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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池
于影青对自己学艺不精,连累到温岭感到非常愧疚,有点无措。
温岭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你这得赔我啊!”
“怎么赔?”
“你之后要定期给我送酒上来,而且必须保证不能被人发现。”
于影青点点头,“好。”
温岭仔细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不行不行,还是太冒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你欠我的,先记着,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讲。”
“也好。”
温岭挣扎着要站起来,于影青连忙扶着他的胳膊。
“来来来,你继续练,这次注意稳住重心,别再摔了。”
于影青再次尝试,虽然在剑上仍然晃晃悠悠的,但好歹御剑飞行已经初具形态了。
于影青绕着峰顶飞了一圈,落地后,兴奋地说:“我学会了!”
温岭点点头,“悟性不错,虽然跟我相比还有差距。之后再多加练习,相信不久,在这一门功课上,你就可以跟为师比肩了。”
“怎么?温师兄想做我师父?”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好了,你既然基本掌握了御剑飞行,那咱们现在去灵池感受感受?”
温岭说着,就领着于影青向灵池走去。
栖云峰的灵池清澈见底,距离温岭的茅草屋没多远,周围绿树成荫,清幽非常。
温岭一脸凝重地站在池边,等了一会儿,才终于踏入水中。
灵池并不很深,快到温岭胸口位置。
于影青也跟着温岭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下到水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无抱海长老讲的那种痛感。
温岭看到她脸上诧异的神色,便猜到她在想什么,说道:“你运功试试呢?”
于影青一运功,传说中的疼痛如期而至——确实犹如无数把刀剑同时反复刺穿身体,忍不住喊出声来,于是赶忙停止运功,但是那种痛感并没有随着运功的停止而立马停止,而是慢慢地缓解。
于影青喘着粗气,刚刚痛感袭来瞬间而挣扎溅起来的水花扬了自己一脸,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于影青抬起头,看到温岭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样,这里名不虚传吧?”
于影青点点头。
“正好御剑飞行你也学得差不多了,等疼痛缓解得差不多了,就下山吧。不过别忘了你刚刚可是欠了我一个心愿。”
“谁说我要下山了?”于影青说着又继续运起功来,疼痛让于影青五官都要扭在一起,但这次她却一声都没吭。
片刻之后,于影青大喘着粗气,脸上已经分不清是之前溅上去的水花,还是汗水。
于影青静静地等待这一次疼痛慢慢过去,就立马又开始运功修行。
温岭就在一边沉默地看着,眼神复杂——钦佩、意外、好奇,缓缓叹了口气后,便也开始运功修行。
熟悉的感觉瞬间回来了——痛不欲生。挺住,再坚持一会儿……不行,意识有点模糊了……
温岭立刻停止运功,也开始大口地喘着气。
“我以为师兄要喊破嗓子呢。”于影青在一旁虚弱地说道。
温岭苦笑了一下。
“师兄连这种疼痛都能忍受,为什么之前薛大夫给你拔箭的时候忍不了?”
“小时候在这里运功的时候,也是会喊到嗓子彻底哑掉。不过有一次,被来检查我有没有偷懒的师父碰到了。师父说如果我连这种程度的痛都忍不了,能成什么大事。从那以后,我就尽量忍下来了。再说师父不会来医馆看我,所以疼当然就喊咯。”
“怪不得。”
两人就这样在灵池中泡了半个时辰。温岭率先爬上岸边,像条死鱼一样在地上躺着。于影青也紧随其后,躺在一旁。
温岭慢慢地缓过劲儿,支棱起来,“师妹,你还行吗?”
于影青摆摆手,“没什么不行的。”
“这么说于师妹是要待到我下山的那天?”温岭虽然说的是一句问句,但语气却非常平铺直叙,显然已经知晓了答案。
“当然。”于影青刚刚试着运行了一□□内的灵力,发现确实精进不少——灵池果然名不虚传,以深厚的灵力为基础,修炼起其他法术就容易了,距离杀掉灵智真人也又近了一步。
温岭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说:“于师妹,你是不是没带干衣服上来?”
于影青说:“出发得着急,我忘了。”
“那你……怎么办?一直穿着湿衣服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先换件我的外衣,再下山?”
于影青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错,借力温岭这条路还有希望。
“好啊,多谢师兄了!”
两人回到茅草屋,换完衣服出来。
温岭看着自己衣服在于影青身上肥肥大大的样子有点滑稽,不禁笑了起来。
于影青低头看看自己,好奇地问道:“就这么好笑吗?还可以吧?”
“嗯,还是好看的。”温岭说完这句话后,给自己吓了一跳,我刚刚是夸了于师妹好看?我在说什么呢?虽然她确实挺好看的……
于影青笑了笑。很好,温岭已经能觉得我好看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感到有人在一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回头就见程晨左手拎着米袋,右肩背着箩筐,神情略显尴尬。
温岭一阵汗颜——怎么每次于师妹换上我的衣服都能被程师兄看到。
于影青倒是无比坦然,笑着说:“程师兄,你带了什么来?”
程晨连忙说:“一些青菜、猪肉而已,哦,还有米。”
程晨说着将东西放在茅屋里,讪讪地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不打扰了。”
温岭佯装坦然地拍拍程晨肩膀,“师兄这是哪来的话,有什么打扰的。”
“程师兄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于影青邀请道。
程晨摆摆手,“免了免了,我还有点事情,师弟,我七天以后的午时会再来,这个时间你一定记一下。”
温岭刚想说“这有什么可记的”,一下反应过来程晨的潜台词,不由得更感尴尬,“不是……师兄……那个……其实吧……”
于影青接过话头,“好的,程师兄,我记下了。”
程晨连说了几声“好”,赶忙御剑飞下了山。
温岭刚想跟于影青说点“程师兄这个人真是容易多想”什么的,就被于影青一句“等下青菜炒肉如何?”给打断了。
温岭转念一想,颇觉自己还不如于师妹大气,不禁自嘲一笑,说了声:“都听你的。我打下手,你掌勺?”
“师兄之前在这儿生活竟然还没把厨艺练出来?”
“我主打一个能熟就行,你要是能接受,那就我来做饭。”
“……还是我来吧。”
两人配合倒也默契,不一会儿就都做好了。
温岭尝了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师妹果然有一手!”
两人坐定,边吃边聊起来。
“师妹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我娘亲。”
“你爹爹真有福气。”
“不,他没有。”于影青淡漠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温岭小心翼翼地说。
“他跟我娘亲成亲后没几年,就在打仗的时候死掉了。”
“对不起……”
“没关系。师兄的家人呢?”
“我……无父无母,若不是那年师父从街上把我捡回来,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于影青点点头,一下子想通了不少事情,就比如,为什么温岭如此听灵智真人的话。
“师兄之前是每年都会来这里修炼吗?”
“从十岁开始,一直到十九岁,每年都要待三个月。之后,师父看我修为已排在同辈第一,就没再让我来了。小时候特别逗,我怕自己疼得晕过去,淹死在水里,还要用长绳一端绑住自已,一端绑在树上,这样若真晕过去,也不至于滑落水中。”
“师兄小时候真是吃苦了。”
温岭一愣,想起这么多年师父对于自己付出几乎从未表示过关怀,只有自己修为暂时达到他的期望才能得到一句“还可以”,当然接下来基本都会加一句,“但还不够,还要继续精进才行”。
温岭清了一下嗓子,问道:“师妹小时候过得还好吗?”
“不好。娘亲在爹爹去世后不久,忧思成疾,没过几年也走了。我小时候没少因为没爹没娘被其他小孩欺负,还好养父母对我还不错,拉扯我长大。”
于影青不禁回想起了那天自己正在院中喂鸡。
草长莺飞,阳光正好,她想起了儿时少有的快乐时光。
忽然听到有人唤她名字,一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斗篷,将半张脸都掩盖在帽子之下的男人走了进来。
“师父,您怎么来了!?”
飞仙门掌门清阳真人边走,边说:“屋里说话。”
两人进到屋中。
清阳真人掀掉帽子,说:“影青,过几天,天玄派就要招纳新弟子了。”
于影青微微一愣,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机会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是,师父。”
清阳真人叹了口气,说:“孩子,一定要去吗?”
“师父,他杀了我爹爹,害死我娘亲,我必须去杀了这个人的。”
清阳真人一脸亏欠地说:“为了你有朝一日能顺利潜入天玄派,这么多年,你一直被养在本派之外,为师也无法传授你本派功法……此行凶险,万万小心!”
“师父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这个护身镯,你带上,关键时刻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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