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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君子,还是流氓
蒋卓确实很不正常,换做以前的他,现下的言行举止他压根装不出来。
关个几年变性了?还是说这人不是蒋卓?
“阁下认识我?”蒋卓抱拳,“实在是对不住,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皆已不记得,若是有得罪二位的地方,在下深表歉意。”
谢枕舟和乔宜榄怔怔地看着他,确是不似在说谎,当年被带回来时那疯样大家有目共睹。
人的本性怎么会随着记忆消失而改变?
“小师哥,我暂时持怀疑态度,看样子你也要去膳房,那你顺道带他过去,我去问问掌门。”言罢,乔宜榄抬脚便欲离开。
余光瞥见一旁的蒲淮,“哇!谁家的孩子,怎么缠这么多布条?”
“我家的,他受伤了。”他简单解释了一遍。
闻言,乔宜榄收回要掐蒲淮脸的手,“行吧。小家伙肯定饿了,师哥你带他去吃点东西,我晚点过去找你。”
“明日再来吧,我得补觉。”
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去他那进出,被旁人瞧见难免会被诟病。
“哦,知道了,”乔宜榄不满地嘟嚷着离开。
师妹刚走,蒋卓倏然抬腿朝他扫来。
谢枕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腿,“趁人之危可不好。”随即一把将其丢开。
蒋卓站稳身形,全然没了方才那般文雅,“乘人之危?”他冷呵一声,“你是人吗?”
很快两人便缠斗起来。
若是对面用灵力或者召出傀儡,谢枕舟定是打不过,若是肉.搏,整个抚天峰同辈中能打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蒋卓见势不敌,便把矛头指向了蒲淮,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其提起来用折扇抵在他的脖颈上,“劝你不要乱动。”
“狗改不了吃屎,对一个幼童动手,你当真是有本事,”说着他便要上前。
蒋卓虽然无礼,但在抚天峰他不敢杀人。
“站住,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
“嗯?!”
一条长鞭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犹如毒蛇般缠绕在蒋卓的腿上,他往回掣,蒋卓倏地往后倒。
谢枕舟快步上前接住蒲淮,把他放到一边。
对方反应很快,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往一旁翻转,手里赫然出现一柄长剑撑住身形,很快又发起攻势。
“装得可真像,原来这几年是演戏去了。”谢枕舟有意往旁边躲闪,与蒲淮所在的位置拉开距离。
两人鞭剑相向,打的愈发不可收拾。
蒋卓避开谢枕舟舞过来的鞭子,没想到对面迅速一脚扫过来,直直打在他腹部。
他咳嗽着站起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那你还真是条听不懂人话的狗。”
回来没几天,这已是他打的第三回架,要是再被发现,指不定得送去执法长老那关上一段时间。
他不想去。
谢枕舟收回鞭子,只用拳脚和他战。
蒋卓眉头紧蹙,“你看不起我?”
“你脑子被门夹了?”
他说出这句话,蒋卓已然将剑收了起来,同样用他拳脚相迎。
“且慢,”谢枕舟突然停下动作,伸出一只手隔在两人中间,“你真失忆了?”
在他印象里,蒋卓可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方才文质彬彬的样子是装的,现在收剑与他讲武德,他敢打包票,蒋卓演不出来。
况且,方才的招式他从未见过,没有找到一点以前那个蒋卓的影子。
“我骗你作甚?”
“那你为何翻脸速度堪比翻书。”
“女人喜欢君子,男人喜欢流.氓,我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谢枕舟眼角直抽,“上哪学的歪理。”他过去拉着蒲淮就要走,“走了,吃饭。”
“等等我,”蒋卓跟上来,“书册是这么说的。”
“你以前不是一看到书册就头疼?失个亿倒是开始装上了。”
蒋卓拿出折扇,“被关在巴掌大的地方五年,平日里只有师尊会来探望之外再无他人,我只能看书解闷喽。”
见谢枕舟不睬自己,他也不觉尴尬,继续道:“令郎是受的何伤,摔伤?刀剑伤?还是烫伤?”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我儿子?”他才十七岁,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蒋卓上下打量两人,“确实不像,没准是义子。”他声若蚊蝇地自言自语,“谁会如此紧张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看书看傻了吧。
不过说来看书是真的有用,能把以前蛮横的人变一个样。
“蒋卓,可否借几本书予我看看?”
“自然。没想到你也会看书陶冶情操,我还以为你没有情操。”
像谢枕舟这样天天睡大觉连吃饭都嫌累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书?
看来蒋卓是真将以前的事忘了个干净,毕竟以前谢枕舟十天有九天都在逃课,十次有九次都是他告的状。
给蒲淮找几本书看看,说不定能从中汲取知识,成为正人君子。五六岁就如此厉害,以后还得了?若是他没有走上正道……
这不可能!
脑子里闪过自己养大的一把手与他站在对立面的样子,他浑身难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他拍拍蒲淮的脑袋,“今晚我便去找你借书,我要给我徒弟看看。最好是带图画的,不然他看不懂。”
“原来是你徒弟啊。带图画的册子确实有不少,都是师尊买回来的杂书我也没来得及看,你随便挑吧。”
这么说,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简单对付两口后便和蒋卓一道去他的住处拿书。
“这一排全是带图画的,你随便拿。”
房间不大,单是书卷便占了一半,蒋卓指的一排,少说也有百来卷。
谢枕舟随手拿了几本让蒲淮自己抱着。
“师尊带回来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什么都有,你还是好生挑挑,万一拿到本春宫什么的,……给小孩子看不大好。”
“你说的对,”谢枕舟仔细在架子上翻找起来。
蒋卓坐在书案上,摇晃着扇子,“你这是作甚?你要看?”
“没兴趣,我找本给蒲淮看。”
蒋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倏地站起身,“你有没有一点为人长辈的廉耻心啊,他一个孩子,怎么能给他看那些?!”
谢枕舟拿出一本像春宫的本子,随手翻开,并不是。“孩子怎么了?他以后总得娶妻生子吧,不给他找书看,难道要我亲自教他?”
小的时候不好意思教,长大之后只会更不好意思。
“那倒也是,”蒋卓将折扇别在腰带上,“我来帮你一起找。”
一直到深夜,他们都没有找到。
“行了,掌门怎么可能给你带那种书,下次我溜下山把蒲淮带上,让他好好学学。”他瞥了一眼蒲淮抱着的书,“就那些够了,看完了再来。”
夜深人静,谢枕舟随意找了根绳子栓住蒲淮腰,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沾床就睡。
蒲淮见谢枕舟躺着不动,爬过去靠在他的腹部,拿出书册翻看。
虽然一个字也看不懂。
谢枕舟是被捂醒的,一睁眼……根本睁不开,有什么带着温度,软乎乎的东西压住了他的头。
他想都没想将其提起来,是蒲淮。
他把蒲淮丢在床角,闭上眼继续睡。
旭日徐徐升起,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书桌上,地板上,再到屏风上。慢慢地,阳光又挪了回去,唯剩下一丝余温。
“小师哥,小师哥,”房门被拍响,“这都已经是下午了,你怎么还睡?”乔宜榄手都拍痛了,“小师哥,下个月便是百阶试炼,你傀儡都没了,再不寻他法怎么过?”
百阶试炼,也就是走一遍后山的百阶梯。
每一阶都有一道阵法,其难度从下往上依次增强,用时最短的前十人会有奖励。
十七岁以下由师尊布阵,私下试炼,以上则由各大长老布阵,统一试炼。
不过者则要一直练,双脚不准离开,会有长老实时监督。
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不日便会被遣送回家。
内门弟子没有放弃的权力。
他们修炼傀术,为的就是斩妖除魔,锄强扶弱,若是连试炼阵法都过不了,遇到危险自保都不行,何谈除暴安良,造福苍生?
谢枕舟父母早亡,由林极宵带大,属内门弟子。正好今年满十七,这场试炼避无可避。
谢枕舟眼睛还睁不开,哈欠连天地打开门,双手环抱,脊背倚着门框,“几个阵法而已,不用傀儡也能过。”
他虽然懒,但毕竟有六阶傀师的名声在外,就算没有傀儡其自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小师哥,你醒醒吧。往年师尊虽没放水,但你好歹有傀儡,现在你一个没有,所有阵法都得你亲自上。”
乔宜榄双手环抱,对于这个天塌下来都得先睡一觉的师哥很是无奈,怎么会有这么能睡的人?
睡淹到下巴,睡一觉再说;火烧到眉毛,睡一觉再说;不论寒冬酷暑,只要能保证自己不死,都得睡一觉再说。
她很清楚的记得,小师哥当初学辟谷术就是为了节省出吃饭的时间睡觉。
“再者说,以前都是师尊布阵,我们对此熟悉,破解起来并不难。下月的试炼可是数十位长老布阵,其解法不一,破起来定不容易。”
“内门弟子若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登顶,会被罚去守祖祠半年。”乔宜榄想了想,这个惩罚对于谢枕舟来说正合他意,僻静,没人打扰,他一觉能睡到惩罚结束。
她眼珠子转悠着,“小师哥,我听说今年的奖励不仅有灵石,还能下山半月哦。”
“比起奖励,我更喜欢惩罚,”说罢,他便要关上房门继续睡。
一道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差点碰撞在一起。
“蒲淮,”他敲了一下傀儡的脑袋。
仔细想想,破不了阵法被拉去守祖祠,若是只有他一人那简直就是天堂,但现在他必须把蒲淮带在身边,这样的话去了那里简直就是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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