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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夏长
今夜的月色实在是好,虽然徐琏无奈又带着陆溪深夜二次前来,但谢璟殊无扰了孩童香眠的愧疚感,反而兴致勃勃地得意道:
“琏二,你在京中难道看过这样水天一面、明月倒悬的美景?只怕陆姑娘在之江也没见过,还不多谢我。”
徐琏:“小的自然多谢五爷的美意,若殿下一开始早些说明白,省的我衣裳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的费事,那就更得我感激涕零了。”
陆溪听着兄长对谢璟阴阳怪气,又害怕又忍笑,憋的丫髻上临出门时被春和现簪上的一对白玉银珠抖个不住。
谢璟不以为意,他跟徐琏两个人自小打闹,互相刻薄惯了,私底下更僭越的话也敢说。此时听了眉毛也没抬,看陆溪一个小女娃强忍着哈欠,还规规矩矩地坐着陪他们两个无聊的大人说话,心里一动,随手递了一个硕大鲜嫩罗汉果过去:“尝尝,这是小福子从那边船上带过来的贡品。”
陆溪诚惶诚恐的起身谢恩,谢璟摆了摆手:“私底下没人,做那些神鬼样子给谁看,你只把我也当成表哥就是了,想吃就吃想玩就玩,让小福子服侍你,无需拘谨。”福公公立刻机灵地游鱼似的滑去陆溪身边了。
徐琏一个头简直三个大,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往日里,勋贵人家都绕着这位爷走——敏怀太孙去后,谢璟对小时宫里的玩伴一个都不耐烦,见到就要发癫发怒,骂他们没心肝儿、忘恩负义,白静姝更是躲得远远的。谁知今日就这么巧,水上避无可避,这位爷不会在这守株待兔,等谁来自投罗网吧?瞧这个混世魔王心情还甚好的样子,都有闲心关心起臣子的家事了,还跟呦呦一本正经地聊起来,一个说之江六七月里暑热难耐,大户人家都在府中挖池造亭求些凉意;一个说京城更是闷如蒸笼,等到了金陵也邀她去郦宫避暑。
徐琏:“五爷您有什么吩咐,只管给我说,更深露重的,咱们明日再聊也成。”
谢璟:“白日人多眼杂,你前脚上了我得船,后脚京中就会传言徐国公府改弦更张上了齐王的船,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贵府可愿意?”
徐琏:……
徐琏:“不如福公公留下仔细交代,您先回船休息,若您贵体有恙,我也得挨父亲一顿好打。”
谢璟气定神闲:“无妨,若你再啰嗦,现在就要挨我一顿拳脚。”
徐琏看了看谢璟,心说你我二人功夫不定谁强,又想想对面天潢贵胄的身份,到底忍住了。
陆溪已经困得眼角泛起泪花,她还记得不能在皇孙面前失仪,强忍着哈欠,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茶杯看,徐琏赌气坐在一遍,暗骂了一万遍谢璟无事生非。
谢璟看的好笑,刚要开口,忽然耳朵一动——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也许今日心有所待,略有些动静比龙仪卫反应还快些。眼角好似忽然略过一片云彩,听到几声猫儿样的轻巧脚步声。
谢璟忽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得意,一时间喜怒交加,徐琏察言观色,又想起之前下午常、王两家眼色交叉,暗道一声不妙,今夜怕是宴无好宴,纷争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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