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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安
秦迟的屋子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里面到处都是纷飞的纸屑,步月歌有些嫌弃地从床边缓缓走过,目光聚集到一张轻薄的宣纸上面。
“凉州步氏,讨厌海棠......”步月歌的指尖缓缓划过白纸黑字,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有意思。”
他的记性不算好,能放在心上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云隐仙宗的大多数弟子对他而言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为数不多几个能给他留下印象的基本上都在这座宅院里。
但是秦迟,说句实话,步月歌对她的印象可以说得上是稀薄。
她似乎总是默默无闻地跟在那个娇纵跋扈的大小姐身后端茶递水,亦或者是日复一日地在天池练剑。
天资平庸,姿容也只算得上尚可。
时至今日,步月歌还是无法将青瘴林中那个光怪陆离的幻境将秦迟结合到一起。
他依稀还记得,幻境里面有只很小的三花猫,柔弱的仿佛一把就能捏死。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呢......”步月歌将散落一地的宣纸捡起来叠齐,轻柔地撕成纸屑。
他环视了一圈秦迟的屋子,在看到被褥皱成一团的床榻后渐渐停了下来。
一股熟悉而又极其讨厌的味道。
步月歌将手掌缓缓摊开,一股灼热从掌心散开,艳丽的海棠花纹烙在他的手掌中央。
昨日在正堂里,他趁机在秦迟的身上下了咒,无论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知道。毕竟......能知晓这么多有关他秘辛的人,还是死了比较安全。
但是他现在感受不到秦迟的气息了。
换句话说,有一个比他更通晓幻术,力量更为强大的人,将他的咒印抹去了。
......
秦迟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她左肩膀上那股灼烧的痛觉似乎已经褪去。
“秦迟......秦迟!”
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呼喊,秦迟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华鸣玉急切惊恐的眼神,她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草!”
秦迟刚想安慰她两句,一抬头,一句经典的国粹就从她的嘴里忍不住飚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现在秦迟的视角里面只有一团红色的马赛克。
“滴!系统检测到有血腥暴力场景,为避免宿主产生不适,可自行选择是否观看。 ”
你还怪贴心的。
秦迟哭笑不得,那团模糊的马赛克就在华鸣玉的身后,从她惊惧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限制级的场景没跑了。
她在脑内选择了去除马赛克。
殷红的液体从山洞顶上缓缓滑落,如同雨滴掉落在祭坛上。血滴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每一滴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重锤。秦迟眼前的马赛克缓缓褪去,一具女尸被悬挂在祭坛的上方,她的面容青白,浑身浴血,赫然就是林柔娘!
她是怎么死的?!
“呕——”
很好,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作为一名在法治社会下成长的新青年,秦迟完全做不到心平气和地面对这种场景,她这辈子接触死人最近的一次还是在电视上,这种极其富有冲击力的场景就算是在电视上都不会被放出来的。
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眶,一股酸水不断地从胃里冒出,秦迟靠着华鸣玉吐得昏天黑地,完全没注意到华鸣玉越发惨白的脸色。
“诶呀,胆子真小。”
一道甜腻的男声从她们的上方响起,秦迟努力憋住泪水,用手擦了擦模糊的眼眶,睁大眼睛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红衣青年蹲下身子,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额前,为他那张本就妖冶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风情。
原著中出现过这个人么?
秦迟看着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惜的是她绞尽脑汁将剧情都大致回想了一遍,也没有回忆起来这么一张脸的主人会是谁。
青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谁?”秦迟大着胆子问道。
青年手撑着脸,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叫惟安。”
他饶有兴趣地拉过秦迟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惟愿的惟,平安的安。”
很好,秦迟可以确定原著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和她聊天的人,怎么看都很诡异!秦迟长吸了一口气,学着哄孩子的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年狡黠一笑:“因为是我抓你们来的啊。”
抓她们?秦迟一愣,随后转头望向华鸣玉不可思议道:“他是女献?”
华鸣玉呛了口水,指着惟安喊道:“你看他的样子像女献吗!”
原著小说中是有详细描述过女献长相的。女献类人,吸收人的情欲为妖力。人间爱恨情仇掺杂,她混迹其中妖力越发强大。后女献化形,容貌倾国,曾因长相祸乱诸国,导致天下大乱。
“我这种小妖,自然只是在人家手下办事的。”
红衣青年神色颇为委屈,那双摄人心魂的眼中微微含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眉间的烙印是女献打下的,只要她身上藏匿气息的法器消失,我们这些替人办事的小妖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捉到。”惟安缓缓起身,那张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而你......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妖的印记,就一起捞过来了。”
这叫什么?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妖的印记?秦迟想到之前灼热的左肩,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摸去。
“你身上的咒印我已经替你解开了。”惟安好奇地凑到她面前,“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被打上烙印了吗?”
秦迟诚恳地摇摇头。
没等她继续询问,洞外传来嘶哑的声音:“大人,今日已经到初八了。”
惟安站起身,原本带着甜腻笑容的面容瞬间变得冷漠:“女献说了,那丫头只要我们抓到了,格杀勿论。既然如此,今夜就用她祭祀吧。”
华鸣玉一把抓住秦迟的袖子,秦迟险些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红衣青年捡起一把长剑,缓缓走到秦迟面前,歪头笑道:“小姑娘,你让让。”
让个毛线啊!虽然不知道原著小说的剧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很显然,现在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偏差。原本此时应该已经赶到的男主奚行舟好像还在赶来的路上,而她身后那位瑟瑟发抖的大小姐更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一样。
“系统警告,剧情可能发生偏离——还请宿主拨正。”
“啊——!”凄厉的声音从秦迟的身侧传来,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华鸣玉白皙的手臂上被削掉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白骨森森。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连反抗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诶呀,好可惜,劈歪了。”惟安蹙起眉,恍若西子捧心,若是平日里秦迟说不定还会有心思欣赏一下美人,可惜她现在只觉得这家伙是个变态。
“系统!系统!”秦迟飞速在脑海中呼唤着。
“我在。”冰冷的机械音在此时恍若救星,秦迟连忙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让人修行一夜之间暴涨,然后把对面那两个家伙砍死的功能?”
“抱歉宿主,我们系统不支持开挂。”
......
要你何用啊!!!秦迟内心在咆哮,但是又不得不面对惨淡的现实。
惟安似乎失去了和她们继续玩闹的想法,干脆利落地一剑劈出。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秦迟心惊胆战地看着红衣青年,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你为什么要救她呢?她不是对你不好吗?”
还不等秦迟反驳,华鸣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住秦迟:“秦迟!!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只要你愿意救我,以后什么回元丹、破障丹,我都先给你,我爷爷给我找的那些天材地宝也都给你!”
她那张骄纵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胆怯的神色:“秦迟......”
不是我不想救你啊,是我自己都是个战五渣,我怎么救你啊!秦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这个世界又不支持打嘴炮,这种实打实的实力对决,她一个刚穿书没多久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对面这一看就是高阶的大妖啊!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了什么。
“你的玉!”秦迟朝着华鸣玉大喊。
华鸣玉离宗时华长老给她塞了不少宝贝,虽然其中大多数都被华大小姐丢在了宗门里,但有一块从出生起就贴身带着的玉佩还是逃离了被丢掉的命运。
恰好,如果秦迟记得没错,这块玉佩里有当世第一人——云隐仙宗掌门戚泊沧的三道剑气,哪怕是女献那种大妖都会受到创伤。
华鸣玉只是害怕,倒还没傻。她飞速从脖颈中扯出玉佩丢到红衣青年和他身后的蛇影上。
刹那之间,磅礴的剑气充斥着整座山洞。
“这就是掌门吗?”
华鸣玉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掌门的剑气,只是还没等惊叹两句,一双暖热的手拉住了她。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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