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拉不回的犟种

作者:安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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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总多舛


      余清收拾了屋子过后便去后院汤池泡了会儿,在秘境里这么多天,身上疲乏,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温涎在余清屋子里没找到人,飞身上了屋顶,这才发现屋子后边还圈了一块地方,被密不透风的竹林围起。
      香艳的景象看得温涎面红耳赤,不自然地偏过头,坐在屋顶上看着天,心虚地哼着不知是哪里的歌谣。
      温泉里,余清长发披散,枕着手臂趴在玉石上睡得香甜,身下只穿着白色亵裤,一双长腿在水下若隐若现。
      温涎就坐在屋顶上,从黄昏晚霞望至繁星满天,靠近的飞鸟走兽,要么被温涎外放的灵气震出山,靠得近直接被丢到了不知何方……
      底下响起了水声,很细微,但一直注意着的温涎听见了。
      “你在上面作甚?”
      余清一醒便察觉到了屋顶上异于往常的旁人气息,抬头便看见了赏月的温涎。
      “想找你来着,看你在泡汤池,就没叫醒你。”
      余清已经从纳戒中取了件法衣披在身上,身上带着湿气的地方一瞬被灵力蒸干。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余清理着衣袍往屋里走……
      在屋顶上坐了一下午,只是无事想找余清的温涎一时答不上来了,望了半日的天,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净注意那些鸟兽去了。
      “想……想问问你是如何修炼的。”
      对上余清带着戏谑的目光,温涎自觉这个理由也甚是荒谬。
      哪成想余清这人看着冷冷清清,实则十分自恋,根本没往旁的多想,“大宗少宗主问我一个散修如何修炼,不怕走火入魔啊?”
      “这我可教不了你,毕竟修行一途,我只不过是天赋异禀罢了。”
      余清眉眼轻佻,整个人是刚泡完澡的松弛,温涎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眼。
      “我没有安和这般天赋,也没有这般强劲的修为……那往后我能随着你一道修行吗,这样我好在旁侧观摩学习。”
      余清被温涎直白炽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摆摆手,丢下一句“随你”便快步回了屋。
      温涎看着余清只觉得单纯,他一个法修如何随着剑修修行,夸两句便害羞的性子倒显得可爱。
      晚间余清又去找了古柏,将身上得的灵植都丢给了他师父,古柏后院的药田又能多些灵植了。
      “师父还有这个黑玉碗,如何用?”
      余清催动灵力,感应到碗中禁锢的烈鹰已然消失。
      “你院中不是有个法宗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不去问他,问我作甚。”
      小老头无论在哪都是躺着的,白日躺在院中晒太阳,晚间就躺在院中赏月,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闲适得很。
      “法宗是不是练术法吗,怎么还懂法器?”
      余清只觉得古柏是在诓他。
      “旁的弟子可能不知,你院中的那是法宗少宗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古柏都懒得睁眼看余清,只觉得余清这一趟过来甚是聒噪。
      “有道理,明日我再问他。”余清一想也对,但出门没见温涎屋中烛灯亮起,想着人可能歇着了,毕竟都是刚从秘境中出来。
      “哦,对了。”
      余清直接抬手扒开老头的眼皮子,“灵姐姐让我代她向您问个好。”
      古柏拍开余清没大没小的手,没好气道,“灵梓那丫头怎么不知道自己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余清多的不能说,说多了怕被人察觉灵梓身份不对,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话我已经带到了,其他的我不知道……”又想了一想,“对了,师父,过两日我就要闭关了,让古芙照顾好我的灵植啊。”
      古柏直接从躺椅上弹坐起,拽过余清的手,探了探经脉,随即笑呵呵地拍着余清的手,一如既往只有余清突破时才有的和蔼慈祥。
      “不愧是我古柏的徒儿,好好突破。”
      除了探测余清经脉是否受损,顺带自夸一下自己,古柏是一点不管余清修行。
      “得嘞,我走了。”
      余清也不和古柏多扯什么家长里短,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见坐在院中的温涎,面露不解。
      “你还没歇息吗?”
      温涎看见了人,不知为何安心了不少,“睡不着。”
      余清想着干脆今夜就将黑玉碗的困惑问了,抬步坐在了温涎对面。
      “在想复仇的事情?”
      “嗯。”
      父亲死前耗尽所有修为将他送出宗门,而他如今法力低微,门中任何一位仇人他都伤不了分毫,他连叔伯为何反目成仇的缘由都不知。
      “我也有个仇人,他杀了我父母族人,十几年了,曾经我弱小,没法报仇,如今我却连仇人在哪都不知道。”
      余清谈起仇人,眼眸中多是仇恨中带着释怀,或许他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人,或许他已经死了……
      “但我知道,只要我有了能力,只要遇见了那人,终会有手刃仇人的一日。”
      抬手,桌上突现一坛子酒,两个精致的琉璃杯。
      “喝点吗,元治那里薅来的好酒和琉璃盏。”
      温涎倒了一杯酒,先递给了余清,自己再满满来上一杯,一饮而尽。
      “所以,我可能也需要蛰伏十几年甚至百年,静待羽翼丰满。”
      “嗯哼。”余清不可否置,毕竟大宗门的仇恨牵扯的大能太多了,仇自然不好报。
      “那我可以待在安和这里修行吗,外面……太乱了。”
      当世不论是上界还是下界,都是一样的乱套,宗门间打压,烧杀掠夺,下界战火纷飞,争抢着地盘……还有不少修士去下界扰乱秩序。
      “不行,你是个大麻烦,我倒是不要紧,但你惹来的人会害了我师父和古芙。”余清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原本也就只打算让这人暂住。
      “知道了,我到时会离开的。”
      余清说得有理,温涎也知其中道理,也不会胡搅蛮缠,留着害人。
      看清了温涎眼中落寞,余清忙打着哈哈,免得再伤了这个刚失血亲可怜人的心,“说这些,还早呢,你先帮我看看这法器。”
      余清掏出黑玉碗,递给温涎,“你也知晓这法器的来历,你帮我看看其中玄妙。”
      温涎接过黑玉碗,刺了股灵力进去,很快被吞没。
      “杀器,碗底的纹路是个小法阵,能慢慢消融吞纳的东西。”
      余清接过温涎递回来的黑玉碗,“能吞活物,人也行咯?”
      温涎点点头,“法器被锻造出来,本就是为了同人斗法而存在。”
      余清将黑玉碗收进纳戒,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同人用这个东西,收一收恶兽还行。
      “原本打算明日问过你后再闭关,现在已经解开迷惑。”余清喝不了酒,喝了一杯过后,眼尾已经泛起红晕,“明日我就要闭关了,再不久就要出去历练了……来了这里这么些年,都没有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撑着额角,醉意攀升,眼眸更加澄澈。
      “知更山,知更小镇这样的边陲地,已经是这世道仅存的安宁了,外面没有什么值得去看,值得挂念的。”
      温涎像是自言自语,但余清已经醉了,这些话就算听见了也记不住。
      最后从元治那薅来的一坛子好酒都进了温涎的肚子,月光下,温涎就这么静静看着趴在桌上安睡的余清。
      “出去就跟历劫似的,为何要出去呢,倘若没有背负那些,我多想同元治一样藏身小镇,闲适的过一辈子。”
      温涎羡慕余清身上的洒脱,也沉迷于那股单纯与松弛气息,很好看懂,会耍些不坏的心眼,人善,嘴硬心软……月亮攀升至正空,温涎将余清抱回了屋子,自己也回去,算是睡了个这段日子最安稳的觉。
      再次醒来,余清已经去了禁室闭关,感受着门口灵气的波动,温涎就在院中练着术法。
      经脉的伤已经在慢慢修复,或许是昨夜那番话的点醒了温涎,心中对于复仇的急切平息许多,放下了焦躁,修为也有了松动的架势。
      再一睁眼时,周身灵气凝实了不少,元婴中期,温涎没想到只在这里待了一日便能突破,达成曾经日思夜想的结果。
      眼前突然凑近一张脸,温涎急忙后仰,起身皱眉看着眼前冒失的女子。
      “你就是爷爷说的,暂住在余清这里的人?”
      少女年岁不大,活泼俏皮,同余清一般单纯。
      余清点头,算是应了。
      “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没有欺负余清吧!”
      看着温涎的身板,古芙深深为余清担忧,回知更山一知晓这件事就跑来余清的院子打探情况。
      “我打不过他,安和修为比我高。”
      古芙冷哼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怕你看他蠢就骗他。”
      温涎闻言想要发笑,“安和在你眼里很愚昧吗?”
      温涎背对着屋子,古芙刚想要数落余清干的蠢事,便看见禁室中走出来的人,赶忙闭了嘴。
      温涎看古芙的神情也猜出余清该是出关了,眼眸微动,对着古芙笑得格外真诚。
      “可是在我眼中安和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不蠢,只是单纯,嘴硬心软,他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他……”
      “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安和的坏话,我会生气的,就算你是安和的师妹……”
      在古芙震惊的目光中,温涎像是才感受到出关的余清,回头,对着余清笑得更加真诚了,还带着愉悦,“安和,你出关了啊,突破了吗?”
      这自然的关心问候,简直惊的古芙半天哑口无言,只能迷惑地指着自己。
      她的错咯?
      余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嗯。”避开了温涎炽热得发烫的眼神。
      “安和真厉害。”
      温涎想了想,从纳戒中拿了件精美的玉簪法器,靠近余清,将玉簪插入了余清只一根发带捆着的发间。
      “这和玉簪能在危急时替你挡下一击,送给安和,当做修为精进的贺礼。”
      余清抬手,触到冰凉的玉簪,抬眼对上温涎温柔到发腻的眼神,不自觉退了半步。
      “多谢,我观你也突破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容后我找找,找到合适的再赠给你,行吗。”
      余清试探着问……温涎本意只是想送件东西给余清而已,能得余清的赠礼,那简直是意外之喜。
      “你送,我肯定会喜欢,无关贵不贵重。”
      温涎与相见时那副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余清只觉得他救的温娴庭是不是半途被夺舍了。
      “这么幸福呢,怎么不见我突破的时候余清你送我东西。”
      冷不丁凑到眼前的古芙,打破了有些旖旎的气氛。
      古芙站在屋檐外,撑着扶手,抬眼打量着两人。
      “你那点修为也好意思同我要东西,前些日子不才给你件法器?”对上古芙,余清立马带着嫌弃,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对于古芙那不及金丹的修为,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人人都是天才吗?!你是,元治哥哥是,你捡来的这个也是,我就得是吗!”
      “没有我们这些平凡人,怎么衬出你们这些天才?你不感激我,反倒还数落我,我生气了,得两件法器才能哄好!”
      古芙一张嘴叭叭的,余清随手从纳戒中掏了两颗兽丹,连人带丹丢出了门外。
      兽丹中蕴含的灵气已经被净化过了,纯净的灵气够这丫头吸收好一阵,耳根子清净不少。
      “我也没有别的东西送,这样,我在山下小镇请你吃顿大餐,怎样?”
      余清想着这人是少宗主,他那些东西实在拿不出手,元治给的也不可能送人,送不了礼,那就请一顿饭……
      “嘿!正好今日镇上有集市!走,带你去赶集,有可多好吃的了。”
      谈起吃食余清便是两眼放光,在秘境中亦是如此,温涎相处了两日便知晓余清是个嘴馋的。
      山下很热闹,余清先去了元治的府上,早已人去楼空,大多东西都没带走,两三个下人留下洒扫灰尘。
      “温娴庭,你赶过集吗?”
      余清手中拿着刚买来的丑布娃娃,随口问着身旁的人。
      “没有,我从小便只知修炼,底下太多人盯着,我不能有半刻的松懈。”
      余清顿时看向温涎的目光中带着同情,将手中的丑娃娃交给温涎,“送你了,走,我带你去买油饼,很香的。”
      “我已经闻见味了。”
      出门在外,余清不像私底下那么不着调,举手投足,如沐春风,明媚肆意不显浮躁,瞧着就是位儒雅的温润公子。
      两人就在这个小镇上逛,走累了就进茶楼,听着说书人讲着离奇的故事,天色渐晚,不着急回去,便提着灯笼一点一点走上山。
      山间的清风吹散一日的疲惫,鸟兽虫鸣相伴,自从来了这个小镇,温涎只觉得轻松,从未有过的舒心。
      “晚上还没仔细瞧过这座山,原来路上这么昏暗啊,没白日瞧着舒心。”
      夜爬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两旁都会有照明的灯,哪里像如今,一点光全靠着明月。
      “给你变个戏法。”
      温涎伸出一只手递到余清面前,缓缓张开,一只发着光的萤虫。
      “法宗都学这种戏法吗。”
      余清盯着那飞走的萤虫打趣道。
      但随即呼吸一滞,一点微光的萤虫隐
      杂草间,随即一点……一片一片的萤光亮起,铺了一条路。
      只在话本中看过这么老土的情节,但真亲眼见过后,还是让人觉得惊喜,跟幻想的不一样呢,连眼前都散着一点一点的光。
      “安和喜欢吗?”
      余清看呆时,温涎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见余清眉眼都透着笑时,温涎整个人像个二愣子似的只知道傻笑。
      “喜欢。”
      一路乘着萤光慢慢往上走,远远看去,如同隐世仙侣,剑修任性的穿着繁琐的纱衣,提着精致的灯笼,法修手中怀中大包小包提着,活像个装束精致些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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