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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那日,安乐公主赐婚武崇训。
百姓中传,皇上与皇后对安乐公主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这个说法,也对,也不对。听其所欲,可惜,我从未对父皇母后有所要求,允许?既无要求何来拒绝?不过,他们真的最宠我,也许,是为了弥补我出生时只用缕衫包裹的亏欠。母后曾对我说,你知道吗,裹儿,那时的你啊,小小的瘦瘦的,搂在我的怀中,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我俩的命啊,是连在一起的。母亲一语成戬,我们俩的命,果真连在一起的。
成亲那日,我看着那个挑开我红盖头的那张清俊的脸的主人,并没有欣喜,而是看着红烛流下的泪,一如心中的凄凉。
我不爱他,他应该也知道,他对始终谦恭顺从,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相敬如宾。我平日就抱着一台瑶琴坐在碧绿的池水前,抚琴,看翩跹的落花,始终平静没有波澜,而他,武崇训,他很奇怪,我并没有对他有所管束,但是他却改变了很多,他不再出去一掷千金,寻欢作乐,或者出入宫中,与宫女调笑,他就常常在府中,坐在亭榭之中,听我抚琴。
八个月后,我早产,诞下一个男婴。崇训怀抱着孩子,紧紧握住我的手,喜极而泣,对我说:“裹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我看着那张激动不自持的脸,裹儿?他,叫的是裹儿?他总是称我为公主,可是,现在,他口中的竟是裹儿?这时,我才觉得,我真正嫁给了他。关于我的早产,民间自有说法,可是我不管,我嫁给崇训时,父皇母后为了弥补我幼年时受过的苦楚,将婚礼办得华丽奢华,引起朝中诸多大臣的不满,那时我的下嫁,已有诸多不入耳的传言,我早已听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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