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苑

　　“啊？不是啊？抱歉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傍晚出去是要干嘛呀？”

　　“赚点钱，还有……别的事。”

　　“那我跟着你，也不碍事吧？”

　　“为什么要跟着？我也是成年体，能做的事比你多。”幸月逸语气依旧冷硬，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游日懒得跟他掰扯，既然人不愿意，也只能放弃：“是是是，确实比我厉害，我就是个普通人，哪能跟你比。”

　　“你是普通人？那为什么会在这？你到底是谁？”幸月逸突然拔高语气，审问的架势把游日问得一愣。

　　“我当然是普通人啊，你想什么呢？”游日有点烦躁，“我这么普通，就是运气好点，才住进来的而已。”——心里却偷着乐：还好姜楠这“后台”够硬，不然哪来这么刺激的异世界冒险。

　　幸月逸盯着他，满眼都是怀疑，却没再追问——总有一天，能看出他的破绽。

　　看着幸月逸默默走远的背影，游日自嘲地笑了笑：“妖怪了不起啊？我是人类我自豪，还是中华民族的人呢！”嘴上不服气，心里却嘀咕：真是个问题儿童。

　　他“哼”了一声转身上楼，躺在沙发上琢磨咖啡店的名字。翻着网上的建议，突然眼前一亮：“日新月异？这名字不错！就说寓意‘每天都有新变化’，好糊弄过去。”游日点点头，暗夸自己聪明，赶紧把名字发给白琢如。等了好一会儿，收到一个“OK”的回复，才放心放下手机睡了。

　　第二天一早，游日惦记着快递，赶紧下楼去取。快递堆得老高，大家都想偷懒，有几个妖偷偷施法变了身形——有的从快递缝里冒脑袋，有的伸长脖子够快递，游日在这儿跟进了原始丛林似的，也就比在丛林里能活着出来强点，没少被吓着，又不敢说什么。

　　拿到自己的床单被套，游日开心得不行，抱着骑上小电驴往回赶。回去洗干净，晾在向阳的地方，这么大的太阳，应该很快就能干。

　　“对了，我现在也算公司员工了，用不用打卡啊？”游日突然想起这事。

　　刚好池温打着哈欠出来，游日赶紧抓住他问：“公司上班用不用打卡啊？”

　　“不用，”池温揉着眼睛，显然没睡醒，“我们又不搞市场竞争，有自己的圈子。真要找你做事，自然会麻烦你。”——毕竟也是天庭“老员工”，早习惯这种自由模式了。

　　游日松了口气，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自己开了店，还领什么工资？”

　　他把热好的豆浆包子摆上桌：“今天就吃这个，我下去看看咖啡店装得怎么样了。”

　　“嗯……”池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游日看着都想管管他的作息，又想起人家是妖兽，扛造，也就没多嘴。

　　到了楼下，游日眼睛都亮了：“哇塞，也太高级了！”咖啡店刚好在转角，旁边就是商场和写字楼，“这不得赚翻了？霸总小说里男女主在咖啡厅偶遇的剧情，以后说不定天天能看见！”——要是现在能见到白琢如，他肯定当第一助攻：什么人仙殊途，他俩明明是天仙绝配！

　　走进店里，复古风的装修特别对味，窗外景色好，店里空间也大，连天花板都爬满了绿植。“我去，连这都想到了？”游日凑近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些绿植肯定施了法，不用打理，白泽果然考虑周到。”——难道是请了狸力？那可是出了名的土木大师，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游日站在柜台前，嘴里不停念叨“完美”“厉害”，才想起正事，拿出白琢如给的清单开始清点。哼着歌收拾时，突然听见“咩咩”的叫声，他心里一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回头一看，一只老鼠正盯着他，见他回头，还兴冲冲地跑过来。游日吓得尖叫着躲开，那老鼠却跟开了窍似的，就追着他不放。“走开啊！再过来我拿扫把了！”——他不是怕老鼠，是这老鼠长了翅膀，还会学羊叫！

　　游日一下跳到柜台上，老鼠却歪着脑袋看他，眼神透着古怪。游日更怕了：以前一跺脚老鼠就跑，怎么这儿的老鼠还成精了？

　　突然，老鼠“嘭”地变了模样，成了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胡须，老鼠耳朵耷拉着，尾巴藏在身后，翅膀收在背上。

　　“你好呀！我是你的监护人！”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

　　“什么鬼？我是人类，你是妖怪，怎么就成我监护人了？”游日彻底懵了——还真成精了！

　　“什么妖怪呀，我是异兽，叫寓鸟，你可以叫我小寓。”小姑娘有点委屈，“《山海经》里都有记载，你怎么不知道呀？不过我知道你，为了找你，我在人界待了……五十年呢！”见游日惊讶，又赶紧补充，“其实就五十天啦，我趁机玩了挺久，时空里能看见好多事，就是通道没修好，来晚了。”

　　游日没力气跟她犟——昨天被幸月逸审了半天，早就累了，只能慢慢接受。“那……小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呀？”——他可没姜楠那见识，知道的都是课本里的皮毛。

　　“保护你呀！有我在，没人能害你。”小寓越说越兴奋，“但你得把我带在身边，不然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我五十年没说话了，憋坏了！”

　　游日差点感动哭了：“这肯定是姜楠的主意，真是好兄弟！”

　　刚出来，就收到大学舍友的消息，让他去接一下。游日才想起，这里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进的，自己登记过，才能自由出入。跟小寓说好后，俩人就往门口走。

　　保安看见小寓，皱着眉问：“你是谁？”

　　“我是寓鸟啊！怎么没人认识我？”小寓有点急，“我还特意留了特征，就是还没办身份证明。”——现在连寓鸟都没人记得了吗？

　　保安点点头，放他们出去。一见到李煜煜，对方就咋咋呼呼：“天啊！还有这么个地方？姜楠这是发达了啊！游游，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游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自己是意外来的。可这话根本没人信——他们一进来，就看见有异兽在天上飞，还有人头蛇尾的姐姐带着小孩买东西，没一个像“人”的。

　　宋艾渊眼睛都亮了：“这也太有灵感了！又能写新东西了！”——他看着是个社畜，其实是全职作家，最近正卡文低谷。

　　“别想了，这里的事不能往外说，小心被公司的人‘处理’了。”游日半开玩笑，心里却没底——姜楠说的那些，他就记住“白泽是姜楠男朋友”“姜楠有特殊血统”，其他都没听清。

　　宋艾渊咽了口口水，却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游日有点担心：就算是作家，面对神话里的角色，也该有点敬畏心吧？

　　没多久，姜楠来了，还带了个男生，介绍说叫方格——是姜楠的发小，也是把姜楠引去山海界的“始作俑者”，早就知情。

　　“我先跟大家解释下，小寓她……”姜楠无奈地笑了笑，这几天净忙着给人解释了，“山海界的异兽都有自己的职责，不好随便拉来帮忙，所以才让小寓来的。”

　　宋艾渊立刻接话：“所以我负责文案和设计？行啊，我可以住这儿，也可以住自己家——住这儿灵感肯定更多！”

　　姜楠拍了拍手：“就等你这话！我还以为你会嫌这儿怪呢，看来还是老样子，理智又毒舌。”

　　李煜煜也凑过来：“本来想回家接家里的生意，结果被我爸妈赶出来了，说让我自己闯闯。你们也知道，我专业分最低，毕业就忘得差不多了……”——其实他大学就开始帮家里打理生意，早练出来了，就是爱装怂。

　　“我当然信你，不然怎么会叫你来？”姜楠开始安排，“小寓特殊，得一直跟着游日。”

　　小寓立刻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一会儿大家都去公司，小寓你跟白琢如去办身份证明——就是我们这儿的‘身份证’，得给你取个人类名字。”姜楠犯了难，想给小姑娘取个好听点的，能让她自信点。

　　他拉了拉白琢如的手，撒娇似的：“你来吧，你取的名字肯定好。”

　　白琢如看向小寓：“你是寓鸟，在族群里排行老几？”——寓鸟从不是单个存在，而是一整个族群。

　　小寓能感觉到白琢如很厉害，赶紧回答：“老大！”

　　姜楠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就小寓一个。

　　“寓鸟一族源自虢山，传说里没有隶属，就按老家的地名取吧，叫缑寓怎么样？”白琢如看向小寓。

　　姜楠先反应过来：“缑？我还以为是勾玉的‘勾’呢，挺好的，比我想的强。”

　　小寓使劲点头：“好听！我们族群以前都没名字，统称寓鸟，其他兄弟姐妹还小，没法出来帮忙。”

　　白琢如突然挑眉：“耳鼠一族的人都在吗？”

　　“在啊！我们是好朋友！”小寓单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

　　“本来想抓一只给姜楠煲汤，喝了能百毒不侵。”白琢如面无表情地说出这话，语气跟说“今天吃什么”似的。

　　小寓吓得尖牙都露出来了：“啊！不行！”

　　姜楠也急了：“你怎么回事啊？那都是活生生的异兽，你还想给我煲汤喝？”

　　白琢如看着他俩紧张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说：“开玩笑的，没看出来吗？”——其实他还真动过这念头。

　　姜楠疯狂摇头，小寓更是吓得不敢看白琢如——这人怎么能面无表情地说这么残忍的话？

　　之后大家分头行动，姜楠这“关系户”办事就是快，几乎畅通无阻。虽然听着不公平，但换个人去跟羲和、神农、西王母那几位大神要认证试试，根本不可能——这些还是姜楠婉拒了不少特殊待遇后的结果。

　　李煜煜、宋艾渊和方格被安排住在一区的小区房，本来游日也能分到，可当初是他自己去办的手续，没提这事。不过游日也不想换，现在跟池温、戏器、幸月逸住一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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