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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陈瑞好像很忙。
这几天不常见到,偶尔踩着月色来折腾她。
大司马得了王爷令,隔着紫檀点翠园林图屏将木匣子放在案几上,她一眼便认出。
大司马微伏着身子,低头道“曹姑娘节哀”。
匣子像定身符咒一样,温栀柔粉嘟嘟的小脸瞬间退了色,定在那儿,脑袋似有道天雷炸开,凿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听不见大司马说了啥。
直到他退出屋子,温栀柔才生出点勇气。
她抱着匣子,闷着不吭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趴在紫漆云龙纹罗汉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润了一大片。
宅院里,连个鸟儿都是雄的,不方便近身,王爷身侧不随意收人,仍旧将秋果接来伺候她。
秋果见到小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那日晨起去伺候小姐梳洗,寻不到人,急忙去问车夫瞧见没,车夫支支吾吾讲是被王爷接走了,再问些什么只答不知道。
她日夜悬心,如今可算是见到自家小姐了,却见她趴在罗汉床上哭的不成个样子。
她上前瞧见匣子,安慰道“小姐,莫要哭坏了眼睛,如今该细细儿打算起来呀”。
温栀柔呜呜哭的更凶,如一滩春水化在锦褥上,拾都拾不起来。
秋果上前去扶,在她耳边细声到“小姐猜我这两日见到了谁,竟是红枝”。
贴着耳朵将红枝的遭遇讲给小姐听。
原来红枝在镇子里找了几日也没有搭伙去郢城的,转念又想,小老百姓一辈子出不了门,能去郢城讨生活必得有身价,她抱着试试的心态住进镇子里最好的酒店,小二招呼她上楼,正巧与秋果照个面儿。
温栀柔半响缓不过来神,渐渐收了眼泪,仍抽哒哒的。
只叹造化弄人。
她取出匣子里的玉佩,捏在手里,双眸微凛。
秋果进来这宅院随便是出不去的,不晓得红枝现下如何。
秋果忙道“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万幸老爷和大公子无事,小姐以后还是有团聚的一日”。
温栀柔心下却想,她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她虽猜不透王爷对她到底有几份情义在,可是在床笫之间,他肯定是满意她,见她红着兔儿眼,娇嗔不已,便愈加发狠,好似所有蛮力都用在她身上,而且这两天荤话越说越过分,还不准她躲。
尤其是昨个儿夜里,她心里有事睡得晚,王爷回来便缠着她,胡说个不停,没王爷滋润睡不着?又道王爷给娇娇儿开个缝放水,逼得她咬上他的厚臂,他兴致更高了,笑她两张嘴都爱咬着不放。
她觉得王爷好似拿圣贤书一本一本地砸她,肮瓒话让她又羞又恼,捂着烧红的小脸不去看他。
再说,温栀柔仍有疑虑。记得那日在马车内放有钱袋子,装了几块散碎银子和几十文铜钱,在林中醒来并不见钱袋子,故而以为红枝弃她逃了。
其实,钱袋子是马夫得了手,他早早惦记上,趁她们未醒时顺手牵羊,掀开马车拿到钱袋子这才起了淫心。
又想到红枝这几年服侍的尽心尽力,下场同她一样,坏了身子,心里难免担忧。
将心比心,若换成她掉进匪窝任人糟践,要么疯了,要么定活不下去。
如今红枝不止想活,还想着报恩。
应该说,因着有恩意,才敢舍肉皮。
眼下动弹不得,她从匣子里拿出秋果的身契。
秋果见递过来的身契,直跪下哭泣道“小姐不要秋果了?”。
温栀柔慢慢伸出柔夷扶起她,温吞道“我如今一切都好,只盼父兄无碍,这宅院进来难,出去更难,你我便按之前说法,你回去投奔亲戚”。
秋果呆呆看着她,不懂。
温栀柔又在她耳边轻轻道“我试着求王爷为你安排,你带着红枝一起上路,父兄手头紧,未必走得远,你们沿路寻找,或去郢城皇榜下守着,兄长还有考试,放榜之日定能相见”。
秋果听懂了,喜上眉梢,但转念又想“小姐何不一起走?”
温栀柔酸红了眼,垂头道“王爷满意我,我如何能走”。
秋果愣了愣,“小姐...你...”
她年纪轻,温栀柔不好与她解释,只道是“若见到父兄便说我在奉王身边,性命无忧,想个折中法子接我回去,万不可以卵击石,”。
秋果牢记种种嘱托,随后给小姐磕了几个响头。
她如今作王爷见不得人的雀儿,怎可让王爷知晓父兄仍活着,连累父兄抬不起头,兄长必要为官做宰。
她最大心愿是求祷父兄平安顺遂,有缘再享天伦之乐。
...
翌日,半黄昏时分,清风细细,啼鸟思短。陈瑞早吩咐人备桌好菜好酒,侍卫们鱼贯而入,在屋里支了张金丝楠木膳桌,周遭换成银雕龙凤烛台,手托琉璃碗盏,在桌前忙碌好一会。
瞧布置差不多,陈瑞大手一挥,转眼间只剩二人身影。
陈瑞风餐露宿惯了,用膳没甚讲究,自从身边多了个娇娇,想着不能委屈她,吃穿用度皆挑好的来,诚意十足。
待陈瑞坐下,温栀柔才轻轻提裙摆,微微侧身,婀娜地坐在他身旁,她手指纤细灵巧,柔柔地持筷,再慢悠悠夹起小块菜肴,细细咀嚼。
陈瑞万年波澜不惊的眸色中透着精明,“娇娇今儿有事?”
她顿了下,放置筷子,轻执绣帕擦嘴。
温栀柔特意妆点过,鹅黄色罗软纱短衣,云带勒紧酥腰,配以白色茉莉百水裙,薄施粉黛,轻点朱红,罗软纱过于薄透,遮挡不住两团白皙诱人,纤腰盈盈一握,近看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眸含清水,秋波频传,“王爷,这两日忙得不见人”。
陈瑞眉毛一挑,“想本王了?”
她娇羞侧过头,轻抿朱唇,最后似下定决心,从座椅站起来,莲步慢缓,轻偎玉体,玉色嫩臂十字交叉,绕过青丝环住他喷张脖颈,而后抬头吻扯他滚动的喉结,羞答答道“妾想王爷了”。
陈瑞搂过美人儿,不断揉捏丰圆的臀部,又问“哪想了?”。
温栀柔脸颊泛红,樱唇微动,张张合合,思想斗争激烈。
这登徒子...她演不下去了。
陈瑞单手环紧她,心下使坏,另一只手悄悄解开云带,罗软纱短衣松松垮垮,他将手探进去,停在心口上,问“可是这里?”
她咬咬牙,右腿向外侧抬起,跨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青葱玉指挑起前端百水裙,酥软无骨。
陈瑞眸子骤暗,粗掌抱起她,大步迈向床榻。
后半夜,温栀柔仍是坚持不过,娇软嗓子哭着央求。陈瑞就喜欢听她颤声求饶,边卖力戳边道“娇娇这么难伺候,嗯?”,温栀柔嘤嘤声不断,陈瑞抬起她玉脂纤腿置于脖颈两侧,“你就欠本王收拾”。
温栀柔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上清爽极了,心想又是被王爷伺候清洗过。
她骨头酥散,嫩臂抬都抬不起来,一想到昨夜场景,只觉得全身烧着了。昨夜想求的事儿没机会开口。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浑身酸痛,一只胳膊撑着罗汉床,慵懒起身,随手在衣架扯过衣裳。王爷送过几套华贵衣裳,无一不是薄透紧致,难掩凹凸,趁得她身姿玲珑有致,娇嫩欲滴。
进宅院有六日,她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来衣裳太过暴露,心中羞耻不堪。二来她性子安静乖巧,有本书能打发一天。
她不通朝中事,一直误以为王爷是陈远驹,如今夜里常来,王府家眷若有天知晓,她该如何自处,王爷的模样儿虽让她心动,可以她的身份进不得王府,她亦不想为人妾室,胡思乱想也理不出头绪。
此时,门口侍卫轻敲厢门:“曹姑娘,可起身了?”
温栀柔慵懒道“起了”。
侍卫“王爷吩咐午时与您一同进膳,可方便小人进去布置?”。
温栀柔绕到屏风后,“嗯,进来吧”。
侍卫们轻推房门,躬身进入,布置瓷盘银器,逐一端上菜肴,一眼望去,尽是大补,蜜汁烧鹿筋,醉八宝鸭,鲍汁花胶浇海参,紫参乌鸡汤,葱泼鲈鱼等...
显眼处是一碗燕窝茯苓粥。
侍卫们布置妥当后反手关门退去,一个个挺拔的身姿至始至终垂着头,能在这处当值的侍卫,都是心眼多过马蜂窝,又有一身本领,王爷交代过,不得任何人打扰曹姑娘,若曹姑娘需要人服侍,就喊那个小丫头。
他们领悟了。
没过一会儿,陈瑞推门迈过门槛儿,温栀柔乖巧地上前,想接过外衫,被陈瑞扯了手坐下“不用忙,先用饭”,他随手将脱下的外衫撇远,刚好搭在案几上。
温栀柔小口吞咽,陈瑞会等她吃完,再将剩下菜肴风卷残云般消灭。
用过饭,陈瑞抱着她回榻上温存。
温栀柔忐忑开口“妾有件事...”。
陈瑞阖眼,平躺着,一只手垫在脑袋下,一只手搂着她,听她出声也没睁眼“何事”?
温栀柔温柔小意道“妾当日遇险,身边只有秋果。如今妾有了王爷,一切都好,私心想为她寻个好去处”。
陈瑞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温栀柔“之前妾和她本想去投奔她亲戚...”。
陈瑞缓缓睁开眼,他琢磨的是另一件事,老麽麽被他安置在郢城,身边一水儿雄的,这娇娇合他胃口,稀罕的紧,他不乐意有外男近身。
温栀柔换个策略,带着撒娇的语气,娇嗔道“王爷,一点儿都不疼妾”。
陈瑞:“本王身边不留侍女,若没了她,娇娇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见他松口,温栀柔心头松动:“妾有王爷就够了”。
陈瑞:“嗯,随你”,又道“过两天本王就闲下来了,带你去寺庙散散心,叫人准备齐全,立个牌位”。
温栀柔顿住,忘记这茬儿,给活人立牌位会不会影响啥。
曹是母姓,骗他是为了有日能全身而退。
她这身份深究不得,稍稍探查便明了。
陈瑞一向小心仔细,枕边人的身份更不能出纰漏,头次着了别人道儿,还未来得及查就在匪窝遇到红枝,瞧着两张身契是真的,又印着家主曹立怡,审过几个残余山匪,都说那箱书画是这两日劫来的,身份也就对上了。
万幸,妙人儿被他先一步得了。
陈瑞得了眼线汇报,几个不老实的家伙并未派探子接近他,既然父兄已逝,又是良家,他偏心眼,歇了去调查她的心思,又想就算是探子又何如。
温栀柔扯过他胸前衣裳,去刚擦挤出来的泪花,小声哽咽道“妾这两日稍淡了这念头,王爷又来勾妾伤心,王爷体贴,可妾想自己去”。
陈瑞皱眉,最近老六被他敲打的厉害,金矿探明被他派人围起来,报到郢都。
匪窝就在金矿几公里处,两者毫无关系,他不信,所以他亲自带兵去剿匪。
果然,几个不成气候的山匪不经严刑拷打便吐出来,老六纵养一窝山匪掩人耳目,把金矿瞒得严严实实。
陈瑞不怕狗咬,但怕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娇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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