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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塔
医疗室内,白织灯光照在冰冷的金属机械上,房间里不时传来机械运转的噪音。
阿尔文拿起一瓶药瓶往里面注射药剂,他神情严肃,轻轻摇晃瓶身将两种药剂充分混合。纤长的睫毛在墨绿色的瞳孔上覆盖一道阴影。
光脑震动,有电话打来。
阿尔文扫了一眼来电名字,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药剂摆放到银盘上再将桌子上摆放的医疗器具归类一一放回原处,这才接听。
“阿尔文,你闹够了没有!”
电话刚接通一道愤怒的吼声就从里面传来。
屏幕上是一张熟悉的带着怒气的脸。
“雄兄,日安。”阿尔文应答。
他长相温和柔美,声音软糯,穿着一套白色外套愈发显得乖巧可爱。
雄虫劈头盖脸骂道:“少跟我假惺惺的!我问你,是不是你转移了家里的财产!”
“雄兄,你怎么能冤枉我?自从雌父死后我就离开家里了这些年从来没再回去过。”面对雄虫愤怒的指控阿尔文带着哭腔,身形摇摇欲坠宛若凄惨冷雨中的小白花。
“你装的这么可怜给谁看!”雄虫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和他那个贱雌父一样动不动摆出一副可怜样迷惑雄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阿尔文:“是不是有虫跟雄兄讲了什么,雄兄千万不能被蒙骗了呀。”
“你放屁,凯拉都查到了。”
阿尔文缓缓抹掉脸上的泪珠,神色冷了几分:“哦,原来是凯拉哥哥呀,凯拉哥哥真是雄兄的好雌君呢。”
雄虫十分得意,哼笑两声:“要是不想我把雄保叫来,就把钱全还回来,听见没有!”
听见雄保两个字,阿尔文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雄虫保护协会顾名思义,为了维护雄虫的利益而存在。
惩罚雌虫是他们最拿手的。
雄保的管教所是所有雌虫的噩梦。
曾经有个新闻,一个军雌因为不愿配合雄主做一些侵害雌虫的事惹得雄主不快,随便扯了一个伤害雄虫的罪名告到雄保哪里。
雄保将军雌关到管教所里改造。
一个星期后。军雌出来,骨瘦嶙峋,眼睛空洞麻木形容枯槁。衣服遮不住满身的伤痕,脊梁被打碎重铸,身上再也没有了军雌的傲骨。
后来军雌被雄主领了回去。据说那个军雌经过管教后变得异常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雄虫很满意。
听到这些消息的其他雄虫也蠢蠢欲动,纷纷效仿将自己不待见的雌侍雌奴扔去管教所。
很长一段时间,雌虫听到教官所得名字都牙齿发颤。
管教所的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全部都是黑红色。
宛如炼狱。
而阿尔文,此生最恨雄保,也最恨教管所!
“是吗?我好害怕呀,雄兄千万不要叫雄保把我带走。”阿尔文话锋一转:“不过雄兄,自从你跟雄保的德文阁下交恶以后,现在有关你的一切他们好像都不受理了吧。”
雄虫仿佛被踩了尾巴:“你!!”
阿尔文继续道:“我倒是听说,是因为雄兄做生意失败才把所有的家产都赔进去的,遇虫不淑啊雄兄。可怜的雄父硬生生被气到住院。”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把雄父气到住院!你别胡说!明明是你陷害我!!!”
阿尔文笑道:“雄兄这么说有证据吗?”
“我……”
阿尔文继续道:“之前你看上一个贵族雌虫强行想要纳他为雌侍被雄保的德文阁下阻拦。新法令规定贵族只能娶平民哦。”
雄虫冲着阿尔文恶毒道:“可惜呀,你雌父没赶上好时候。不过他本来就是贱命一条。”
阿尔文半眯起眼睛,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雌父就算死也依旧是赢家,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能得到。雄兄,你要搞清楚现状,现在拿雄保来压我这招已经不管用。”
雄虫瞪着他:“我,我去法庭告你!”
阿尔文嗤笑一声:“动动脑子好吗?我都说多少遍了你要拿出证据来,咱们的大法官可是秉公执法很讲证据呢。”
“现在那个贵族雌虫已经找不到了我去哪儿找证据!你赶紧把家产回来!”雄虫气急败坏大吼道。
忽然衣角被轻轻拽了一下,跪在脚边的雌君凯拉哀求他。
雄虫心里火气没处撒抬脚踹了他一脚,一丝闷哼声从唇边溢出来。雌君紧抿住嘴巴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害怕下一秒带着倒刺的鞭子如暴雨般打在身上。
雄虫瞪了他一眼,经雌君提醒,被气到爆炸的理智回笼。
雄虫自认为好声好气的跟阿尔文打商量:“阿尔文我好歹是你雄兄。这样吧你把家产还回来,我分你两成总行了吧。现在雄父还在住院医疗费也要很多钱。你都当上少校了也不差那些。”
阿尔文冷眼听着,墨绿色的眼眸幽深带着丛林中冰冷爬行动物的阴翳死死盯着他。
雄虫被盯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咬牙继续说:“阿阿尔文,雄父以前那么疼你,你怎么能丢下他不管。”
“我不否认雄父待我非常好,但是这不妨碍我恨他。”
阿尔文掏掏耳朵不耐烦道:“行了,雄父有雄保管,不会断了他的药。至于你们赶紧从别墅搬出去,要是被虫轰走,实在丢博纳多家族的脸面。”
“阿尔文,你别欺虫太甚!!——!”
眼见阿尔文就要关掉光脑,雄虫急了好声好气到:“阿尔文咱们兄弟一场不要搞得这么生分,你小时候我这个雄兄也没亏待过你。这样你看你年纪也到了正好哥哥有一个朋友还缺一个雌侍。”
“闭嘴。”阿尔文打断他的话:“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
“怎么能不归我管,我是家里唯一的雄虫,家里的一切自然都是归我管的。就这么定了,等你回来我就给你安排酒宴。”
雄虫心里打的算盘很好,贵族雌虫只能嫁平民雄虫,自己挑选那个平民雄虫无权无势,等到把阿尔文作为雌侍塞过去所有财产全归到雄虫手里,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拿捏。
阿尔文轻蔑道:“你挑的雄虫都是和你一样的货色。”
“你什么意思!”
阿尔文:“我阿尔文绝对不会做雌侍。而且我已经有看上的雄虫了。你要真那么爱张罗就好好打扮打扮来参加我的酒宴,对了,记得买件体面的衣服,要不然门卫还以为你是那家来乞讨的不让你进来。”
雄虫大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贱虫!”
阿尔文毫不留情挂掉电话。
雄虫气的大叫摔碎了光脑,空荡的庄园只剩下华丽外壳,他卖掉了所有的雌侍和雌奴来填补窟窿,现在身边只剩一个雌君。
雄虫咬牙切齿指使雌君:“你去,杀了阿尔文那个贱雌。”
凯拉:“雄主,杀了阿尔文财产也回不来。”
“我要他死!!!”
“雄主。”雌君跪地哀求,第三军舰有重兵把守,他怎么可能杀得了。
雄虫独裁道:“他一个亚雌,你难道还不如一个亚雌吗?带不回他的尸体,就那你自己的尸体来交差。”
雌君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凉华丽的地板,心如死灰。
*
“阁下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阿尔文笑吟吟进来,把银盘放下。
“你来了,坐。”黎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欺骗单纯的人让黎塔有一种负罪感,是的,黎塔把胸口中那股怪异的情绪归类到对菲弥撒谎内心的谴责。不过如果对象是阿尔文的话,他觉得可以从阿尔文这里套一些情报。
“星舰上只有你一个亚雌吗?”
阿尔文坐在黎塔旁边,将注射器扎进银盘中的药剂瓶中,抽取液体,挽起黎塔的袖口:“是的阁下。不止这艘星舰,四军中也只有我一个亚雌。”
这么厉害,黎塔道:“那你很优秀啊,阿尔文。”
雄虫真诚的夸赞让他脸上发热:“阁下,其实我不也想这么优秀的,一切都是为了雌父的遗愿。”
雄虫不喜欢亚雌太过强势,娇嫩柔软的亚雌才更受雄虫喜欢:“我不想的,阁下。”
黎塔:“……”
阿尔文转身顺着黎塔的膝盖滑坐在地上,脸颊躺在他膝头,压出软软的脸颊肉:“阁下,一直以来我都是孤身一虫讨生活,我真的好像找个依靠。”
阿尔文静静开始他的表演。
“我是博纳多家最小的孩子,我雌父也是一个亚雌,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经常被雄兄欺负。”
黎塔:“……”
莫名有种误入小白花场景的错觉。
黎塔温柔的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阿尔文看着雄虫那双纯黑不染杂质的眼睛,忽然觉得鼻尖酸酸的。
已经很久没有向虫提起过自己的家里事,在这么放松的氛围下,好像面对着这么温柔的雄虫……渐渐卸去了心防。
心中生出一些酸涩段的感觉,良久阿尔文缓缓道:“我的雌父死了。”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黎塔轻声说。
阿尔文蹭蹭黎塔冰凉的掌心,用自己温暖的脸颊温暖他,他搂住黎塔的腰,汲取温暖,黎塔僵了一下,然后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阿尔文脸颊埋在他胸口闷声说:“雌父死了之后,我离开了家断绝了一切联系,考上了帝国学院。”
“我见过雄父和雌父恩爱的样子。”
这句话是真的,至少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幸福过。
阿尔文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将黎塔深深烙印。
“所以我以后要嫁的雄虫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
黎塔敏锐感觉到了阿尔文话里的意思,墨绿色的眼睛,异人的竖瞳,黎塔感觉自己像被蟒蛇缠上,脊背发凉有种窒息感。
他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静静的看着阿尔文。
阿尔文双颊通红,眼眸羞涩:“黎塔阁下,我喜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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