的!”
“这样啊,那确实添乱。”边叙附和得很快。
“对了,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个什么什么红豆吗?”陈最咬了一口糖葫芦,缩着脖子吐槽,“呸,好酸的果子!”
边叙就着陈最的手尝了尝,面不改色道:“你吃我的吧,我的这串不酸。”
“好……”陈最忍不住好奇,“你不嫌酸吗?”
“还好,我吃过比这还酸的糖葫芦。”说完又咬了一口。
边叙重新接回刚刚的话题:“相思子寄生于感情。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它以这些复杂的情感为食,所以任何人都可能被它寄生。”
“那岂不是想要找到它就如同大海捞针?”
“被它寄生的人多被疾病缠绕,而且相思子这个东西有点看重皮相,它们喜欢寄生在相貌绝佳的人身上,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思路来找它。”
“好肤浅的红豆……”陈最扶额,“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开个医馆吧!”
边叙立刻明白了陈最的用意:“不过师姐的医术……”
“干嘛!虽然我捉妖没有你厉害,但我的医术可不是虚的,你敢小看我!”陈最竖起眉毛瞪着边叙。
边叙不置可否,毕竟他偷偷对自己的穴位施法来假装咳嗽,陈最都没有看出来。
“我真的有用心学习的,不过我目前学习的医术多是诊治受伤的灵修,对于那些寻常的病症确实不太擅长……”底气逐渐不足。
“我倒是略懂一些普通医术,足够用来开医馆了。”边叙淡淡道,“到时候师姐专为灵修看病就好。”
“你怎么连这个也会!”陈最惊叹道,他不该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哥吗?这会的也太多了吧。
“师姐若是现在学,只会比我更厉害。”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温柔了很多,像是想到了令他开心的事,或是令他开心的人。
陈最试探道:“是家里有特意请先生教你医术吗?”
“不是。”他说得含糊,“我是偶然学会的。”
福至心灵般,陈最莫名想到了边叙喜欢的那个姑娘,一股羞愧涌上来,陈最默默松了手。
边叙却不允许,疑惑道:“松手做什么,你会不舒服的。”
“没事,你就在我身边,夕落玉的症状也不会很强烈。”陈最兀自愧疚着,她突然意识到牵手这个行为很不合适,“走吧,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去下一个客栈,然后我再帮你好好疏通一下根脉。”
“我走不动,咳咳。“边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怎么又开始咳了?陈最狐疑地回头。
“咳咳咳……”更起劲了。
客栈。
边叙被陈最扶到床上,没等他想好接下来的治疗如何开口让陈最挨他近一些,就见陈最起身就要离开屋子。
莫非被她发现了自己在装病?
“咳咳,现在不开始吗?”边叙有些慌乱。
“我先出去给你买些治疗风疾的药。”
“不用,我……”
边叙对着空气补充道:“……已经不咳了。”
拎着药包,陈最颇为肉疼。这里的药卖得也太贵了,那郎中捏着胡子,白须飘飘,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没想到开口就要这么多钱,比山脚下的宣城药铺还黑,足足贵上了好几倍,甚至比她们剑阁的医修还赚钱。
捏着钱袋子,陈最想着回去就得找边叙把这药费给她报销了。
“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寂静的夜色中,从远处依稀传来一声呼救。
循着声音,陈最来到了客栈附近的胡同,只见呼救的小女孩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抓住,陈最见状立刻甩出鞭子,直接击中贼人的手臂,她纵身一跃从他手里抢走小女孩,怀里的女孩正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位卖花小孩,愣神间,却让那黑衣人趁机逃走。
小女孩受到惊吓,哭个不停。
陈最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坏人已经被姐姐赶走了。”
“谢谢姐姐。”小女孩抹了下眼泪。
“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陈最不太放心。
女孩犹豫了一下,包着眼泪拒绝道:“不用了,我家离这很近的。”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胡同里突然出现一个神色焦急的女人。
“姐姐?”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溢出惊喜,抬脚就要扑到女子怀里,但是却在半道止住脚步,似乎心有顾虑。
见此情形,陈最警惕地挡在女孩身前:“你是何人?”
“我?”女子显然被这句话问住了,困惑地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我来寻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是阿云。”她开始变得着急,“……阿云在哪?阿云呢?”
“我在这儿!”女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从陈最的背后跑出来,轻轻抱住女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陈最瞧得古怪,于是问道:“你姐姐她这是?”
“她没事!”阿云回答得很快,像是害怕陈最追问,又急切地说:“这些花都送给你吧,谢谢你的帮助。我、我们就先回家了。”
女子缓缓起身,神色间逐渐恢复清明,没了方才的痴傻,她温柔地看向陈最,问道:“这位姑娘是阿云的朋友吗?”
“我遇到了坏人,是这位姐姐帮的我……”阿云一五一十将方才的事情讲给了女人。
女子心疼地抱着阿云,感激地说:“多谢恩人救下了我的妹妹。”
说完她就往地上一跪,跪得又急又快,以至于那张苍白的脸连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月光下一袭伶仃的白衣,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陈最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快快请起!姑娘何须行如此大礼,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天色已晚,你们快些回去吧。”
见姐妹俩离开,陈最也要转身回客栈却见黑暗处有个地方在闪烁,她虽然好奇却不敢靠近,自从上次吃了夕落玉的亏,她可不敢随便好奇了。
陈最转身就要离开,却来不及了,她感觉到那个东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即使她反应迅速地甩出紫藤扒住旁边的柱子,却依旧抵不过那股力量,硬生生被那东西扯了下去。
怎么又这样?!
陈最被吸走前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她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怪事!
当边叙察觉出不对劲来到胡同里时,地上只剩下被陈最遗落旳药包和那枚古怪的玉佩。
因为捡东西的动作太快,装药的纸袋边沿划伤了他的手指,边叙却毫不在意,他仔细端详着玉佩,一滴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流到了玉佩上,一阵刺眼的强光突现,边叙来不及反应就被吸了进去。
玉佩闪了几下便很快熄灭,上面的血渍消失得无声无息。
逃走的黑衣人又折返出现,他喘着粗气,慌乱地搜寻着周围,直到看到地上的玉佩后才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把它弄丢,黑衣人爱惜地将玉佩放进了怀里。
——
街上人来人往,路边的小贩热情卖力地向行人吆喝着自己的东西:糖人可甜了,还可以捏成各种形状的小动物;这是今天上午刚宰的一头牛,整条街就数我家的肉最新鲜;下完这第一场雪,天可就慢慢冷起来了,正好可以戴上这顶斗篷,我还在里面缝了厚厚的羊绒……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烤地瓜的香气弥漫开来,热腾腾的烟火,在漫天飞雪中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新年。如鹅毛般轻盈的雪落在身上却似砸进身体里的冰刀,令人发颤胆寒。
角落中蜷缩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小乞丐,蓬头垢面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小贩手中刚烤好的地瓜,瞅准时机把地瓜抢走便拼尽全力地跑掉,只留下傻眼的小贩在原地跳脚骂街。
“该死的乞丐!别让老子逮到你!”
人人都说他该死,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说像他们这种臭虫一般的人就不该生下孩子,一张张小嘴全是赔钱货,于是他便被赶了出来,成为了与狗抢食的乞丐。
纪淮饿极了,即使地瓜将他的手烫得通红,还是忍着灼热的疼痛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直到厚实绵密的地瓜结结实实地落在肚子里,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喵……”一只黑猫轻轻舔舐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手中只剩下一口的食物。
他厌恶地将黑猫从腿边拨走,皲裂的嘴唇微扯:“离我远点。”
黑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走自己的爪子,纪淮却被这幅可怜样勾起了兴趣,他饶有兴致地将手中的地瓜放在它面前,可是却在黑猫即将碰到的时候又伸手将那口地瓜拿远了一点。
开口便满是恶意:“抢到了便是你的。”
可是黑猫已经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去争抢,它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纪淮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它的身体,一下又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吐出一句:“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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