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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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看就你自己看——我不想给别人看——！噢——唷——”
　　602宿舍里，若干个人在围着一个女生起哄。
　　“干嘛啊！你们这群神经病！没完了是吧！”中间那个女生黑着脸，一副无比厌烦的神色。
　　“就是嘛......人家心里正乐着呢，想低调一点都不行吗......哎呦......”
　　说话的人刚说完，背上就挨了一捶。
　　“你们都没看到，小雨说不要地理作业的时候，他还叹了口气呢！”
　　“真的假的？我要是他，肯定要失望死了......”
　　“那可不，那可是只为小雨准备的作业呢......”
　　“真好......我也想要个只为我写答案的同桌......”
　　王雨倩此时已经上了床，将自己用被子牢牢裹住，仿佛这样便能抵挡外面的流言蜚语。
　　“你们是真的有病......”她没好气地说道。
　　大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人用手势阻止了。那人独自走到王雨倩床前，登上扶梯，将头探向床边问道：“崽崽，我们不要他的地理作业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要呢？”
　　“那你们都不要，我要来干嘛......我不就是个帮你们要作业的打工人嘛......”王雨倩回答道。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粽子，传出来的声音嘟嘟囔囔的。
　　“我们不要，你要了，再给我们看，不是一样的吗？......而且话也不能这样说嘛，你怎么会是打工人呢？你从他那里要来那么多答案，当然是功臣呀！......你是为什么没要答案呢？地理不地理的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原因。”
　　“走开！我困了！想睡觉！”王雨倩突然发起了脾气。她已经不想再和舍友们说话了。
　　“下来吧，哲哲。小雨心情不好，别打扰她休息了。”范佳宜说道。
　　姚欣哲只好暂时先下来，向范佳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说过了！我不想你们开这种玩笑！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王雨倩鼓鼓囊囊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真是无语！”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只得苦笑。
　　602宿舍里有六个人。不难看出，其中的王雨倩，姚欣哲，范佳宜和邓晓彤四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从高一开始，就一直玩在一起。而除了邓晓彤，其余三个个子都不高，只有范佳宜姑且略微超过了一米六——但是，作为弥补，她们三个长得都很好看。王雨倩肤质白皙，齐整的波波头发型，搭配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大大的杏眼，显得尤为乖巧可爱；范佳宜的笑容很甜，尽管肤色略黑，但是身为语文课代表，身上便一种秀丽的气质；姚欣哲则是三人当中颜值最高的，俏丽的脸颊让她看上去楚楚动人，那一双柳叶眼使她在可爱当中又多了一丝别样的娇媚。那么邓晓彤呢？毫无疑问，她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她们四人总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至于姚欣哲总是叫王雨倩“崽崽”，大概是因为，她俩之间有着更为深厚的友谊。并且，除了自己之外，姚欣哲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用同样的方式来称呼王雨倩。
　　宿舍的其余两人，分别是韩梓芸和廖诗桦。相互之间也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和王雨倩她们四人的关系也挺不错。于是，宿舍六人关系便挺融洽，偶尔也会一起开开玩笑。今天王雨倩就成为了大家共同的笑点，那一张纸条被她们深入解读，竟分析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结果——那张纸条一定是某人含情脉脉的一种暗示......
　　而在不远的另一处，学校的校道上，成为了她们口中“某人”的那个人，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
　　“你咋了？怎么突然不理我了？”涂凯泉把脸凑到张阳面前，疑惑地问道。
　　只见张阳也是黑着个脸，只顾自己向前走。没一会儿又把涂凯泉甩在了身后。涂凯泉不明所以，还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而这次，终于是换来了张阳罕见的发怒：
　　“你有完没完！要再敢跟过来，我直接跟你绝交！”
　　涂凯泉被这突然的怒火吓在原地，愣了许久。看着张阳慢慢走远，心中不禁郁闷：“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他了？”
　　回到宿舍，张阳并没有把自己的怒火带给其他舍友，可是黑着的脸和他的沉默，却在他和舍友之间筑起了一道隔阂。潘联志看到张阳这幅模样，便问起涂凯泉：“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不知道啊，我也是下课后才看到他这样的，之前都还好好的。”
　　“不会是你老扔些纸团给人家，惹人家烦了吧？”
　　“我哪知道，以前扔多了也没啥事啊。”
　　说着，张阳便看向了他们这边。那眼神，比晚修开始时的还要锋利。这次，涂凯泉也再不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他慌忙从手边拿起一个橘子，假装在剥水果。
　　“哎，时候不早了，等会儿还得洗衣服呢，得赶紧把澡洗了——”这时，一个舍友说道。
　　“你等一下，我先洗。”张阳没等对方说完，就先下达了指令。同时，便收拾衣服，准备进浴室。
　　“诶不是，我正打算洗呢，你这......”舍友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刀一般的眼神正从涂凯泉那里转移到他身上。
　　随着浴室门“啪！”的一声关上，外面便是同样的面面相觑，同样的苦笑。
　　熄灯号响了。宿管阿姨吹着口哨，如赶羊一般催促着那些还在走廊上忙碌的身影。宿舍的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打闹的还在打闹，困顿的也快要睡着。而随着夜色渐深，所有的呼吸都终将渐趋平稳，安和。犹如一台被按下停止键的巨大机器，一点一点地停止运转，最终只剩下些许留存的余温。
　　张阳此刻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
　　也许是因为女生们的感官，比男生们的要灵敏一些——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张阳当时读完后，脸很快红了起来
　　“呃......抱歉，没时间就来不及洗了。”张阳按压着心中的窘迫和尴尬，满怀歉意地回复道。
　　“下次最好先洗个澡。”对方再次传来的纸条里，没有过多的回复。但这已经足以让他感到羞愧和懊恼。他真后悔啊！为什么要让涂凯泉在自己之前洗澡呢？明明是知道他早就有这种习惯的......张阳只是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影响到了同桌，却没想过，同桌的直言不讳却也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张阳此时在床上，浅浅地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明白，刚才对待涂凯泉的态度，多少是有点过激；而且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他如此捶胸顿足。
　　也许是会有一部分东西吧，在那个时期的他们眼里，显得很在意——亦或者，他们在意的，并不是事情本身，也可能是一个，难以淡然处之的人。
　　今晚的月亮，藏了一半自己的心事，另一半在浮云的安抚下，姑且有了会见人间的心情。地上的游子与月亮对视，心之所系不知是伊人还是故乡；月亮与游子对视，心之所念不知是朝阳还是夕阳......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乏味的课堂如往常一般乏味，欢乐的瞬间也还是那么容易消逝。
　　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今天是周五，马上就能迎来愉快的周末。同学们在不经意间也变得更加精神饱满，对于周末的期待便是最好的调和剂。
　　已经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同学们高涨的情绪来到峰值。加上无人看管班上的纪律，这节自习课已经快闹成一锅粥了。
　　“小雨，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逛街？我们家那边新开的，和哲哲已经约好了。”邓晓彤早已和别人换好了位置，此刻就坐在王雨倩右边。
　　“逛街吗......我可能不去了，明天已经有安排了。下次吧。”
　　“什么安排？和谁呀？”
　　“哎呀，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就是去不了。”
　　“你别背着我们那啥啊......说好了要公开出来的。”
　　“什么啊，怎么可能......”王雨倩皱了皱眉头。
　　另一边，张阳却还在因为昨天的事在生闷气。他已经一天没理涂凯泉了。涂凯泉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阳昨晚和他说的一句话是：“以后打完球，我一定要在你之前洗澡！”而他理解的还只是，张阳因为他把热水用完了才那么生气的。
　　“真是的......至于吗......”涂凯泉也是郁闷到了现在。本来都想约对方周末回学校打球的。现在这情况肯定是约不了的了。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便轰轰烈烈地收拾着东西，桌椅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张阳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离开教室。却在楼梯口处，遇到了一个人。对方似乎早已等在那里，两人便在走廊尽头交谈了起来。
　　王雨倩倒是没有急着收东西，因为今天她要留下来搞卫生。她用双手托着脸颊，看着眼前的同学一个个地离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差不多了，开始干活吧！”
　　王雨倩的任务是清理外阳台。她推开阳台门，在墙壁上拿下挂着的扫帚，漫不经心地扫弄着。她忽地停下来，看向外面，许多车辆在校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天色不知何时阴了下来，似乎马上就会下雨。
　　“干嘛呢？放风啊？“张楚丽此时也进到阳台来拿工具，看到王雨倩在偷懒后便说道。“快点搞完不就可以走了吗？赶紧的！”
　　王雨倩只能继续漫不经心地扫弄着地板。同时心里，也因为一些事在默默地祈祷。
　　张楚丽作为劳动委员，却并不十分苛刻。在大家都说搞好后，没有检查也就放大家走了。王雨倩这才开始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完时，班上已经没有人了。电闸和窗户已经关好，她背上书包，关上后门，离开教室。
　　在楼梯口处，她停了一下。她看到了两个人，还在走廊尽头攀谈。
　　王雨倩走到楼下时，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她便从包里拿出一把小伞，款款走出教学楼。在走向校门口的路上，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希望能见到某个她很想见到的身影。可是，出了校门的一幕，却往她的心上，破了一盆冷水。
　　她的母亲，正站在校门前的路口旁边。
　　王雨倩走向她的母亲，后者把王雨倩带到她们家的轿车旁边。王雨倩坐上后排，母亲坐上驾驶位。整个车厢除了母女俩，并无他人。
　　“妈，我哥呢？不应该是他来接我吗？”王雨倩把头探到前面，问道。
　　“你坐好一点......哥哥临时出差了，今天下午走的。只能是我来接了。”
　　“啊？......”王雨倩发出不满的哀怨声，“怎么这样啊......都说好了来接我的......真是的，就知道骗人......”
　　“不能这样说话啊，倩倩。”母亲一边按着喇叭催促行人，一边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哥哥现在很忙，不会经常有空，你得体谅他。”
　　“那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啊！都说好了来接我，就这一次都来不了，算什么回事啊！”王雨倩一边嘟囔着，一边玩弄着书包的带子。
　　“行啦。别去想啦。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隔壁广场的西餐好像不错，或者去吃寿司？还是你想吃什么？”母亲尝试调动女孩的情绪。
　　“想吃哥哥做的鸡翅！”
　　“......咱能别犟了吗？”母亲听后不禁抬眼，在后视镜里看女儿，发现她正躺得东倒西歪。“都说他出差了，怎么可能做得了饭呢？”
　　“那我就不吃了。”
　　“唉......”母亲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母亲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路上塞不塞车呀？”
　　“还挺塞的。都周五了嘛。......老爸呢？”
　　“他和同事吃饭。”母亲简单地回答道。
　　张阳在沙发上放下书包。片刻后，他感觉有什么在自己的小腿上蹭来蹭去。低头一看，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菊菊，你也来迎接我啦？”
　　张阳俯下身，抚摸着对方的脖颈和下巴。菊菊是一只两岁的母橘猫，在她两个月时就来到了张阳的家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她现在适应得差不多了。”母亲放下盘子，用手指捏着耳垂散热。“睡觉没有固定的地方，哪里都能睡。”
　　“那挺好的。”张阳还在轻抚着菊菊。后者趴下身来，眯着眼，发出惬意的咕噜声。“我去喂她点东西。”
　　“好。再等一会儿就好，很快可以吃饭了。”母亲说完，走回厨房。
　　喂完菊菊，张阳回到房间，立刻就躺在了床上。站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这里因为刚搬进来不久，还显得较为空旷。只有一张床，窗边的一张书桌，以及之前户主留存的书柜。张阳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柜前，扫视着里面的书籍。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当他眼神再次清晰，准备拿出其中一本书的时候，母亲的声音却从客厅响起：
　　“儿子，吃饭啦！”
　　今天的菜是土豆炒牛肉，还有一叠白菜。张阳很饿，大快朵颐着。母亲倒是没有急着动筷子，正在端详着儿子的吃相。
　　“咋了，老妈？你怎么不吃啊？”
　　母亲看向别处，说道：“我不饿，午饭吃得比较晚。......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啊。......你还是吃点吧，晚点会饿的。”
　　母亲这才动起了筷子。片刻后，她问道：“这周怎么样啊？在学校过得还好吗？和新同学相处得越来越好了吧？”
　　张阳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告诉母亲。
　　“是不是很快要期中考了？你得开始准备准备了。”母亲往张阳碗里夹着菜。“到了这个学校，名次肯定是要更好才行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张阳回答道。片刻后，他分享了一件在学校的事情：“老妈，你知道吗？上次班主任找我聊天了。你猜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母亲明媚的双眼看着张阳，好奇地问道。
　　“感觉他对我挺期待的，说我期中考能考年级前五十！”
　　母亲听后笑了，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说明我们家阳阳确实很优秀呀，他这样说肯定有他这样说的道理。你在这所学校一定会名列前茅的！”
　　“可是前五十也太离谱了吧？我真的能考到这个名次吗？”张阳显得有些担忧，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你可以的，阳阳！”母亲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烁着光芒。“在我们眼里，你值得这个名次！”
　　吃完饭，张阳便帮母亲洗了碗筷，随后还做了些家务。等做完一切后，已经快九点了。张阳感觉很累了，就没有再打算写作业，洗完澡就躺上床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走到书柜前，拿出那一本书，回床上阅读了起来。
　　《我与地坛》，是那本书的书名。张阳读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随着愈来愈深的阅读，地坛的那片光景在脑海中，也愈发清晰。地坛陪伴轮椅人，走过无数个四季；地坛跨越时间和空间，站在轮椅人印象的终点，倒叙着轮椅人的生命。
　　地坛始终在那里，无论岁月给它带来何般模样，它始终都会在那里。
　　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
　　顷刻间，张阳放下书本，看向门口。在身边的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一位母亲，而那位母亲，也有着一个儿子。不同的是，书里母子的命运，较他和母亲的命运，似乎更加曲折一些。他的母亲，刚刚都还在以自己的儿子为傲；而那位母亲，却不得不劝慰自己的儿子，要好好地活；那堪说，她自己即将先一步离去。
　　张阳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任何的风雨，都将会过去。搬家，转学，这些都只是上帝，不经意间安排的考验；重要的仍是，他和他的父亲母亲——要一直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周五随着张阳越要越重的呼吸，沉沉地睡过去了。
　　到了周六，邓晓彤和姚欣哲她们，该是约着出去玩了。而王雨倩却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独自一人刷着手机。她对周末的规划，早已随着昨天下午的突变，而化成一滩泡影。哥哥本来说好了这周回来，会带她去打羽毛球的。可是现在，却连哥哥的影子都没能见到。想到这里，王雨倩郁闷地扔下手机，开始生闷气。
　　“倩倩！过来帮我把花浇了！”母亲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响起，她在洗拖把，准备拖地。
　　王雨倩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来！”
　　隐约能听到母亲叹了口气。“那你倒是先去写作业呀！你都躺了一天了，作业什么时候写？”
　　“吃完饭再写。”王雨倩语气轻快地回答道。仿佛写作业只是简单地写这三个字本身。
　　这时，坐在一旁看电视的父亲，手机铃声响了。而他的一句话，瞬间引起了王雨倩的注意。
　　“你哥打来的。”父亲接起电话。“喂，胜宇啊。......还没呢，都还没开始做。......啊，你回来吃啊？你不是出差吗？......这么快？......这样啊......哎呦，你这样一来，某个人要高兴坏了......哈哈......”
　　说到这里，父亲看向了王雨倩，只见对方挺直了腰，双眼放光。
　　“好好好，你回来吧......行吧，到了给我打电话哈......”
　　“是不是哥哥要回来了？”还没等父亲挂电话，王雨倩就开始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雨倩更是跳了起来，大声欢呼。随后马上去洗手间，向母亲报告了这个消息。甚至还从母亲手里夺过拖把，打算当一名孝女。原来，是母亲搞错了意思。哥哥并不是出差，而是去参加一个临时的会议。参加完会议，自然就有时间回家吃饭了。
　　“哎呦......你看看她......高兴成什么样了......”父亲见到女儿这副模样，乐呵呵地说道。
　　“还得是她哥，才有这样的效果。......拖地不急，你先去把花浇了。”母亲看到女儿如此积极，心里也难免欣慰。
　　半个小时后，哥哥如期出现在家门口。王雨倩自是热情迎接。随后一家四口，共进晚餐，其乐融融，不在话下。
　　吃完晚饭，王雨倩拉着哥哥，在小区散步。
　　就在刚刚的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地面还很潮湿，堆积着大大小小的水坑。小区里的树木很繁茂，小路上方都被遮得看不见天，时不时会有水滴从树叶上落下，滴在行人的头发或肩膀上。
　　“不记得带一把伞下来。”王胜宇看见妹妹时不时抹去头上的水珠，说道。“你记不记得你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和同学在大雨中跳舞，刚好你妈看见，然后被当着同学的面撵着回家啊？”
　　王雨倩顿时羞红了脸：“啊？你怎么还记得啊......我本来都快忘了。真是的......”
　　“想想你那时才多大啊，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疯跑小女孩，现在都上高二了。......不过个头倒是没怎么长哈......”
　　“哎呀你烦不烦......”王雨倩埋怨道。“都怪你，让我想起那么难堪的事。罚你到前面便利店请我吃冰淇淋！”
　　王胜宇笑了笑，按照吩咐，给妹妹买了个圆筒冰淇淋。
　　“哥，你以后会经常回来吗？”王雨倩一边嗦着冰淇淋，一边问道。“你都已经一个半月没有回来了，要不是今天你突然打我爸的电话，我还真以为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王胜宇习惯性地轻抚着妹妹的头，说道：“我会尽量回来的。现在公司很忙，我比较难抽出时间回家。”
　　“可是，再忙也不至于忙到家都回不了吧？你周末也要上班吗？”
　　王胜宇笑着摇摇头。那我就和你这样说吧。我们这一行呢，本身就是做买卖的。生意不好的时候没什么业务，可生意好的时候也会很繁忙。现在公司接了好几个大单，大家都在加班加点地做。我当然也不例外，平时在公司负责产品的绘图，周末更是要去各个工地现场测量数据。况且我们还是单休，也就不想再往家里跑了。......这周本来是上司批假给我的，可是有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临时会议也不得不参加。所以，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实在忙得没空呀。”
　　“反正你就是很难回来，对吧？”王雨倩可顾不上那么多，她只在乎听到的结果。
　　“对。”王胜宇回答道。“以后等我不忙了，会抽段时间好好陪你的。可是现在，你就要自己好好的，可以吗？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一定会接。......还有，以后要对妈妈好一点，平时多帮她做点家务，让她少操点心......”
　　“好啦，我知道啦。”王雨倩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知道就好。......怎么样？差不多回家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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