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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破
子正时分,房门悄悄被推开,三人轻轻地走着,此时,周遭静寂,唯有他们踏在木板上轻微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莱苌轻声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走另一个方向”
江孛解释说“另一个方向有正北位,正西位,都是吉,西北位昨晚我与清夜兄已经知晓了,而西南位,死门,就是你的两位手下住的地方,如今,我们只有这个方向还是未知的”
莱苌点头,不再多说
他们来到正东位的房间,江孛将阿灰放在门口“阿灰啊,要是有动静了,你就飞进来,嗷”,说完摸了摸阿灰的头,不顾阿灰那怨怼的眼神,转身轻推开门,江孛点燃屋内的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屋内:屋内只有一个帘子罩住的床,但周围的墙壁上,去挂满了一幅幅画作,他们绕着墙壁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画中人物都穿着碧玉色的统一门派服装,武器各不相同,有单人的画像,虽表情各不一样,但眼睛里总是带着关爱。但更多的群体画像中,唯有一人格外突出,他穿着黑色的衣袍,五官模糊,甚至有些画像中根本就没有五官,而是一张魔鬼的脸。
每一面的墙上都层层叠叠的挂着画作,在最里面的一层,画纸早已泛黄,似有数百年之久
莱苌有些疑惑“数百年的画作,这个村庄到底存在了多久”
正对门口的,是上午最让江孛关注的一幅画作:画面内容被割裂成两半,在左边一半,一群身着碧玉色服饰的弟子抬手施法,照亮了这半边的画作强劲的灵力掀起他们的衣摆,法神色刚毅果决,但是仔细看,可以看见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各色的灵力向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前方的人群如同被控制了一样,整个眼睛都是黑色的,张着嘴,向着他们冲去。
而右半边,与左边被灵力照亮的纯白完全不一样,如同黑夜一般,这次,是一个穿着碧玉色衣袍的人,背对着他身后的人,低垂着头,怀中揣着个囊带。
“这画是何意”莱苌不解道
江孛走上前,翻开画的背面:一失足,悔终生,今朝叹,念当初
见此句,江孛眸色骤凝,将其放下,莱苌不解的侧了侧头。
“这画面明显是这村子的入口,或许,此句还有只有这作画人与那怪柳可知”
“与那怪柳何干”
长清夜“你自己问他去”
“呵”江孛短粗地笑了一声“清夜兄,你怎么看”
“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人在做一些无知的弥补”
轮到江孛有些不解了“什么叫无知的弥补?是指这个村庄吗,清夜兄是知道些什么吗”
“嗯”
“看来,只能等那位幕后之人出现了,清夜兄,我们去另一个房间”
就在出门时,阿灰突然飞了进来,三人瞬间警惕,江孛的手掌对着蜡烛,握拳,蜡烛瞬间熄灭。将房门轻关,几人躲好,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口出现了隐隐的红色烛光,推门而入,藏在门后的莱苌身体紧绷,掌心用了,捏紧了手中的枪,待那人走近时,仔细一看,赫然是那怪柳。
他静静地向前走,最后定在那幅正对门口的画,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江孛和长清夜藏在床上二人侧着身躺着,透过那层白纱映着那烛光,本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结果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手还摸了一把脸,不知是不是流泪了
江孛心里想着:不是吧,这人不会每天都来这吧,就只站在这,做个样子,摸两滴眼泪,高低不得要跪一跪,整这死样给谁看呢,还有这床太小了,马上挤着我清夜兄,老头赶紧走。
长清夜看着江孛的后背,海青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那怪柳终于动了,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在这时,被江孛抱着的阿灰,着实受不了江孛呼出的热热的鼻息,翅膀布楞了一下,听到声音,就要出门的怪柳倏地扭头,江孛立即捏住阿灰,嘴巴张了张,无声地说道“你鸟祖宗的,阿灰”
就在这时,门后的莱苌手腕一扭,长枪出手,脱手瞬间,捏住枪杆的尾部,长枪套筒处对准怪柳的脖颈出,手臂掌心发力,便是重重一击,动作迅猛,怪柳手中蜡烛落地,整个人摔在地上。
莱苌收回枪,从门后走出来,床那边江孛听到此动静,瞬间起身,拿着扇子对着阿灰的脑袋就是一击“你个阿灰”然后将它又放在肩头
之后转身对着身后长清夜伸手“清夜兄,刚才挤着你了吧,我拉你起来”,不知怎么的,江孛的心跳的有些快,他只当时刚才情形太紧张了。长清夜盯着他的手,愣了一下,随即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很轻的笑意,转瞬即逝,虽然屋内漆黑,可那海青色的眸子就在刚才如清泉般温柔,手心炽热忽而感受到一抹冰凉,江孛握着长清夜的手,将其拉起,嘴角不知何时勾起。
“喂,你们两个,这么慢,干嘛呢,倒这的人怎么办听到莱苌的话,江孛松开手,有些局促地走出这床帘,长清夜随后也跟了出来
“咳,给他绑起来吧,先给他丢这吧,去另一个房间”
他们走到正南方的那个房间,刚到门口,就感到莫名的危险,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蹲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眼睛纯黑色的男子,听到声音后,他的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仍是狠厉危险的表情,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男子手上还有一块从尸体身上挖下的一块肉,血淋淋的,指尖的血不断滴着,眼里闪过被打搅进食的不耐,丢掉手中的肉块,手成爪形,急如雷电般向他们冲过来。
莱苌注意到地面的尸体是他的手下,瞬间怒气冲冲,二话不说,提着枪就对了上去,江孛本想上去帮忙,长清夜伸手拦住他说“没事,他一个人对付的过来,若是这样就打不过,他还怎么报仇”
江孛点了点了头,“清夜兄,你能猜出大概嘛”
“已经知晓,虽那怪柳说了一大趟故事,可我并不相信全部”
“是因为那边密室里存放的灵器吗”
长清夜内心吃了一惊,随即想到:师弟本就聪明。
他轻轻扬唇道“嗯”
江孛的眼眸一深,似是流动着星河,随即扇子一拍,对着长清夜展颜一笑,桃花眼微眯着“我知道了清夜兄”
“喂,你们那边聊什么呢”不一会,莱苌踩着那男子的背,枪刃指着他“这个人怎么办,我看着他吃人,就恶心,真想一枪给他叉了”
长清夜开口问道“莱苌,你知道被噬灵兽控制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莱苌答道“眼眸通黑,食人血肉,最后食被控者的灵魂”,说完,莱苌意识道什么,用枪挑起脚下的人,看着说“莫非,真是噬灵兽”
莱苌仔细瞅了瞅“哼”了一声“若真是噬灵兽,我定要清理”
说着便将枪一收,男子顿时掉落地面,莱苌抬起长枪,直直对准男子的咽喉,就在刺入时,长清夜又开口道“你可知何人才能清理噬灵兽”
莱苌枪一顿,给了那男子一道束缚灵将其捆住,扭头不解地问“怎么,清理噬灵兽还要什么特殊的身份吗”
江孛也眼睛亮亮地看着长清夜
“若要清理噬灵兽,只有拥有魔族血脉之人可以”顿了一下,看向江孛“还有就是拥有南明离火的人”
听到后面一句话,江孛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长清夜打断说道“所以,你是有魔族血脉之人,亦或是有南明离火”
莱苌有些不甘“若是其他人清理会怎样”
“会死”看莱苌不信“你可试试”
莱苌不情愿地收了枪“哼,那我们怎么办,既清理不了噬灵兽,又出不去这个村庄,我们能干嘛”
长清夜“说不定明天就能出去了”
“莱苌,你去把那个怪柳拎过来”江孛开口道
“什么都让我做”说着还是不情愿地拿着枪就走了
房间里只留下长清夜和江孛,还有地上呜咽挣扎的男人
“清夜兄,你知道了是不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的火不同,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那……”“没事,等晚上睡时再说”
江孛点点头,此时莱苌用枪挑着那老头,丢在地上“这老头醒了”
忽然,怪柳看到了地上的男子,声音带着颤抖喊道“师兄~师兄”转头又看向他们“你们放开他,都出去,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江孛有些震惊地开口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
此时怪柳却不再说话“把他拎出来”,长清夜开口,他们全都出了那个房间,而怪柳此时面无表情,眼里泛着冷光,盯着他们,冷笑了一声,挂在枪上的怪柳忽然左手握拳,右手两指并拢放在左拳上沙哑地念了一个字“遁”,霎时间,枪上的怪柳就不见了
看见他消失,江孛连忙开口道“看屋里的人”
他们推开门,屋里已经没有了黑眸男子的身影,包括地上的尸体
莱苌将长枪一跺“哼,气死我了,让他们给跑了”
而长清夜却冷冷的看着“先回屋吧”
江孛对莱苌说“那个莱公子,你今晚就还将就一下,用你那枪再挡一下火,我们先回屋了”,说完便拉着长清夜回屋去了
莱苌在身后叫着“两个没心没肝的人,哼”
屋内
江孛有些好奇“清夜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火是那南明离火”
“看到过几本古籍,略知一二罢,南明离火,因火燃烧到极致,故呈纯白色,亦是神兽朱雀一族的伴生之火,威力无穷,特别是对阴神鬼物更有加倍的伤害,因此对噬灵兽能造成伤害,你对其控制的很灵活,昨日那火箭竟不会烧坏那桐油纸”长清夜并不吝啬对其的称扬
江孛闻言,扬了扬头“那是,师父说过,我的火是火灵根中最强的,他说若我修炼好,最后必是一代强者,所以我对火的控制会多加练习的,再加上我聪明的脑袋,师父说,我的火早已练就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少年的面容中带着跨越万千山水,只为捧起那一眼泉水中唯一的月亮的果敢与美好,追寻着少年盛大的贺礼,热烈永相伴
长清夜看着江孛那有些骄傲的样子,眸光里带着赞赏与点点星光,他看重的就是江孛那股少年自有的傲气与锋芒。
江孛又说道“清夜兄,那我们明日可否清理那些噬灵兽”
“你,当然可以,还有要记住,直接用火点燃被噬灵兽侵蚀的人,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不在了,所剩的只是一个空的躯壳,不过被控制着身体,而他们只需等到下一个杀他的人,便可再次入侵另一个人的身体”
“那,那些村民呢”
“等这个村庄不存在了,他们也就不会存在了,这些村民都是那怪柳所做的障眼法罢了”
江孛点了点头
次日,晨光熹微,江孛睁眼,转身看着长清夜的侧容,他不禁心中感叹一句公子只应见画,如凝脂般,如皎月般,但却如同一头蛰伏的银狼,外表优美矫健,却能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长清夜睁开眼,长睫颤了颤
“清夜兄”,长清夜转头,恰好撞入了江孛那如灼灼桃花的眼睛
“该起了”长清夜声如温玉
江孛耳朵有些酥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开口“啊,对,那个,清夜兄,我们今日何时实施计划”
长清夜起身道“午后”
“好”
他们二人穿戴好出了门,而此时莱苌还抱着枪蹲在门外
“呦,这小公子还能睡外面”江孛低身,晃了晃莱苌“莱苌,醒了”
莱苌揉了揉眼睛“唔”了一声,他用枪撑起身子“我们今日如何”
江孛用扇子拍了拍他“交给我”
魔界大殿内,星桥和绿枝并排站在大殿的一侧
星桥偷偷地低声道“不是,这主上都出去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啊,那小公子跑哪去了”,绿枝白了他一眼,有些娇俏的声音响起“你还有脸说,主上让我们罚站在这里知道他回来,我就不明白了,罚你就行了,还非要罚我”
星桥眨了一下眼睛“诶呀,这还不是绿枝姐姐对我好吗,有难同当的”
绿枝又拧了星桥一耳朵“少给我皮”
正午,村庄里的雪已经渐渐变小了,如同细碎的盐粒,所有的迷雾终在今日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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