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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
与此同时，柏竹的办公室。
“她不乐意先行离开，所以还是按照青训营的规定来，蔚院长，你看？”柏竹倒了杯水，推给对面的女人。
蔚莱扶了扶眼镜，淡如远山的眉目没有丝毫变化，“好，我知道了，麻烦柏教练了。”
她礼节性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柏竹刚才给她的资料表上。
“她的成绩很差？”
“嗯，在淘汰边缘了。”
“……”
蔚莱不再说话，柏竹却突然想起来蔚清河——五年前那个惊才绝艳的蔚清河。
当年，蔚莱也曾坐在这间办公室，跟她，还有那个骄傲自信的孩子对峙。
蔚院长一开始并不同意蔚清河打电竞，因为那孩子的学习成绩并不差，完全可以选择更轻松的人生道路。
可蔚清河说：“我喜欢这个游戏，我有足够的天赋，我能拿冠军。”
“函夏赛区的第一个世界大赛冠军——我能做到！”
说实话，虽然当时柏竹觉得蔚清河非常有天赋，很想把她送上职业赛场，但听到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内心发笑。
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电子竞技从不缺乏天才，天才只是青训的最低门槛，而当你真正踏入那片赛场之后，只会发现在你面前永远有更巍峨的山脉，更辽阔的江河。
而有些人，终其一生，也翻不过那山，跨不过那河。
可偏偏，那个孩子做到了。
当时，蔚莱被蔚清河眼里的光所打动，最终同意她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作为监护人与破晓战队签下了合同。
后来，蔚清河站在赛场最顶峰，捧起金色的圣灵杯，她曾许下的诺言，已被她亲手实现。
再后来。
柏竹眼眶隐隐发热，17岁，生命力最蓬勃的年纪啊……
而现在这个蔚清河，也是十七岁。
柏竹呼了一口气，“她给自己起了和净流相同的名字，但结果似乎不尽人意，蔚院长，你怎么看待她们？”
蔚莱闻言摇了摇头，“都是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无需比较。
“等清河淘汰后，麻烦柏教练通知我一声，我来接她回家。”
“好。”有序的敲门声恰好响起，柏竹道，“请进。”
谢琅和蔚灼风推开门，手里提着些水果和鲜花。
“柏教练，我们回来看看你。”
“妈咪你也在！”
沉稳和惊喜的两道嗓音重叠在一起。
谢琅掩上门，将东西递给柏竹，惹来柏竹一个白眼：“回来看我就看我，带这些东西干什么？这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住院了呢。”
谢琅只当作没听见，在沙发上坐下，朝蔚莱打招呼：“蔚阿姨。”
蔚莱目光柔和，冲她笑笑，随后看向蔚灼风：“甜甜，又长高了。”
蔚灼风一囧，“妈咪你别老喊我小名……”
“这里又没有外人，”蔚莱托了托眼镜，“阿琅和甜甜接下来是不是还有比赛？什么时候才能放假？”
“预计要到十二月吧，赛区联赛结束了，破晓战队是一号种子，星环战队是二号种子，十一月我们都要出征世界大赛……”
蔚灼风一屁股坐在蔚莱身边，冲谢琅挥了挥拳头，“瑾瑜姐，世界大赛你给我等着！”
谢琅眼皮子一掀，“手下败将，等你来战。”
“哼，总决赛你们破晓就是侥幸而已。”
“侥幸？那冠军也是我们的。”
蔚莱和蔼地看着两个小年轻拌嘴，将蔚清河的资料放回到桌面上，起身向柏竹告辞：“柏教练，福利院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摸了摸蔚灼风的头，“甜甜，保持热爱，保持快乐，妈咪先走了，到时候去看你出征世界大赛。”
等蔚莱离开后，谢琅看向柏竹，“教练，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她想了解一下五号青训小队的那个打野。
没等柏竹询问，蔚灼风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她也是湛蓝福利院的？”
“原来的名字叫蔚泱泱……那她干嘛要改名叫蔚清河？！”
谢琅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只见蔚灼风拿着刚才蔚莱放到桌面的资料，越看越愤怒。
柏竹暗道不好，蔚灼风也是从她这儿训出来的，她知道这孩子有多崇拜她姐姐，看到那份资料，小姑娘不得气炸了。
“灼风？”谢琅连忙起身过去，眼角余光扫到那份资料时，顿住了。
蔚清河，函夏青训营第十届青训生，目前选拔阶段：天梯赛；目前巅峰排名：函夏天梯620名；营内排名：末位青训生；预计淘汰时间：9月27号……
9月27，就是今天，不过这个日期被红笔划去，改成了明天。
资料表边上，还用红笔批注了一行字：曾用名蔚泱泱，出身湛蓝福利院，未经监护人蔚莱同意，私自参加此届青训生选拔，观其成绩庸常，考虑执行劝退。
“她故意的吧？”
所有信息串联在一起，蔚灼风瞬间得出了结论，内心顿时涌出无尽的厌恶。
虽然她对同样出自湛蓝福利院的蔚泱泱没什么印象，但湛蓝福利院的所有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她姐的存在，所以这个蔚泱泱肯定是故意撞名的！
蔚灼风气得胸口疼，“她起的职业ID也很像我姐的净流，她故意模仿就算了，她、她还打得这么菜！”
“末位青训生？天！我姐要是知道顶着她名字的人打出这么个'荣誉'，怕不是能气活过来！”
谢琅接过资料细看，目光掠过右上角一寸照里阴郁的女生，很快轻轻蹙起眉头。
哪怕长得再像，阿清也不是这样的。
“她还长得这么像！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不会整容过吧？照着我姐整的那种，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蔚灼风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另一个蔚清河顿时厌恶到了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她的程度。
柏竹：“……”
身为长辈，虽然知道净澈的做法确实令人膈应，但她也不好加入到年轻人的抨击行为里，只好板着脸：“行了，快还给我。”
“今天指导赛打了好几场吧？不累吗？快回宿舍休息吧，给你们安排了清河当年的宿舍，虽然是六人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是住不惯再和我说……”
正说着时，三人听到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青训生在跟教练组成员吵架。
“为什么不允许我转位置？青训营明明有这个规定，我要见柏竹教练！”
柏竹顿时眯起了眼睛，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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