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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
花洒开关被拧开,水哗啦流出,刚开始是冷的,等待它慢慢变热的几秒钟时间,温星让开到一边,走到了洗手台前。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清瘦,肤色冷白,略长的发丝十分凌乱,有一缕垂到了微微凹陷的锁骨处,正好落在一片暧昧的红痕上。
温星拿起梳子,简单地梳了梳头发。
他的头发比原先长了挺多,洗起来也更费事些,为了防止打结,他会在洗之前先梳理通顺。
一只修长的手从旁边伸出,抢过了梳子,温星手中一空。
“哥,我帮你。”应晚声自告奋勇道。
应晚声兴冲冲地捏着梳子跃跃欲试,温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垂着眼:“你怎么不连洗也一起帮我得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应晚声给他梳着头发点了下头,直接应下:“好啊。”
“……”温星睁开眼扭头看着他,脸上表情直白地写着“你认真的吗”。
“当然了。”应晚声握着他的一缕头发,“你这头发是我当初让留的,我当然要负责洗了。”
正如昨天温星对方浩所说,温星会把头发留长,是因为应晚声的提议。应晚声不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人,如果不是他工作总是要去外地拍戏,他甚至想天天亲力亲为帮温星洗头发。
温星:“……”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他很怕被应晚声薅秃——从他男朋友做饭的水平以及其他方面的家务能力来推测,这种担忧不是毫无道理的。
但应晚声非要帮他洗。
“好吧,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试试。”温星暂时把脑袋交给了他,决定感觉一不对劲就叫停。
应晚声把梳子放回去,柔顺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过,他自卖自夸道:“包您满意。”
他转过身把花洒取了下来,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给温星冲水,将他的头发打湿。
水流顺着额头淌下,温星闭上了眼睛。
湿透的额发被撩向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应晚声挤了洗发水,在手心揉搓,打成雪白泡沫,然后轻轻按住了温星的脑袋。
应晚声比温星高半个头,他低头刚好能看到温星的发旋,给他洗头并不困难。
温星感到指腹在他的发丝间流连,在头皮上轻轻按压,应晚声居然意外地洗得还行。
反正比他的厨艺好多了。
“先生,这个力度您还满意吗?”应晚声问。
“可以。”
应晚声看着温星乖乖站在他面前,让他洗的样子,忽然就理解了那些小女孩为什么爱玩洋娃娃。以前只觉得无聊,给个娃娃扎头发换衣服,有什么意思?但现在看来,真的挺有意思的。
“先生,还需要其他服务吗?”应晚声拿起花洒给温星冲头发,“身体我也可以帮你洗的哦,洗完澡,我还可以帮你擦干、穿衣服、修剪指甲、涂身体乳,一条龙服务~”
温星:“……”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只狗狗被宠物店店员清洗并烘干,然后养护毛发的画面。
应晚声拖长声音,补充一句:“哦——如果需要其他特殊服务,也是可以的哦。”
温星:“……”
不能怪他想歪,他男朋友这个意味深长的语气和暧昧的表情,明显就是那个意思。
水声哗然,浴室里白气蒸腾弥漫,本就有些闷,再加上应晚声高大的身躯把空间占去许多,微微朝他低下的脸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无端危险,很有压迫感。
温星有点腿软,光是沐浴在这样的眼神里,好像就又被折腾了一番,他觉得身体的酸痛感又加重了。
“……算了吧。”温星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却已经抵上了墙壁,无路再退,“我无福消受。”
“为什么!”应晚声的脸垮了,瞬间委屈。
温星想了想,还是直说了——反正不直说他男朋友也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觉得快被你弄死在床上了。”
应晚声:“……”
“真的吗?”
果然,说了实话,应晚声就立刻不再闹了,他露出惊讶又抱歉的神色:“……让我看看,需要上药吗?”
“……那倒不用。”
只是精力跟不上,并不是真被弄成残疾了。而且应晚声又不是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了,技术也并不差。
被弄死在床上,显然用了夸张手法。
但应晚声却很较真,非要检查一下,温星试图婉拒,还是拗不过他,被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通。
应晚声确认他真的没有受伤,才罢休。
只是身体检查也够累人的,温星竖着进浴室,横着出来——被应晚声裹了件浴袍打横抱出来的。
应晚声对芭比娃娃的游戏正在兴头上,他不让温星自己来,非要亲手给他吹头发。
温星无语,但在这些小事上也乐意顺着他。
吹风机呼啦作响,温星盘腿坐在床沿,发丝被身后一只手虚虚拢着,在半空中飞舞。
“你最近不用进组吗?”温星忽然问。
电吹风工作的声音太响,应晚声没听清,吹完了关掉才又问了一遍:“什么?”
平心而论,应晚声的服务还真不错,温星的黑发垂落下来,蓬松柔软干净,散发着洗发露味道——他们最近用的是栀子花香味的洗发水。
“你最近不拍戏?”温星回过头,想起什么,“对了,昨天那个试镜,怎么样?”
“没戏。”应晚声摊了摊手,把金主爸爸直接敲定了角色的事说了。
“啊……”温星一怔,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应晚声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让他以为这次试镜肯定势在必得,所以才这么问,现在,他有点懊恼,感觉问了不该问的。
但应晚声倒是无所谓。他心态好极了,而且受挫也不是一回两回,这些事他早已习惯并有所预料了。
“没事,就当休假咯。”应晚声说,“下个戏应该在年底,这段时间我正好可以在家陪着你嘛。”
本以为一定能拿下《长安月下》这个饼,陈然给应晚声接的下一个戏是个网剧的男二,十二月才开机。
但现在才七月。
温星:“……”
休假,休半年吗?
温星并不是嫌弃自己男朋友在家半年不工作,只是担心这半年自己的身体是否会被使用过度。
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吗?在他这儿怎么就不适用了呢。
“怎么?”应晚声敏锐地察觉到了温星的言外之意,“哥,你是想希望我赶紧进组的意思吗?你不想我在家陪你吗?”
温星:“当然不是。”
他们在一起两年多,毕业之后同居的时间也有一年,可是认真算起来,他们住在一起的时间才一个多月——应晚声拍戏总是在外地,回来的时候温星也有可能出差,两人聚少离多。
像现在这样能天天在一起的时间着实很少,所以之前的x生活频率完全没有最近高。
在这种事上扭捏害羞是没用的,温星觉得还是把事情摊开来跟应晚声实话实说了,告诉他自己的承受能力有限。
“好、吧。”应晚声鼓腮,“那我改嘛,以后不连着两天都做了嘛。”
温星点点头。
看吧,他男朋友还是很好商量的,要真是个一点道理不讲的巨婴,就算这张脸长得再好看,他也不可能受得了。
“那亲亲,亲亲可以了吧。”应晚声贴过来,像个跟家长要补偿的小孩。
不是那种正经的亲法,不是充满欲望的,但也不是干净纯情的——应晚声纯粹就是想闹他,薄薄的嘴唇贴在温星的唇角,烦人地蹭来蹭去,把唇边的一小片皮肤都磨红了,又舔了舔,像小狗对主人吐舌头示好。
温星觉得痒,很轻地笑了一声。
“喂,你刚才给我涂了面霜,停,别把化学物质吃进去了。”
应晚声转而叼起温星的一缕发丝,含糊道:“死不了。”
温星被气笑,从他口中抢回自己的头发:“别太过分,几岁了你。”
幸福地打闹片刻,温星在应晚声的摆弄之下脱了浴袍,换了居家服,这场芭比娃娃的游戏才告一段落——其实应晚声还想帮温星绑头发,看他昨天晚上扎的那个小揪很可爱,想要照猫画虎复刻一个,但温星在家很凉快,并不想扎头发,应晚声才悻悻把皮筋撸回手腕上。
他注视着温星的模样,过了一会儿,觉得小揪有小揪的可爱,散发有散发的漂亮。
温星说:“你今天不是干活很积极吗?去买菜吧。”
今天两人都在家,他们并不是很喜欢去外面餐厅,温星还是选择在家里自己做饭,而做饭的,已经承担了掌勺重任,就自然不负责买菜和洗碗的部分了。
应晚声:“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哥?”
两个人手挽手一起买菜逛超市,也是应晚声想象的已婚生活的经典场景之一。
“你一个人拎不动吗?”温星拍拍应晚声的脑袋,“乖,自己去,我在家把饭先煮上等你回来。”
天气太热,温星懒得动,刚洗好澡,也不想又挂一身汗回来,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大夏天穿高领,但更不想露着脖子上浓淡错落的吻痕去菜市场。
他拒绝出门买菜的理由是正当且充分的。
应晚声:“……”
好吧,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有漂亮老婆煮好饭等着,也是他想象的另一已婚生活的经典场景。
他们又花了将近半小时讨论今天吃什么,然后敲定要买的菜的清单,温星专门在应晚声的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个list,以免这个料理白痴忘记,一切准备就绪,应晚声才换衣服出发。
出门的时候,温星又被恶狠狠亲了一下。
已经不是早安吻了,离晚上也还差得远,这不早不晚不年不节的时间……不过要是他真那么问了,应晚声说不定会自己发明出“早午吻”、“下午茶吻”那种离谱的东西。
“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啊。”温星目送他男朋友提着购物袋离开,关门时嘀咕,“这个家伙。”
应晚声哼着歌,脚步轻快,拿手机翻出备忘录看他男朋友给他写的列表,正走到小区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朝对面看去。
街对面,昨晚那辆黑色的库里南还停在那里,挪都没挪一寸。
应晚声:“……”
不是,这么一晚上,都没人给他贴张条吗?这一片的交警都是干什么吃的?
白天的行人更多了,每个人路过时要多看一眼,黑色库里南饱受注目。
应晚声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生得五官锋利英挺,又那么高,在人海里鹤立鸡群跟呼吸一样简单,一旦表情一变,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从阳光开朗的大狗狗秒变莫挨老子的酷哥。
他扭头就走。
这小区附近基础设施是很全的,菜场很近,但应晚声为了避开不想看到的东西,绕路而行,多花了好些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把东西买齐,再走回来,又是一番费事。
回来的时候,黑色库里南还是在那里。
“……”
有完没完,阴魂不散是吧?
应晚声提着装满肉菜的袋子,心想要不要去雍和宫找个大师来把这玩意儿超度了。
太烦人了。
正这么想着,那黑色库里南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国字脸男人从车里出来,径直快步走到应晚声的面前。
“小应先生。”国字脸身体前倾,冲应晚声鞠了个躬,毕恭毕敬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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