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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有多久没住人了，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而且房东似乎压根没觉得这儿还能租出去，家具电器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让林泽的钱袋子雪上加霜。
加起来只剩下202个晶石，只够去二手市场购置些必要物品。
根据通讯器上的导航，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入口悬挂着市场的指示牌，往右是1号市场，全都是时下最热门最潮流的店铺，而且都是在室内，全楼恒温；往左就是露天二手市场，每个店铺会将一部分商品摆在外面，用来招揽客人。
林泽很快就挑中了一家张记二手店，买了两张折叠简易床、加热微波炉，以及餐桌椅。在同家店打包购买还能免费送货，最后一共就花了22个能量晶币。
正准备离开时，晴空万里突然变成了电闪雷鸣，没过半分钟天空中落下鸡蛋大的冰雹。
张记老板十分有经验，刚打雷时他就已经按下店门口的电动天幕，将商品保护起来。
市场内原本只有零星几人，现在一下子都跑没影了。
黎朔自从戴了通用义肢，适应得越来越快，走路跟健全人无二，只是跑起来微跛。他一把拉着林泽躲进张记。
店铺内面积不大，只有八十多平，但看起来还有楼梯通向地下。
“你们俩这个时候还出来闲逛，是没看昨天的天气预报吧。”张记老板也走了进来，一看是刚交易成功的客人，闲来无事也多聊了几句。
天气预报？
林泽是没这习惯。原本在中央基地的时候，他所有时间都被迫待在研究所，很少有机会外出。
林泽：“我之前住下城区，天气好像没这么古怪。”
张记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上城区人口密度大，天气波动频繁，和下城区的天气预报是两个频道。”
说着，过了2分钟，门外的动静小了，冰雹停了。
林泽刚想出去瞧瞧，又被老板拉住：“等着，5分钟后还有一场大雨。”
果真如张记老板所说，一分不差，大雨在5分钟后降临。
林泽大吃一惊：“这……这精确得有点过分了吧。”
张记老板拿出一份纸质报纸，上面明确写着上城区今日的天气预报，精确到秒。
“这场雨反正还有十几分钟，这会儿也不会有人上门。我老张就给你讲讲吧。”
“要说在基地，在所有人心里分量最重的还得是气象中心。四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所有人都还住在地下。为了多争取点地面活动时间，出门一定挑个好天气。”
“但那时候天气比现在恶劣得多，可能隔个几百米，一处暴风雪，一处下冰雹。按照原来的气象预测技术，用雷达监测气压、温度、风速根本没用。”
“后来气象局不知道从哪拉到一队人，窥探到气象变化的规律。从那天以后，天气预报就再也没错过。整个气象局也从基地指挥中心分离，成了现在的气象监测中心。”
说到这，张记老板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烟草，慢慢吐出烟圈。
林泽：“老板，你懂得还真多。”
“吹牛嘛，来买二手商品的多的是你们这种年轻人，以前的苦，不晓得喽。”
黎朔皱了皱眉。
“抽抽抽，就知道抽烟，娃儿还要不要了。”一声厉喝传来，“我在下面就闻到烟味了。你再这样我回娘家了。”
老板娘顺着楼梯走到了一层来。
这时，大雨停了。
张记老板赶紧灭了烟，一把按下电动天幕，一只手还在拼命挥，好像这样就能让烟味快点散去。
“客人还在这呢。”老板娘看到林泽，瞬间眉开眼笑，十分客气。
天幕打开，外面瞬间亮了，就算对方穿了防寒服，但林泽还是一眼就看出老板娘的大肚子。
“您的肚子？”
张记老板洋洋得意：“怎么样，我老当益壮吧？”
老板娘一记眼神射了过去：“也不害臊。”
林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孕妇。
“难道……在基地，大家都是自己生孩子吗？”
老板娘唉声叹气：“当然，要是什么时候能发明技术，让男人生孩子，或者让机器生孩子，我们女人啊就轻松了。”
林泽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马上看向黎朔，后者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在中央基地，只有小部分人能自然受孕，血统远比姓氏纯正得多，这类人的地位最高。杂合血统的人类只能借助生产舱，将双方的生物样本放进舱内，只需一个月就能获得新生儿。
张记老板：“行啦行啦，你快去休息吧。下午都是好天气，客人等会多起来，累着你，我可就心疼了。”
果真，天幕拉开后，二手市场街道上的顾客马上多了起来。
林泽认了。
看来只有他俩没看天气预报，赶着最忙乱的时候闲逛。
张记还需要一点时间安排人送货。林泽和黎朔没急着回家，而是转头进了1号市场购置一些日常用品。
不得不说，作为室内商场，1号市场给人的感觉太舒适了。
按着林禹给的清单：
“床单、漱口用品、微波速食……”
果然全新的东西就是贵，逛了一圈，又花了30个能量晶币。黎朔十分积极地拎着购物袋，大包小包。
林泽走在后面，看着宽阔挺直地背影，吹起了小曲。
“啊！”
黎朔突然停了下来，林泽完全没注意地撞了上去。
「怎么回事，这是背阔肌吗，硬得像石头。」
“蔬菜特价，蔬菜特价。”
是一个蔬菜商店。
中央基地科技发达，但植物的生长条件很苛刻，跟人类怀孕难度相当。
而YG082号基地虽然气温低，但在人工培育下，植物显然没有绝迹。
女店员捕捉到两人的兴趣，殷勤地走过来介绍。她左右瞟了几眼，马上选了黎朔作为潜在顾客。
“很漂亮吧，这是乌塔园新培育的多头生菜。只要把种子撒到配套容器中，等上一两周就能食用了。加上这个快速营养剂，还能再加快百分之二十。”
林泽捏着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容器箱上。
女店员以为他兴趣浓厚，继续热情介绍：“今天特价，还有最后一套哦，只要50能量晶币。”
“你说的……乌塔园是什么地方？”林泽怔怔地问。
——容器上图样竟然和方舟研究所的logo一模一样，YG082基地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呃……就是研究矿石、生物、植物和人类医疗的科研基地。”
“能……买吗？”黎朔意外地十分感兴趣，但他也知道自己负债累累。
钱都在林泽身上挂着，叮叮当当，小小的一颗颗只有小拇指盖大。不用数都知道，只剩160个。
“最后一套，我要了。”一旁的栗色长马尾女孩直接扬言买下。
“好嘞，给您包起来。”店员转头看见马尾女孩，马上笑着说，“蒋楠长官，再多送您一份营养剂，工作辛苦了。”
蒋楠时间很赶：“钱付了啊。”
她没有像林泽那样携带能量晶币，而是出具了基地银行的代金券，整个付款流程简单快捷。
黎朔失望地看着另外一个容器问：“这个呢。”
店员面露难色：“啊……抱歉这是展示样品，里面的生菜是树脂做的。多头生菜种子已经售罄了。”
林泽回过神来，但还是要装出一副可惜的样子：“那就没办法了，下次去别的地方看看。”
50能量晶币确实太贵了！
店员显然不想放过黎朔这个顾客：“整个基地，只有我们家有多头生菜种子的授权……要不然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有货了我一定通知你。”
林泽看看店员，又看看黎朔，自己夹在中间像是多余的树脂生菜。
“没关系……”黎朔转头问，“林泽……我能要这个缸吗？”
他第一次开口叫林泽的名字，生涩的语调间充满蛊惑，像一只湿淋淋的小狗在说，能不能让我进去。
很明显，连店员都被影响了，她当即表明：“其实本月员工福利是一颗薄荷种子，也是非卖品。如果你们愿意出2能量晶币，也可以带回家。”
她说话的时候，全程都是看黎朔的。
「这该死的魅力。」
林泽的心情酸酸的。
他曾经有过一两个匹配度很低的指引官，但从来没有像这样，发生过情愫转移。
“好吧，你想要，我们就买。”
2能量晶币还不算太贵……吧。
这一晚，林泽的脑子一直计算剩余晶币，不甚留意地跌进了荒唐梦。
——他梦见自己爬上了黎朔的折叠床。
诱人的气息不断传入鼻腔。
好香啊！
白日里的克制全然释放。
林泽游移着爬了上去，摸到对方的脖颈。正当他准备一口气去咬时，黎朔猛地翻了上来。
黎朔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但身体火热，看着身下的林泽，也喘着粗气。
迷迷糊糊的林泽倒是觉得，在上面是吸，在下面也是吸，索性抱着对方坚实的后背，抬首朝着肩膀小嘬了一口。
黎朔并没有推开他，更没有反击。
林泽更加确信这是梦了。
是甜的，是欢愉的。
既然是做梦，就是要大胆！
片刻功夫之后，林泽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将白日里的压抑全数释放。从后背游走到两侧的臂膀，像猴子挂在树上似的，看看这里有没有桃，这里有没有果。
“别乱摸。”低哑的声音从黎朔喉间滚了出来。
林泽没有听清，是“别乱摸”还是“快乱摸”，他只得再试几次。
黎朔只能扯下林泽的双手，高举着越过头顶，固定在身下的折叠床上。
“哼。”被禁锢的林泽失望地闷哼起来。
下一瞬间，脑袋一重，又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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