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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因为我？
当天晚上仍旧小雨淅淅，后半夜转为瓢泼大雨，是伴着雷声入眠的。在此之前，祁枝雪回到家主动向yyy发送战队邀请。
yyy也应了，进队速度一如往昔地快。可正打了一行字疑惑为什么今天突然打王者的时候，祁枝雪出人意料地先开局了。几局下来，算得上愉快，可yyy还是存疑，因为他发过来的信息没有得到回复。
直到，www：咱俩PK吧。
yyy：？？？
yyy：生气了？
www：是有点生气。
yyy：因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如果有，对不起宝宝，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想让你继续生气。
www：不关你的事。
yyy：那……因为什么？工作？
祁枝雪没答，退了战队之后去开了PK的房间，随后邀请了yyy，对方进房间也很快，可拖着时间犹豫半天选英雄，竟然选了毫无攻击力的辅助！他拧着眉头无言以对，只好等开局之后问。
www：选孙膑干什么？故意让我？
两个英雄很快来到中心点，花木兰站着不动，孙膑却扑棱着翅膀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像只小蜜蜂，围着花朵转。
www：说话。
yyy：不如打电话。
www：你就不怕我上来就骂你？
www：我现在可烦，你还飞……别飞了……
孙膑停了下来，畏畏缩缩地站在花木兰面前。
yyy：不飞了。
yyy：我站着给你解气。
看文字，怎么这么委屈？祁枝雪差点被气笑，捂着脸憋了半天，脸都熟透了，沉了一口气才睁开眼。
yyy：气消了吗？可以打电话吗？
www：不可以。
yyy：不可以吗？
yyy：我为什么觉得这是可以的意思？
www：你现在在家？
yyy：嗯，下班比较早。
www：下午干了什么？
那边没回答，等了三四秒都无动静。祁枝雪微微一笑，仿佛早有预料，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机震动，响起语音铃声。他拿着手机，静静观看，没有要接的欲望，却在对方要挂掉之前摁了接听。
“为什么生气？”
祁枝雪：“你要不猜猜因为什么？”
“因为我？”
“不是。”祁枝雪站起身，移过客厅，来到门口，目光沉静，“但也可以是。”
对面有些许疑惑，表现很明显：“怎么就是我惹你生气了？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是怪我还没有来找你吗？这不是快了吗？不用着急。”
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冰凉的门框，若有所思。
“为什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祁枝雪转了身，轻轻笑了：“是挺快的，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你打算穿什么见面呢？我到现在都没有选好合适的衣服，我总觉得，那些都不够好看，有点拿不出手。”
“嗯？你不用刻意穿什么，因为不论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是吗？”祁枝雪又想起前些日子他说过的话，“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我想干什么都可以，那我可以……”
“可以。”
“我还没说呢。”
“说什么都是可以。”
“这么好啊？”祁枝雪慢慢往卧室走，笑容有些僵硬，突然道，“如果我要是和你提分手呢？也可以吗？”
“什……什么……分……”
祁枝雪笑容放大，一边洗了把脸，一边静静聆听对方接下来的反应，然而什么反应都不如一声意料之外的猫叫引人注目。很明显，对面愣的时间过久，再说话都快结巴了，那些细微的声音更是暴露无遗。无论过几天怎么解释，气是不可能消的。
“宝宝……别分手啊……”
“我就是想呢？”祁枝雪瞥了一眼屏幕，“我就是不喜欢你呢？难道我不喜欢你，还要和你耗下去吗？你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再说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何必继续纠缠呢？”
“别……我……我……”
那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换了句子，祁枝雪心累道：“先睡觉吧，我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先这样了。”他看都没空看，像是真的攒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气，径直挂了电话，任凭接下来的消息如何，上了个厕所后直接躺下睡了。
夜里的雨不停反大，楼下的灯也彻夜未息。
好像真的是为某件事而担忧不止。
第二天，祁枝雪错开了上班时间，自然没瞧见杨予晖，他以为他今天都不会看见那人在自己面前晃荡，没想到一下班，直接被挡住了去路。那人坐楼梯上，抽着烟，不知道独自坐了多久，整个人被烟雾笼罩，一脸凶相，看见人来，更是没有丝毫要让的意思。
祁枝雪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予晖先望向他，眼眶微红，似乎哭过：“夕夕不见了。我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它，你说会不会是我对它不好，所以它才想离开我？”
祁枝雪顿了顿，说：“猫是这样的，会喜欢更加广阔的天地。何况它之前流浪过，更加不喜欢被人束缚。你有没有去保安那里找过监控？说不定会有线索。”
杨予晖垂了垂眸：“是这样的吗？我为什么觉得它就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呢？如果那样……我还有找回它的必要吗？祁医生，你觉得呢？我应该是再等一等，还是……就这样放过它？”
祁枝雪抻了抻肩上的背包，没回答，犹豫了好一会，问：“你找了一天吗？”
“嗯……半天。”杨予晖低下头，“中午回来给它喂饭，才发现它可能从窗户跳了出去。我应该把窗户关上的，但当时我觉得它才那么一点大，不会跑走的……”
“家里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吗？”祁枝雪看了一眼他敞开的门，门内的东西简直一片狼藉，像是遭过贼，“看起来……都……都找得差不多。”
“嗯……我就差把床底板掀起来了。”杨予晖看向他手中提着的菜，“你今天自己做饭吗？”
闻言，祁枝雪看了一眼刚从市场上买的蔬菜和肉类，再看向他闪着水光且楚楚可怜的眼神时，有些于心不忍：“那个……你要……一起吃吗？”
“可以吗？”
“可以……吧。”
话出三秒，祁枝雪便后悔了，他本意是想借机安慰一下，没想到还要附赠一顿饭？可说出去的话既泼出去的水，简直覆水难收。而且，他为了等猫，还是在别人家中做饭！怎么感觉像是小白兔进了大灰狼的狼窝？关键是，他自愿的，说不了理。
杨予晖还敞着门，等着夕夕回来，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在家中收拾卫生。那刻，祁枝雪心里的石头微微落地，心无旁骛地在厨房操劳，忙到最后，炒了三个菜外加一个蛋花汤，端上餐桌，已经是六点左右。
天边暗得像凌晨，街边却灯火通明。
杨予晖小心翼翼地看他：“你之前，有为其他人做过饭吗？”
祁枝雪夹了一筷子送入嘴中，细细品味：“我爸我妈，亲戚朋友，就是过年过节讨个清净会下厨。”
“嗯……”杨予晖若有所思，随后低笑，“他们肯定经常夸你吧，毕竟我不用尝都知道很好吃。”
祁枝雪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做得多了，经验会丰富些嘛。好吃谈不上，能裹腹就行。你不是一下午都没吃饭吗？赶紧吃吧，省得饿出胃病就对身体不好了。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早睡早起，还有按时吃饭，一看你就没有谨遵医嘱。”
杨予晖无奈道：“事出突然，我也没有想到。”
祁枝雪把菜盘推到他面前：“吃东西切记心情不好，否则食欲会下降。不要想猫还会不会回来，既然你给它做了训练，就应该相信它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杨予晖冲他一笑：“你倒是比以前更加关心我。”
“有吗？”祁枝雪想了很久才说，“可能，我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流露出让人心疼的表情吧，关心自然会多一点。不论因为什么，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还是有这个职责在的。”
说得很是官方，和昨日工作所见一模一样。
杨予晖不动声色地聆听，又突然问：“仅仅是因为这些吗？不是因为别的吗？我现在也有个问题正好想问祁医生。”
祁枝雪抬起头，皱着眉：“什么问题？”
“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视线交汇，情愫陡然如海浪般翻涌不休。
杨予晖坦然笑道：“昨天你那么了解我，我却好像对你一无所知，所以我很想知道，在你眼中的你自己和我眼中的你究竟有什么区别？”
祁枝雪直直地盯着杨予晖，半晌没出声，那一刻，他是真的不知所措了。不知怎的，对方很平常的一句话，令他心慌意乱的。正不知如何答的时刻，门外，有猫露了头，冲着门内俩人脆弱地叫了一声。杨予晖失而复得，兴奋地跑过去抚摸猫，好久都没搭理他，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能有什么区别呢？
不就是本质上的不同？
他良久没动，就这么看着杨予晖，直到觉得差不多该离开了，才起身。身后，杨予晖问：“明天什么时候起？我送你，顺便给你买早餐。”
祁枝雪：“不用，因为我也不确定。”
“那今天早点睡，你说我应该早睡早起，我觉得你也应该对你自己的身体负责。”杨予晖抱着猫，眼眸闪过不舍，很快又恢复笑意，“你还不知道吧？我那理发店其实离医院不远。你有空，过来坐坐呗。”
祁枝雪回了头，眉间一片凝重：“杨予晖……”
“嗯？”
“行啊，有空再去。”祁枝雪一笑而过，“应该，不会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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