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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陶泽铭端正的坐在木桌旁,一笔一划地写着今早记下的课业。
“咕咕~”
枯木上,猫头鹰转动眼睛,好奇地窥探着窗内的光景。
“甘遂,泻肾脏风湿下注,脚气肿痛生疮,同木鳖子入猪肾煨食,取利。”
“莸草,湿痹脚气尿少,同小豆煮食。”
抚摸胡须的老人吹吹茶杯里的热气,朦朦胧胧地隐去眉眼。
月至中天,本是万般静谧。
却不料一阵尖锐的咆哮划开夜空,随即是惊鸟出巢的高啼。
速速推开门扉,只见远方的山脚火光冲天,乌烟弥漫,震得人心里发嘘。
“师傅!发生了什么?!”
陶泽铭抛下纸笔,稚嫩的脸上映着红光,不安地看向老者。
密林之上,数道黑影飞出,划破黑夜与赤烈焰的边界。
李博仁望着远处的火光,久久才发出声
“这世间怕是要不太平了……”
隔了几座矮山,听见声响的付朝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神行千里,不留一息。
迎着风,周围景物已成虚影,莫名的付朝有些许烦躁。
只希望那黑牛别出什么事。
山洞里的黑衣青年微愣片刻,随即背起长剑,奔向那混乱之处。
血肉模糊,难辨人形的肉块随意撒落在焦土上,扑鼻的腥气把空间凝稠,动作变得愈发迟缓。
黑牛油光发亮的皮毛早已染上血污,不规则的抓痕下是尚淌着鲜血的骨肉,白骨从脊背上穿出,但它仍在喘息。
平日里湿润的鼻头正喘着粗气,嘴下死死咬着一团黑影 。
“哞…”
口中发出低吼,它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陶泽铭那小子还说要带李家铺子的乳酪膏过来,那滋味自己可是盼了许久!
大黑牛忍不住在心地低骂一声,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再不来,你牛爷爷就真的要下地府了啊!
付朝!!
混蛋!
“哞!”
血色与黑夜交织,却突兀的被一道白光划破,凝稠的空间不再隔离于世,泛着荧光的身影出现
抬手将被黑牛牵制的黑影收入瓷瓶,只余下那家伙最后尖锐的嘶吼。
“抱歉,破阵花了些时间。”
俯下身去触碰黑牛身上狰狞的伤口,转眼之间莹莹白光包便裹住它的身躯,伤口在飞速愈合。
白骨归位,血肉复生,大黑牛的头越来越沉,一点一点地归入梦乡。
至于瓷瓶里的黑影?
自然在追溯法术下老实交代清楚了事件的始末。
原来是那隔了几座山头的古墓在暴雨后塌了个洞出来,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墓里的尸体染上煞气,变成了活尸。
这还不是一般的活尸,不怕阳光,不惧烈焰,短短一夜就将周围的活物屠了个净。
它饥饿之下,寻着生气来到青仙峰附近,虐杀了一队行商后被大黑牛发现,大黑牛拼命搏杀确不敌对方,危急关头付朝出现,险之又险的把活尸封印。
具体为什么那煞气会出现,付朝得去那处古庙看看,但是当务之急是检查周围有没有漏网之鱼,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煞气只催生出了这一个活尸。
远处,冲天的火光已经在付朝唤来的细雨中浇灭,只余下泥泞的地面和挥散不去的焦炭味。
碎肉沾染上泥点,血迹融入土地。
一切都会新生,只是远方的妇人等不回家信,那篱笆旁戏耍的孩童见不到许诺好的蜜糖罢了。
付朝别过脸,总该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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