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收容所

　　柯尤一连连后退，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危险。

　　“看来就是它吃了那个学生啊。”柯尤一问目光已经呆滞的张小硕，“你见过这东西吗？”

　　张小硕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不过可以问问周集，他博学多才，把所里的档案和书都看完了，应该会有所了解。”

　　“嗯，你去联系他。”

　　眼前这个东西暂时没有头绪，柯尤一让张小硕拍了个照片后就把它恢复了原状。

　　这种来历不明又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东西可不能直接暴露在普通人的眼皮子底下。

　　学校是全然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只能当面问清楚了。

　　收拾好一切后，张小硕去联系周集，柯尤一则前往校长办公室。

　　伏游和任辑和已经拿到了档案，柯尤一悄悄走过去，借着自己的灵魂状态，轻而易举地穿过他们看到了全部。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阳光的男孩子。

　　姓名：方嘉惠。

　　性别：男。

　　年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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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尤一的事情伏游已经告诉了任辑和，对此他没有出表现任何异样，只是眼底有着淡淡的忧伤。

　　担心挡到他们的视线，柯尤一扫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柯尤一垂眸，思绪飘到了远方。

　　那人跟照片上的男生截然不同，任谁都不会把二人联想到一块。

　　可那双眼睛，柯尤一一辈子也忘不掉。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跟方嘉惠明媚灿烂的双眼渐渐融合，竟出人意料的相配。

　　是昨天她在门口看见的那个男生。

　　她当时还说下次再见就要帮他，可如今是见不到了。

　　柯尤一看向对面坐着的校长。

　　校园霸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她在阴间就听过不少有关阳间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事。

　　方嘉惠的一张脸被毁的面目全非，校长绝不可能不知情。

　　她当时看得很清楚，新伤添旧伤，如果从一开始就制止的话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学生，校长甚至整个学校都是帮凶。

　　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反抗，欺负自己的人打回去就好了。

　　现在，她明白了。

　　看刚刚门外大部分家长的穿着，这些学生家中都有权有势，他们不敢告诉家长怕惹来麻烦。

　　也许他们找过老师，但老师的漠视也让他们一点点磨灭的希望。

　　她很想质问校长，在他心中学生算什么？人命比权势更重要吗？

　　但她不能，校长根本就看不到她，更不可能听见她讲话。

　　柯尤一将目光渐渐放到了伏游和任辑和身上。

　　伏游看完档案，问道：“这名学生平时有什么行为怪异的地方吗？人际关系怎么样？”

　　校长认真思索，最后摇摇头：“没有，这个学生平时不怎么跟人打交道，我对他的了解没那么深，可以问问他的班主任。”

　　伏游跟任辑和表示同意。

　　等待班主任的间隙，柯尤一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二人。

　　任辑和眼底满是震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伏游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放在桌下的拳头紧了几分。

　　柯尤一提醒他们：“等会儿人来了要是不配合，别跟她客气。”

　　没过多久，方嘉惠的班主任蒋丽匆匆忙忙地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您找我。”

　　“小蒋啊，这几位警官找你问点儿你们班学生的事情，你可要如实相告，不能有半点儿假话啊。”校长笑眯眯道。

　　在场人听出话中的意思，没有表现出什么。

　　“嗯。”

　　蒋丽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衬衣加包臀裙，不似平常的老师装扮，头发整整齐齐的梳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坐在任辑和旁边，初次面对这种情形，不免有些紧张，手心直冒汗。

　　任辑和侧过身安抚她：“别紧张，问题很简单，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

　　“你对方嘉惠了解多少呢？”

　　听到这个名字，蒋丽身体明显一愣，下意识看向校长，对上校长警告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这个孩子学习成绩很好，是年级第一，就是性格比较孤僻，平时独来独往。”

　　“可能是跟其他孩子合不来吧，毕竟我们是私立高中，学生们家境普遍比较殷实。他家境不好，交不起学费，但成绩好学校为他免学费才进来的。”

　　“也可能是他自身有问题，学校里跟他情况一样的学生不少，但人家都能跟其他学生处的来，就他不一样，特立独行的。”

　　任辑和继续问：“那你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伤啊…”蒋丽有些心虚，随后想到什么，顿时有了底气，挺起腰板，“听他自己说是不小心摔的。警察同志，你们来问他调查到什么了吗？难道是他下了什么药害了学生？”

　　“结果没出来不要随意下定论。”任辑和古怪地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方嘉惠失踪了？”

　　“失踪了！”蒋丽瞪大双眼，满脸喜色。意识到不妥，她倾吐口气，担忧道：“可能是又偷偷跑出去兼职了，我说了很多次也不听。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躺在宿舍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柯尤一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真是漏洞百出。”

　　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惊。

　　伏游起身，掏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匕首，直直地将它插进桌子上。

　　像是觉得不够有威慑力，匕首又深了几寸。

　　校长大汗淋漓，对上伏游威胁的眼神，刚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这位警官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任辑和想把他拉回座位上，奈何伏游跟个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伏游冷冷对蒋丽说：“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蒋丽被吓得语都说不利索：“我…我说的就是实话，没撒谎啊，在你们面前我哪敢说假话。”

　　“我最后再说一次。”伏游拔出匕首，刀尖冲着蒋丽，“说实话。”

　　蒋丽满脸惊恐，刀尖在视线内慢慢清晰，伏游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徘徊。

　　她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人真能做出伤人甚至杀人的事。

　　她向校长投去求救的眼神。

　　校长大着胆子开口：“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要动刀子。”

　　说完，他看向任辑和，乞求他阻止自己的同伴。

　　任辑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伏游，小声说，“坐下，还没到这步。”

　　“嗯？”

　　伏游收起刀，疑惑地问：“不是那个女的让我不客气吗？”

　　“你理解错了。”

　　“又错了？”

　　“尤一的意思是对方如果拒不交代，我们可以威胁他们，不是直接动手的意思。”

　　伏游皱着眉还是不理解：“但是这样更快。”

　　“他们是人，不是鬼，不能随意伤害。”

　　“真麻烦。”

　　柯尤一目睹一切，忍不住担忧一队的未来。

　　“他是怎么当上队长的？买的吧。”

　　照这情形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任辑和自觉理亏拉着伏游向校长和蒋丽道歉，承诺会解决一切，拉着伏游就走了。

　　柯尤一留在这里明听二人的谈话。

　　刚才观察他们的神情，明显是隐瞒了什么，她说不定能听到点有用的。

　　见二人离开，校长松了口气，瘫坐在身后的软椅上。

　　“刚才表现的不错。”

　　被夸奖的蒋丽笑容转瞬即逝，她面色犹豫，最后还是开口：“他们刚才踢到方嘉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校长无所谓道：“发现又怎样，整座学校谁敢说实话。”

　　他眼中狠厉一闪而过，“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要是被查出来他们一个也没有逃不掉。”

　　“刚刚他们不是说方嘉惠失踪了，现在都没回来没准儿是死外边了，这样最好，他死了，我们做的事就不会暴露。”

　　蒋丽还是担心，“可您不是说今天这事根那种东西有关吗？万一…”

　　“没有万一。”校长轻蔑地看了眼蒋丽，“你还怕这种东西？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一些骗子招摇撞骗罢了，关键是警察信了，还把他们推过来，我们当然要装得像点儿了。”

　　“演的倒是挺真。我有个医生朋友告诉我学生们近期压力太大，睡眠不好，喝多了学校发的助眠汤，等他们睡够了就醒了。要是真有事他们就不只是昏睡了。”

　　蒋丽这才放心，心下积攒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起身走到校长身边，手缠上校长的脖颈顺势坐下。

　　“你最近都没来找人家。”

　　校长色迷迷地盯着蒋丽提前揭开扣子的胸口。

　　“事情太多，这就来补偿你。”

　　后面的画面少儿不宜，柯尤一捂着眼睛满脸无语地退了出去。

　　校长都五十好几快六十多了，虽说能看出有健身和平时抱保养的成果，看不出真实年龄，但心里真不会有芥蒂吗？

　　她也真是饿了。

　　一想到之前她心疼校长，还在他面前说那种话，柯尤一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还好校长看不见。

　　柯尤一离开办公室再次来到操场。

　　那场景辣眼，但收获不小。

　　学校确实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貌似不只是维护霸凌的学生，还有其他的事。

　　而这件事，被方嘉惠发现了，所以才会说出他死了最好，这样他们做的事就不会暴露这样的话。

　　“这所学校不简单啊…”

　　“老大！”

　　张小硕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抬眸，张小硕正在她正对面向她招手。

　　张小硕跑过来，在她身前站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周集说他也不知道不清楚七芒星的事，但他可以向所长申请一些古籍，看那里面有没有线索。”

　　“你不是说所里的书他都看完了吗？”

　　“额…夸张手法啦。”

　　柯尤一摆摆手：“算了。现在学校这边提供不出有效线索，你问问那两个人接下来怎么办。”

　　“好的。”

　　张小硕拿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

　　“任哥说等晚上。”

　　“在夜晚，恶灵就会现身，到时候用我们特质的收容器回收就行啦。”

　　柯尤一不解：“既然能在晚上行动，那白天问来问去是干什么？”

　　“每个恶灵生前都有在意的人或事，知道这些后就能利用他们击溃恶灵内心的防线，在他们最脆弱快速地收容他们，这也是每次在正式行动前了解恶灵身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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