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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二天等麦麦醒来，姬长平已经去校场练功了。
麦麦心想事成，她认真梳了个单螺头，又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翠绿色襦裙，高高兴兴地去厨房为姬长平做早饭。
刚出卧室就碰到了朱嬷嬷同另外几个婆子，对方笑盈盈地向她道了个万福：“恭喜姑娘开脸了。”
麦麦清脆地回道：“谢谢几位大姨，我去给殿下做饭。”
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开。
“哎……”朱嬷嬷想叫住她，想了想又作了罢。
照老规矩，小主子被收房的第二天都是要给下人赏钱的，麦麦没人教，自然不知道。
没多久姬长平练功回来，沐浴更衣，用发带松松散散地系了头发，换了条粉色薄纱襦裙坐到桌前看书。
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朱嬷嬷端了杯热茶上来：“仗都打完了，殿下要多休息。”
姬长平接过青瓷茶碗：“无妨。”
朱嬷嬷问：“请殿下示下，给田姑娘什么分例？”
姬长平是终生不嫁的镇国公主，府中内人的位份自然是参照亲王府中的。
姬长平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给她庶妃分例。”
朱嬷嬷脱口而出：“殿下不可，虽然殿下是女子，但您也要颜面的。田姑娘是被人休弃的弃妇，若是给她庶妃份例，殿下怕是要被人议论笑话。”
姬长平放下茶碗：“她不顾世人指指点点，愿意服侍本座，本座自然要好好待她的。”
朱嬷嬷一撇嘴：“殿下把人想得太好了，不赖着殿下，她一个弃妇，早进修真院当暗娼了。”
闻言，姬长平沉默了片刻才问：“朱嬷嬷，你当年服侍过母妃吧？”
朱嬷嬷笑开了花：“当年我专职服侍太妃娘娘沐浴，想不到殿下还记得。”
姬长平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金瓜子递给她：“麦麦不懂事，这几年她多亏你照拂，辛苦了。”
心思完全被姬长平看穿，朱嬷嬷有些尴尬。她赶紧跪下，伸手接过金瓜子：“谢殿下赏赐。”
姬长平拿起书，貌似不经意地问，“本座的幽州白瓷杯呢？喝茶不用幽州白瓷杯，怎么看茶舞？”
朱嬷嬷差点没捧住手里的金瓜子，慌忙道：“杯子收起来了，老奴这就去找。”
“记住，我不想家里像宫里一样乱，以后麦麦也是你们的主子，退下吧。”姬长平道。
“是。”朱嬷嬷白着脸出了屋子，同在门外听信的几人分了金瓜子，然后走到没人的地方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府里的幽州白瓷杯已经被她卖了，现在还得求人买回来。姬长平那个罗刹，折腾她一个老婆子干嘛？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麦麦清脆的声音：“大姨，殿下回来了吗？”
朱嬷嬷抬头一看，是端着托盘的麦麦。她赶紧挤出笑：“夫人，殿下早回来了。”
“你叫我夫人？”麦麦一脸懵。
朱嬷嬷笑道：“是啊，殿下刚刚吩咐，您的份例和庶妃一样，以后您就是公主府里的夫人了。”
“哦……”麦麦听不懂，端着托盘进了书房。
看见书桌边坐着的姬长平，她拖长了声音喊：“大美人儿，吃饭喽，我亲手包的小馄饨。”
姬长平头也没抬：“庄重些，叫我殿下。”
麦麦将馄饨放下，走到姬长平身边一把抽走她的书，笑盈盈地说：“别看了，先吃饱了再说。”
姬长平一用劲儿，将麦麦扯到自己腿上。
麦麦嘿嘿一笑：“昨晚没玩够？”
她是嫁过人的，嘴上带着颜色。
姬长平将一串钥匙放到她手上：“这院子归你管了，地契已经改成了你的名字。”
麦麦先是一愣，然后搂住了姬长平的脖子：“殿下你对我真好。”
姬长平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既跟了本座，便要与本座一样光鲜亮丽。”
姬长平要把麦麦变得光鲜亮丽，不止是说说而已。很快，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到了麦麦手里。姬长平先是送了她两个大侍女，一个宦官，带着十二个小丫鬟，接着又是各色华贵的布料，几十箱金银珠宝。
麦麦先是很开心，后来见姬长平只是送东西，人却三天两头地往军营跑看不到影子，她有些不满。一天姬长平又没回来吃晚饭，她实在不想忍，跑到姬长平的演武厅抗议：“殿下，我不要那些东西，我只想殿下天天陪着我。”
姬长平身着盔甲，正和另外几个将军趴在沙盘上研究戎狄族的动向，见麦麦闯进来，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出去。”
麦麦看了看那几位五大三粗，正气凛然的将军，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赶紧退了出去。
直到后半夜，姬长平送走几个部下，这才找到了埋头蹲在墙角的麦麦。
幽暗的灯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灯光中，麦麦的身体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这么晚了，春华秋实，还有四喜怎么没跟着你？”姬长平问。
麦麦从手臂中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她：“殿下，我不使小性子了，你别讨厌我。”
闻言，姬长平坐到她身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本座从11岁时起就住在军营，除了入画，没和其他女子相处过，有时候对你说话急了些，别怕。”
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竟然从小就呆在军营。
麦麦鼻子发酸，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姬长平的亮银盔，轻声问：“殿下，我可以抱一抱你的头盔吗？”
姬长平微微低头：“你抱。”
于是麦麦抱起了头盔。
头盔很重，沉甸甸的，像块大石头。这样的头盔，殿下一个女子几乎每天都戴着，多累啊。
麦麦的鼻子更酸了，她柔声道：“殿下，晚上回去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好。”姬长平应了。
麦麦又道：“殿下，三天后是花朝节，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姬长平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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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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