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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念儿，长宴节是我俩第一次相见的日子。这一天街道上不许有人出行不行商贩贩卖，禁军沿街巡查。”男人几步抓上安续手腕，死扣着手里的剑。
安续一翻手腕剑直接抵在自己脖子上：“你再靠近试试。你怕是早忘了吧。”
“念儿，你。我怎么可能忘……”
男人手忙脚乱的又收回手：“那天你偷偷跑出来，我也偷偷跑出来，我俩为了躲禁卫军遇到了一起还一直跑到了坊中街上。我们的初遇你还记得吗？你告诉我你叫江念，我告诉你我叫於潜。”
安续冷冷地看着大半张脸遮在面纱下。
“我们本想趁着坊中街地下鬼市开市混进去，哪知道我们还没找到鬼市入口就被逮到了。”
“我，我……”男人对上安续眼睫有些害怕，“我承认我当时是骗你我知道鬼市入口的，但入口肯定在坊中街。”
“我凭什么信你?而且我和你说我要去黑市?”安续眼睫微抬，浓密的睫毛下半遮掩的瞳孔格外的阴郁。
“念儿你这声音……”
黑暗里完全就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我再也不会信你的话，呵，你是哪位啊？”安续深吸口气夹回去。
“我是於潜啊，念儿。”男人还在试图靠近想拿回自己的剑，被一问突然激动起来。
“那日，你说让我送你一个手串，但你形容的那种手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我就只能带你去鬼市。”
“手串？什么高端手串还非要到鬼市上去买？”安续一愣想到将军府祠堂的手串，手上的剑突然被加力一拽。
於潜想用蛮力抢回去。
安续发力握住剑柄，剑锋直抵墙沿，手托着剑柄往上轻推。於潜抢了个空。
於潜被震的缩回手，念叨着：“念儿身上的香还和以前一样，不会错的。”
“别跟他废话了有人要来了。喂，这人怕是只记得香，根本不记得姑娘长什么样。”曲蛮靠近碰碰安续的胳膊试试眼色。
“嗯”
安续一抬衣袖，身上的味道只有顾无遥给自己的药粉。是那一味自己没闻出是什么药材。
“念儿信我，跟我走吧你是爱我的，你才和这个顾大人认识几天。”於潜不死心的一把抓住安续的胳膊。“喂，你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曲蛮往前拉，於潜往后拽。
“让我跟你走也行啊，告诉我我当时是要什么样的手串。”安续猛地一转身。
曲蛮赶紧松手，这个扭转幅度胳膊再扯下去铁定脱臼。
已过戌时长宴节的京城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弄了什么法子连星星月亮都没有，根本没有人出行，甚至家中蜡烛全是熄灭。
“那边的，两人干什么的。立即转头不然就地射杀。”街头禁卫军的声音瞬间打破两个人的对峙。
安续手腕一紧，剑锋微转。
於潜还没回答立马就要跑。
巷子尽头只听到盔甲的振动声，和往这边的脚步。
“他妈的，往我后面躲？想让我作你的挡箭牌？”安续一扭手中剑的方向，寒光割开黑夜，长剑直直脱手射了出去。
於潜被安续拽住，瘫软的直接趴到地上。
叮
扔出去的长剑和禁卫军的长刀打在了一起。
“谁！”
“是是是……是江念还有那个那个什么人，反正不是我不是我……”
“……还说爱我，你看清你的嘴脸了。”安续尖着嗓子乱叫一通，足尖轻点反转上边上树藤遮掩的墙沿。
禁卫长刀，天子御赐，亲赐名鱼安。这是这鱼安多少代主人了。
安续盯着刀。
“你看什么？快走啊。宵禁被禁卫军发现就麻烦了，你的身份还是假的。”曲蛮就要往下跳，看安续还盯着下面没动。
“江念？人呢？”禁卫军首领问。
“她刚刚在的，她跑了……肯定回顾府了，是那个顾府的人救的。”於潜转头才发现人没了。
安续示意曲蛮别动，小声说：“我们得去趟鬼市，我估计顾无遥就是去的鬼市，但我不知道这个鬼市的具体位置。”
“啊？在禁军眼皮底下往鬼市啊。”
“对。”
“那这个姑娘厉害啊，百米射长剑，轻功回府？”禁军头领看看剑，“你觉得我信吗？叫什么！”
“於，於潜。”
“你被抓过吧，怎么非要在长宴节出来？其他时候就不行？”头领听到名字顿了下，示意边上人记下。
“我……当年是那女的要去的鬼市，我没办法所以才……”於潜说。
禁卫军从牙缝里挤了句：“长宴节百鬼入市，你们倒是感兴趣。”
“我动一下，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要去鬼市，到时候他们会先一步防住鬼市入口。”曲蛮接着说，“我去引人，你跟着他们去入口。”
“谁在那！”下面的人听到动静。
“走！”曲蛮翻身往前跑。
安续放轻脚步反方向沿着墙。
“不好，这人要去鬼市。”警卫军头领看着曲蛮跑的方向对边上人吼。“你们走其他路截住入口。”
一整夜的漆黑，坊中街竟然还和以前一样的破。安续一路跟着截入口的禁军。
前面的禁军突然猛地一转停住，后面的禁军抓了过来，“调虎离山？你以为你们有指挥作战的本事？”
安续后腰一动对方没碰到衣肩。曲蛮跑的方向本来是禁卫军头领追着，但这头领半路又调转回来。
“这人谁啊，竟然能从头你手里躲过去。”追上的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安续躲开，满脸震惊。
禁卫军头领眯着眼死死盯着。
“这是个姑娘？带着面纱，虽然穿着男装但这腰身是个姑娘吧……”后面的人问。
“眼瞎啊，这么高的姑娘，而且这身材也不是啊，不能腰细就姑娘吧。”
安续考虑着自己到底是躲他们还是找鬼市。
“怎么，还要去哪啊？这石羊河通城外，但你大可试试有没有本事游到城外。”前面的头领冷笑。
禁军增援赶来。
石羊河，子时安志阔约林家姑娘在这相见。而且顾无遥说这里是鬼市入口。安续突然想到纸条上的东西。
“你到底是男的女的？要干什么？”头领一步步紧逼。“而且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河面平静无风无浪突然泛起水波，水波再次荡起安续一头扎进水里。
“跟上！”禁军也紧跟着跳下。
哗——
安续浑身湿哒哒地冲下台阶。
砰——
一头撞在迎面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安续一抬头面前人的人面脸抹的五颜六色根本看不出谁是谁，自己的面纱在这实在低调了。
安续一边躲着后面也从水里出来的人，一边从怀里翻出过盒子。
盒子里一只通体金色的蝴蝶，蝴蝶浸泡在暗红的液体里。
安续打开盒子的同时金色的蝴蝶飞起，从盒子出来的一刻身上没了颜色，瞬间融进不点灯的鬼市。
“老板，我要买珠串，这有吗？”安续就地蹲下问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摊位。
“不知道，我是卖边防图的。”那人低却又尖到极致的声音。
安续眼里放着光：“真假的，还有这种东西。就是这玩意关我什么事。”
“要吗？”摊贩机械地问。
“保真吗？”安续起身。
摊贩压着嗓：“你要是买了，我就告诉你这个图是从那弄来的。”
“没钱，不要。”
漆黑的鬼市突然隐约一闪不起眼的微光。
“找到了。”安续满意的侧过身。
“在那！追！”追上来的禁军还跟在后面。
“老大，这人都已经进了鬼市，我们没必要跟了吧。”后面的手下不解。
“你们先回去，继续夜禁检查，我跟着。”
微光的地方是隔着两条街的中间。
“你这有珠串卖吗？”安续随机找了一个蹲下问。
“珠串要了干什么？要事业啊，我这可以帮您弄到官衙朝中，您只要入仕什么样的首饰没有？”这边已经开始推销自己的业务。
“你要珠串？”突然凑上来一个人。
“对啊，你有？”安续赶紧拉紧面纱，这人差点把自己面纱蹭掉了。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揉上肩膀，安续后肘一拳别对方挡住，曲蛮？“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城边上树林里有条路，挪开一个墓碑就是。但是个野坟场，就一个墓碑就刻了个年份。”曲蛮压着人蹲下，安续微微回头，刚刚的禁军头领还在一路找人。
“走了走了。好险。”曲蛮扭着头说。“喂，你为什么非要找这个顾无遥啊，他去哪重要吗？你就不能安安分分混着吗，就一个多月怎么难吗。”
“我就是好奇，明明说好一起的他突然单独行动到底为什么。”安续说。“你也不容易啊，你冒这么大风险是为了？”
“废话，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给我顾客交代，你可是用的人家身份捅出漏子怎么办。”
“你是要珠串？”那人又问了遍。
“对对对，珠串。”安续说。
“你要问那个什么江念的珠串？”曲蛮又冒出了后面一句，“还是安将军府祠堂你说我偷的那个珠串。”
安续没理，“你那有从墓里带出来的珠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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