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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
三年前末夏，台风过境，暴雨不断。
23岁的万黎站在机场外，顶着暴雨，头发衣服淋湿，暴雨拍打，不见分毫低头，直直注视某个方向。
包裹密实，一身黑衣黑裤，口罩遮脸，硕大的渔夫帽挡住，但万黎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半个月没有音讯的秦崆。
他迈进了车后座，左侧有位同样口罩墨镜挡脸的女子，万黎认不出是谁，但谁不知道这半个多月来，和秦崆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的女明星是他同剧组的女主。
还有爆料说戏杀青他俩就飞去法国旅行，两人的微博发的日常照片，被CP粉扒出是同一个地方的白云和建筑，还有位在法国的网友现身说法，看见他俩在铁搭拥抱的身影。
频繁上热搜，他俩CP粉带着放大镜越扒越狂喜，像真的一样。
万黎看得十分不是滋味，那天说分手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秦崆哑声留了句你先静静，便摔门而去。
再次看到他消息便是接连不断的热搜绯闻。
汽车的前镜雨刷规律升起，落下，雨水从额头流下，她紧紧凝视车里的人，车后座的秦崆。
车里的他并没有发觉不远处的她。
须臾，汽车便在狂风暴雨里嘶沙而去，飞溅起四散水浪，洒向路旁被暴雨毫不留情拍打揉虐，已然折腰萎蔫的草花。
绿化带里，枝头原本盛满紫红花蕊的紫薇，花落了一地，也在暴雨洗礼下左右摇晃，唯独没有折腰。
万黎攥紧拳头，抬起头，雨水从脸上滴落，从手臂滑过。
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暴雨拍打洗礼，雨点砸在脸上很痛，但痛过之后就化了，散了，消失在空气中。
她抹了一把脸，头发捋在脑后，明亮坚毅的脸庞露出。
凌冽暴雨里，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转而决绝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
万黎眨了下眼睛，从回忆中抽离，掏出证件，冷静说：“载上我，追踪李志成。”
驾驶座里的秦崆攥着方向盘，拇指磨搓在犹豫。
万黎挡在车前，眼神坚毅静静注视，“再不追上，李志成就跑了。”
秦崆看着她，掐着方向盘随之打开副驾驶门，沉声说：“上车。”
出租车从繁华市中心慢慢驶向市郊，最后停在一处旧工厂路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面包车，除此之外厂区周围长满杂草，方圆几里听不到人声及车辆嘈杂。
万黎他们小心跟在身后，等出租车离开，才驶向工厂附近。
万黎下车，关上车门，四周张望熟悉这个环境。
秦崆紧随其后，低声提醒：“小心点，等下不要轻举妄动。”
万黎心生疑惑，秦崆已经走了进去，她跟上去。
工厂已经废旧多年，厂房大片白墙掉漆，露出红砖，地面杂草丛生，灰尘泥土满布。
万黎琢磨着李志成来这里干什么，和什么人见面？
突然听到脚步声，随后粗劣男声传来。
“威哥，人来了，一个。”
秦崆拉住她，立马躲进身后墙沿。
两人靠得很近，万黎在他身后，看不到前面什么，只能通过耳朵判断，那人很快挂了电话，走进厂房内。
不多时，听到几个脚步声出来。
脚步越来越近，似是向他们这边走来。
槽了！两人对视。
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中间是李志成被带着经过厂房。
他们蹲在厂房墙边，一处混乱丛生的杂草掩盖住身躯，屏息观察着外面。
李志成和那两人没有察觉，走了过去，疑似要去对面的厂房，残旧涂着黄色外漆。
万黎透过杂草认真瞧着，忽然手臂传来异样触感，像有东西在爬，刺刺的。
扭头看，嘴巴瞬时张大，满脸惊恐，职业素养使她没有叫出声。
秦崆感觉到她动静，刚想伸手帮她掐掉。
“不用。”万黎皱着眉拍掉胳膊上的大蜈蚣，并且在它掉在地上时一脚踹回草丛。
草丛叶片摇曳，一条浑青小蛇忽然钻出来，S型爬动。
秦崆感觉背上一片柔软，脖子被两只手圈住，耳边传来瑟瑟发抖的声音，“蛇……秦崆啊……秦崆……”
她此生最害怕蛇这种生物，怕到看到图片都会激灵一下的程度。
曾在小学时期，两家人一起春游踏青。
万黎从小体能就很好，活力无限，走在最前面，大人们在身后聊天，脱离了视线。
半山中，她叉着腰，笑得明媚可爱，“秦小崆，你快点呀，比蜗牛还慢，根本追不上我。”
秦崆不情不愿跟在她身后，懒得跟她争辩。
树影深深，杂草野花青青，突然窜出一条小蛇，万黎一转身看到小蛇来到跟前，吓得乱跳要踩它，谁料踩到石头踉跄倒地，小蛇趁势缠上她脚跟。
那可怕的滑腻触感，万黎急得哗哗哭，秦崆也没见过这场面，跑到她身边手足无措。
看她哭得那么厉害，急得徒手抓住小蛇，使劲扔掉的时候却被反咬一口。
下山找大人的时候万黎伏在秦崆背上哭得梨花带雨，秦崆背着她，气笑了。
“万小黎，被咬的是我，你哭什么？”
“呜呜我害怕，你要是死掉了怎么办？”
秦崆也不知道蛇有没有毒，听她哭得这么惨，说出口第一句话倒是反问她，“你会怎么办？”
万黎呜呜着，还没回答，父母们听到哭声都从山脚赶了上来。
*
万黎闭着眼睛趴在秦崆背上，根本不敢看。
秦崆三下五除二踩死扔掉，最后冷静说一句，“可以下来了吗？”
好冷，比刚才那蛇还冷。
万黎讪讪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整理仪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转头望去对面那栋厂房，那行人已经走了进去。
他们也跟过去，观察四周，选定藏在厂房一处窗户后面。
厂房内部机械早已搬空，剩下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为首一人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手里刷着手机，身后两个手下。
知道人进来了，眼皮也没抬。
李志成被带到面前，带他进来那人说：“威哥，来了。”
那威哥才抬头，穿着红黄花衬衫，嘴巴斜斜笑起来，一脸横肉，笑得好生奸邪。
他盯着李志成，点头说：“李记者是吧，做得不错。”
李志成哈腰，赔笑：“你们觉得可以就行，现在公众舆论都倒向了秦崆，只要你们需要接下来我会做得更好。”
威哥大力拍他肩，“好。”
笑完，他把玩着手机，突然又问：“U盘都带来了吧？”
李志成：“带来了，威哥，那个我们在电话里谈的……”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都毛问题。”
威哥点燃一根烟，挑手指指身后，一个手下拎着的黑色皮包。
李志成点头，取出包里U盘递过去。
“没有备份吧？”烟雾缭绕，威哥指挥手下去拿。
"没有。"
“确定？”
“是的，威哥，我带着诚意来的。”
“好。”
威哥划了一个手势，“动手。”
李志成脸色瞬间变了，慌张看向面前人，“威哥，不是说好了，你这什么意思？”
“急什么，等你下去了，叫他们再慢慢烧给你咯，要多少有多少。”
厂房外面，万黎看向秦崆，秦崆也注视她目光。
李志成差跪下了，“威哥，别这样……别这样，我东西都给你了，我……我拿了钱就和老婆从此消失，绝不会多嘴一句，你放过我吧。”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最讨厌被威胁。”他又吩咐手下，“处理干净点。”
“收到。”
那群手下听令，擒制住李志成，李志成拼命反抗，威哥哼笑叼着一根烟走出厂房。
四个打手，算上那威哥，以二敌五，万黎低声问他：“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秦崆轻摇头，告诉她危险，此人不值得。
万黎：“如果你是被陷害，这件事来看李志成很关键，他不能死。”
厂房内李志成忽然高声喊：“你不仁我不义，就算我死了你们的事也掩盖不住，等着真相曝光吧！”
威哥转身，“什么意思？”
“料到你们这种下三滥手段，那东西我早有备份，我死了会有人随时曝光出来！”
“吓我呢？”威哥皮笑肉不笑的。
“你不信，试试看。”李志成昂头，故作强硬。
“备份在哪？”
李志成不说话，威哥扔掉手中的烟，碾几脚，“不说，那我先弄死你老婆！”
“你们这群变态！这件事跟我老婆完全没关系，你要敢，我不怕争个鱼死网破。”
“说不说？”
李志成现在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干脆不说话。
威哥盯着他，挥手叫另外一个手下过来，在他耳边吩咐。
说完那个手下，点头说明白，离开厂房。
随后那威哥对剩下的一胖一瘦手下吩咐，“揍他一顿，然后看牢他。”
说完，威哥和另外一个手下后脚也离开厂房。
厂房内，他们对李志成拳打脚踢，哀嚎求饶声响遍厂房。
剩下两人，万黎想进去救出李志成，秦崆拦住她。
“打不死，等他们放松警惕再去。”
他们绕到厂房后门，那块有杂物遮挡不易被发现，等那俩手下揍累了悄悄摸进去。
李志成鼻青脸肿，嘴巴牙齿留了血，躺在地上颤抖求饶。
手下瘦A：“行了，别把他弄死了。”
胖B最后往他屁股使力踹一脚，然后把鞋面沾到的血迹往他身上擦，“这垃圾玩意，一点不抗揍。”
暴力打完人，把李成志绑在椅子上，那两人坐下来点烟吹水。
万黎和秦崆商量对策，一人打趴一个，然后拖走李志成。
万黎就地取材取了木棍，秦崆什么也没拿，赤手空拳。
瘦A听到动静：“谁？”
万黎秦崆走出来，瘦A和胖B立马扔了手中的烟，抽出腰间短刀，“上！”
秦崆提醒，“注意安全。”万黎点头。
瘦A一下冲过来，哼笑嚷嚷，对他兄弟说：“我先收拾这美眉，等下过来帮你。”
万黎和瘦A过起招来，他真是低估了一个刑警的身手，万黎动作利落飒爽，一个过肩摔很快把他打趴下。
对面秦崆看来身手也相当不错，把胖B反手，压制在地上。
秦崆瞧着地上起不来的两人，对万黎说：“你先带他走，我善后。”
“好。”
万黎快速过去，解开李志成身上的麻绳。
麻利解开死结，李志成挣脱束缚，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连连感激，下一秒眼神又突然惊恐。
万黎身后有座货物架，杂物堆积，瘦A躺在地上，把倒下椅子使力踢过去。
货物架摇摇欲坠，万黎转头去看，李志成飞快弹开危险地带。
她还看清发生什么事，身体被人抱住，头似乎埋在一个胸膛下面，视线昏黑模糊看不清，只有咚咚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处响，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
随后听到重物坠地哐啷声，极轻的闷哼声，还有人哀嚎的痛骂声。
是身后的秦崆，一脚踹开货物架，用身体挡在她身前，架上重物霹雳乓啷掉下砸在他后背，货物架倒在了身侧，重重压到远处胖B。
秦崆慢慢松开万黎，万黎看着乱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万黎着急问。
秦崆摇头，“没事，先走。”
他攥住万黎手腕，又瞥眼对前面的李志成冷声道：“不想死就跟着我们。”
身后在地上翻滚的人，“站住，TM给我站住！”
瘦A:“废话什么，call弟兄，手机呢？”
胖B抱着大腿哀嚎：“我怎么知道？TMD都是你害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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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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