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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点鸳鸯谱
“我跟你说,”吕杰凑近姜江耳边说道,“我前边这个,她叫赵欣悦,最近我觉得他对你发小有点意思。”
“什么?”听到吕杰这番话姜江说话都不自主的提高音量,林一闫和那女生都回过头看向他俩。
“啧,哎呀!”吕杰没和前面俩人对视,只是微微低头,小声说道,“要不我加你,手机上说方便些。”
吕杰停止了话题,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递到姜江面前让他加一下自己。
“哟,你也带了手机。”
“那必须的。”
通过好友验证后,吕杰发现姜江昵称是个江字,后面还加了一串数字——江0413。
“我该叫你啥?”
“就叫姜江呗。”
吕杰不知道哪两个字,直接在备注框内输入了江江两字。
姜江看着吕杰输入的备注,突然有些惊讶:“那个,你手机拿过来。”
江江是姜江的小名,只有他爸妈才这么叫,虽然林一闫小时候也这么叫过他,但只有他才没什么忌讳也不反感,毕竟读音都一个样。
“那是哪个jiang?和哪个jiang?”
姜江将吕杰的手机拿了过来,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生姜的姜,长江的江。”
“哦哦,行。”
吕杰接过手机:“那要不我以后还是叫你姜哥吧,毕竟你也比我大。”
姜江刚才看了眼吕杰桌上的课本,上边写有他的名字,所以就直接填进去了。
赵欣悦转过头,看他俩都低着头弯着腰,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干什么偷摸的事。
“你们在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林一闫听到后也转过头。
“加好友呢。”
吕杰抬起头回了句。
“快上课了,你们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吧。”
林一闫说完就转过头,目光投向黑板。
他向来就对事不关己不顾及太多,所以大多时候脸总是摆着一副兴味索然、面无表情的样子。
在姜江和林一闫两人还是邻居的时候,小区楼下的住户正和物业工作人员发生争吵,姜江觉得一个人去没意思,便把林一闫叫出来一块儿去看热闹。
林一闫被姜江拉到楼下后,站在了人群边缘,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皱了皱眉头,时不时看向姜江。
一旁的姜江却兴致勃勃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踩在一块石砖上,踮起脚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树都在这里长了十年了,你们一天时间全给砍了!怎么能说砍就砍呢?”
一位大爷双手叉腰,情绪激动的质问小区的物业管理员。
和胜小区公园的树从枝繁叶茂,到现在一眼望去只有光秃秃一片,只剩下树干,看着确实有些清冷。之前绿树成荫的时候,孩子们在树荫下嬉笑玩耍,老人们乘凉闲聊,可如今小区里却这般荒芜。
正在理论的大爷望着那片萧索的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讨要个说法。
“大爷,这树的根系已经影响到地下管道了,如果不处理,以后整个小区的排水都会出问题的!”
姜江听了物业的解释,砍树也是担心管道的问题,但是还觉得他们的处理方式不恰当。
“哎,我觉得他们这做法也太粗暴了,咱能不能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姜江用胳膊肘碰了碰林一闫,“比如......找那个什么园林专家来看看,能不能把咱小区这树的根系移栽,既保住这些老树!又能解决管道问题!”
姜江从小点子就多,在他眼里,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是年幼的他还是太过单纯天真了。
“砍都砍了,说什么也没用。”
林一闫的一句话把姜江拉回现实。
“唉......这些树上半身全被砍了,我都对它们有感情了,更何况那住了比我还久的老爷爷。”
姜江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里透着一丝无能为力的失落。
傍晚的街边上,店铺大多都关着门,只有几家早餐店和便利店还在营业。
林一闫爸妈在外出差,难得推掉司机的接送,今天两人才能在一块步行回家。
两人走在回家路上,姜江一直盯着手机,两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突然,两人耳机里播放的歌卡了一下。
“姜,”林一闫叫了一声,姜江没应,“姜江!”
“嗯?”第二遍时,姜江这才回过头看向林一闫,“咋了?”
姜江和吕杰聊的正嗨,再入神一点估计都得撞电杆子了。
“你是不是按到播放键了?歌一顿一顿的。”
两个人有时放学路上觉得太无聊,所以都习惯戴着耳机听歌,蓝牙耳机一人一只。
要是其中一人离手机太远,耳机里的歌就会卡顿没声音。虽然是姜江负责播放歌曲,但两人也不超三米距离。
“没有吧?”
姜江皱着眉头,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短暂移开,又看了一眼正在播放音乐的界面,上面并没有显示什么异常。
“耳机显示快没电了而已,”姜江把手机了塞进校服口袋,饶有兴致的谈起和吕杰聊的事,“哎,问你个事。”
“说。”
“你旁边那个叫赵什么悦的,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姜江刚转来,班上除了他同桌吕杰,还有旁边这位发小的名字。以他对班上其他同学的熟悉程度,见到也只能喊一句同学。
“她叫赵欣悦。”
“哦对,赵欣悦。”
姜江又念了遍她的名字,试图对新同学加深一下印象。
“普通同学,没什么意思。”
林一闫淡淡的说道。
“真的假的啊?”
林一闫没说话,侧过脸看着一旁江边的风景。
随着冬天的到来,胜平市的树叶基本都掉光了,只剩下干枯的树枝伸展着。
胜平市的江面平静的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和两岸光秃秃的树影,虽然有几只水鸟轻轻掠过江面泛起极小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可拉倒吧,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那眼睛里就跟有星星似的。”
姜江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样子。
“而且她总是找各种借口跟你搭话,这还不明显吗?”
“你才刚转来不到半学期,”,林一闫看向姜江,一脸疑惑的质问道,“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姜江没说话,表情微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着看着他。
林一闫一挑眉,立马知道是谁了。
“他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林一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今天就问她借了支笔,她都犹豫了半天才给我,这像是对我有意思的样子吗?”
姜江笑了笑:“你笨呐,女生有些羞涩不正常吗?”姜江又补了句,“再说了,她对别人可没这么扭捏过。”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你刚来不久,怎么比我还了解和我同班两年的同学?”林一闫停下脚步,“就算她真对我有点好感,那又能怎样,我现在可没心思考虑这些事。”
林一闫说话很直,看起来完全不在乎这事儿,一旁的姜江反而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书呆子,学习和恋爱又不冲突,说不定人家还能帮你学习呢。”
“应该说你倔种比较合适,对,小倔种。”
林一闫加快了脚步,把姓姜的甩在了屁股后边。
“啧,你别走那么快啊!”
姜江大步追了上去,伸手搂住林一闫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
“你挨那么近做什么?”
“抱团取暖啊,挤一挤更暖和。”
林一闫倒也没嫌弃,只是搓了搓被风吹冷的双手,两人就这么依偎着走了一段路。
两人头发被风轻轻吹起,鼻子都被冻的有些泛红,林一闫的更是明显。
“天真冷啊。”
林一闫把帽子戴了起来,拉了拉帽檐,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现在知道冷了,刚刚还那么潇洒地在风里走。”姜江打趣的说道。
他快走两步到林一闫前面,面向着他倒着走了一会,主动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了点风。
姜江看出了林一闫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甭管。”
走过了江边到了分叉路口,两人就得一左一右,兵分两路了。
姜江摆了摆手,目送了他走了几十米才转身离开。
林一闫走着走着,突然林母打来了电话。
“喂,小闫。”
林一闫接通电话,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你怎么还没回家呢?是不是出去哪溜达了?”母亲质问道。
“我和姜江走路回家,一会就到。”
“我们下午刚回来,忘了和你说一声,你赶紧的吧,待会就没时间练琴了。”
林一闫的家庭对他的学业和琴技都很重视,即使钢琴早已十级,也要每天坚持练琴,不敢有丝毫懈怠。
年幼时的林一闫,厌倦了弹琴这一无聊的事情,与父母讨价还价但却都以失败告终,反而父母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那时的他,看着同龄的伙伴在外面嬉笑玩耍,心中满是羡慕。而自己却要被禁锢在那架钢琴前,重复着单调的指法练习。
有时姜江会来他家找他,可惜林一闫未经允许不能擅自出去,姜江就坐到琴房里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弹琴,后面也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听众。
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也没那么孤单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一闫在一次次的比赛中获奖,当他站在领奖台上,看到台下父母骄傲的笑容,听到观众热烈的掌声,他也慢慢理解父母的用意。
但如今他早已习惯,每晚放学回家,会照例练一小时琴。
“爸,妈,我回来了。”
林一闫和往常一样,走进自己房间,将书包放在书桌旁的座椅上。
“先过来吃饭吧,一会再去练。”
林母从厨房出来,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
吊灯亮起,整个餐桌立刻被昏黄的灯光笼罩。瓷质的餐盘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把餐盘上精美的花纹衬托得更加清晰。
热气腾腾的菜新鲜出锅,被端上餐桌,显得十分诱人。
自从林一闫因肠胃炎做过手术之后,林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惭愧。以后只要自己有空,便会亲自下厨。
“这周末要表演的曲子弹好了吗?”林母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到林一闫碗里问道。
“嗯,已经背熟了。”
林一闫他爸也在一旁说道:“你要知道,你的琴技之所以能达到现在的水平,都是靠不断练习得来的。每一次的表演机会都来之不易,你得好好珍惜。”
“我知道。”
用餐完毕后,林一闫非常自觉地收拾了碗筷。
“爸,妈,我去练琴了。”
“去吧,我记着时间。”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母抬头看了眼钟表。
林一闫拿着琴谱走进了琴房。
一架钢琴摆在正中间,靠墙的的架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奖杯与奖状,而柜子里一叠的是考级证书。
奖杯整齐地排列着,上面的字迹记录着林一闫在各种比赛中取得的的优异成绩。
这些奖项对于林一闫来说已经不足为奇了,反倒是让来家里做客的客人们赞叹不已。
客人们参观林一闫的琴房,他们会凑近仔细端详那些奖杯,时不时夸赞几句,让站在一旁的林妈眼中满是对儿子的骄傲。
林一闫右手的食指落在琴键上,轻点在中央C键上,一个清澈的音符随之响起。
他逐渐进入状态,视线随着指尖移动着,弹奏的速度渐渐加快。
突然,放在琴谱旁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了一条来自姜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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