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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雨夜,玉兰花落
下山的路上,灼瑟在前走着,后面两个浑身雪白的人默默跟着,他们倒不像魔界的,反而像仙家出来的。
为什么师父会答应去做这些事?行欲晚想着,却不敢问出口,只能唯唯诺诺的跟在后头。
倒是灼瑟先开口了:“鱼蛋,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接下这桩麻烦事?”
行欲晚闷闷的嗯了一声。
灼瑟又问:“你可知翻新死苦山与扩建血池要多少仙玉吗?”还不等行欲晚接话,他又说道:“五十万。这数目可不是你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两千灵玉能够的。”
说到这里,灼瑟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道:“虽说我这么多年的积蓄,也不是不能供我扩建苦山,但是还有手下人的工资与其他开支,手头实属有些紧凑。”
行欲晚好像看见灼瑟头上凑着乌云,乌压压的,显得灼瑟死气更盛。
这是属于打工妖的怨气……
见灼瑟这样,行欲晚也不敢搭话了,默默往后走一步,跟在兮凤身后。
晚间,魔界西北,死苦山中。
灼瑟慵懒的靠着殿上的座椅,行欲晚、兮凤和几个山中管事站在殿下,等着灼瑟发话。
“熬霸天已经传信于我,在这三日之内务必出发寻找圣器。”灼瑟坐起来,心烦的扶额。
灼瑟把跑腿的狸奴唤到身边,交代她去珍宝阁找白鹿换些压制反噬的药物与熏香,狸奴道了声是,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殿中。
“时限是五年内找齐。鱼蛋,你今年几岁?该到历练的年纪了吧?”
行欲晚往前一步行礼,回道:“回师父,我上月刚满十九。”
“弱冠之年……真快啊,是该去历练了。”灼瑟呢喃道。
灼瑟正坐起来,指着行欲晚道:“那么这次让行欲晚随行,兮凤在死苦山管理事务,我不在皆听兮护法的安排。”
听见灼瑟不带着自己,兮凤有些着急,忙上前一步蹲下行礼,他语气急促道:“主人,行欲晚资历尚浅,怕是不能在路途之上把主人照料好,不如换我随行,还能保护主人的安危。”
灼瑟眯着眼,带着笑意看着兮凤,他道:“兮凤啊,你跟着我做事很久了吧?”
“是的,大概一百多年了。”
“那你还没有明白一件事吗?主人的命令你要违抗?”
“小人不敢!”兮凤额头渗出薄薄的冷汗,声音有些颤抖。“小人只是觉得,行欲晚资历太过薄浅,怕是会让主人不满意,我……”
“够了。”灼瑟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卑微跪着的兮凤。
“我意已决,你也忙了一百多年了,也就当给你休息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歇息,散了罢。”
“主人!我……呃!”兮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灼瑟释放的压力惊到。
“听不懂吗?我说,够了。”灼瑟语气带着狠,一挥袖子,不管兮凤,径直往寝宫走去。
半夜,凤羽院中。
一位浑身雪白,仿佛冒着仙光的人推开院门,眼前一幕让他停下脚步。
亭中白色的帷幕被风吹动,带着兮凤的白发。他的半躺在摇椅之上,扬起的白纱半遮半掩,亭中之人如仙子一般,撩动来者的心。
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仙子,兮凤微微侧目,将手中的酒斟满,一饮而尽,酒太满,有几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你怎么来了?”
来者喉结一滚,他垂眸,纤长而白的睫毛遮住蓝色的瞳孔,也遮住眼中隐晦不明的情意。
“听闻你今日心情不悦,来陪陪你。”
听他这么说,兮凤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缓缓向那人走去。
“来陪我?什么时候珍宝阁的业务这么广泛了?”兮凤眯起眼,微微仰头,玩味的看着白鹿的眼睛。
白鹿被他盯得不自在,偏头躲避眼神,轻咳一声,道:“不是交易,只是……呃!”
兮凤见他躲避,强硬的把他的头掰回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既然白阁主来讨我欢喜的,那就该听我的吧?”
兮凤拿起酒壶,把酒给白鹿灌下,因为角度,不少佳酿从他的嘴角流下,酒的辛辣呛得白鹿红了眼眶。
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兮凤垂下手,无力的靠在白鹿的肩膀上,他的脸埋在白鹿的颈窝之中。
白鹿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在颤抖,肩膀上透出些许湿润。
兮凤哭了。
白鹿眼中透出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兮凤,有些手足无措地抚摸兮凤的背。
“为什么……”颈窝处传来闷闷的声音。
“嗯?”
“他不爱我。明明我那么努力……却比不过那毛都没长齐的人类。”
白鹿不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你……很好。”
兮凤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打趣道:“好在哪?”
“你……很好看,很努力,我……喜欢。”
“你喜欢我?”兮凤看着他的眼睛。
白鹿不说话了,呼吸有些急促,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偏头躲避面前之人的眼神。
“那就……沉沦与我吧,就在今日。”兮凤呼吸的热气惹得白鹿耳根仿佛要滴出血一般。
听他这么说,脑中的支撑的东西开始断裂,心中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要将人淹没般,让人喘不过气。
白鹿抱起兮凤,一言不发往寝室走去,轻轻将兮凤放在榻上,关上门。
深秋的夜,下着毛毛细雨,院中盛开的白玉兰被风吹落,盖住石板路。亭上的帷幕被细雨打湿,无力的垂在那里,湿漉漉的,风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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