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莉

作者:横江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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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偶遇茉莉


      他闭着眼睛,希望下一次的睁开,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许是一个新的平行宇宙、再或许是真正的死掉,反正他不想再做猫了。可在滑落到6楼的时候,却莫名的刮起一阵风,一条蓝色的床单被吹起,并且包裹住了叶青,满怀希望的叶青,感受着失重快感,并且被什么东西给接住,看来是完成了心愿。
      当夜风载着被床单包裹的叶青,飘向马路边的树冠时,所有的重力又回到了叶青体内,伴随着树枝的折断声后,叶青又一次的进行着自由落体,当快落到地面之时,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径直将叶青撞飞出去了好远,钻心的疼痛,借助神经的连接,快速的汇入到了大脑,他最后一眼的景象,是一辆轿车停在原地,车灯的光芒将他晃的他眩晕,就此,叶青便再无知觉。
      而驾驶轿车的中年男人,以及车内的女孩,被这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中年男人借着灯光,慌忙下车查看,当发现撞到的是一只蓝猫,他才略松了一口气。经过简单的查看,他发下这只猫还有呼吸,于是便示意车内的女儿也下车看看。
      当女儿看到是一只猫后,她便立马被那漂亮的外表给吸引,尤其是在脖子上,还套着装有很多按键的护具。经常看动画片的她,立刻笃定这只蓝猫,一定是某一个拯救地球的超级英雄。
      当从父亲那里得知,这只猫还没死,便开始唠叨起了父亲,为什么开车那么快,都把抓坏蛋的‘超级英雄猫’给撞伤了。小女孩和父亲商议,当机立断的抱起了蓝猫,快速的回到了驾驶室。无奈的父亲,只好陪着笑脸,继续开车回家。
      本来父女二人,就是偷跑出来看流星雨的,可现在又带着一只身份不明的蓝猫回家,不知道家里的那位,看到后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来摧毁这个可怜的男人。
      蹑手蹑手回到家的父女二人,却莫名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杀气’,还没搞清楚‘杀气’从何而来之时,客厅里的却灯突然亮了起来。凌晨五点,外面的天空也泛出了朦朦胧胧的鱼肚白色,可客厅里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光明而有所暖意,整个房间充斥着冷到冰点的寒意。
      父女二人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等待着女主人的询问,彼此不断推敲着心中的腹稿,直到女主人打破宁静为止。“这是谁出的主意?”
      父亲慈爱的望了女儿一眼,收到关爱的女儿,也感激的回望了父亲一眼,接下来的父亲,便带着不甘的神情回答道:“是茉莉要我带她去的,说是学校布置的作业,为了孩子能够更好的学习,我就带着孩子去了青竹山,那里是最佳观测地点”。
      叫做茉莉的女孩,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父爱,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如山的男人,竟会如此干脆的出卖自己。她试图去辩解什么,可哆嗦了很久,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再等待的妈妈,也是无情的拒绝了她辩解的机会,指着茉莉胸前包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怀里的蓝猫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出于内心的愧疚,又或许是怕女儿向老婆说出是自己开快车,男人随即挡在女孩前面,开口说道;“在观察流星雨的时候,发现了一只从山上摔下来的蓝猫,茉莉便发动了全身的爱心,将它救了回来”。
      作为医生的妈妈,也不再听信老公还要继续编下去的话,她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让茉莉打开了包裹着蓝猫的衣服。
      当茉莉将衣服打开,并放到了茶几后,妈妈便仔细观察着昏迷的蓝猫,她用专业点的医学手法,对蓝猫各部进行了检查。通过检查发现,这只蓝猫全身上下,并没有凌乱的擦伤,依照目前伤情上判断,应该是骨折伤痛造成的昏迷,这显然不是茉莉父亲说的,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作为一只正常的猫,也不会轻易在山路上摔倒,除非是90度的直角山体,查明一切的茉莉妈妈,随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自知瞎话被识破的爸爸,也是装傻充愣看向别的方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茉莉妈妈看着蓝猫脖子上的护具,判定这只蓝猫,一定是哪家所养的宠物,出于教育女儿的目的,她立即去换衣服,带着闯祸的父女出门,前往市里最好的宠物医院。当她来到自家的车前,看了一眼挡风玻璃后,便明白了一切,她也不再理论,只是从茉莉手中接过蓝猫,快速的上了车,理亏的父女,也默默的的上车出发。
      到达医院已是早上6点半,由于是星期六的原因,一路的行人都不多,可能经过一个星期的奋斗,大家都在这难得的休息天,躺在家里睡着懒觉,就连拍CT的医生也没能准时到达医院来。
      无奈的茉莉妈妈,只好亲自上手,虽然比自己所在医院的型号略小了一些,但操作原理大体相同。通过CT的扫描结果来看,这只猫的右前腿处骨折,但裂开位置不大,只需要用石膏固定,静养几个月就好。至于昏迷的原因,应该是被车撞到了头部,从而引起的脑震荡造成的。
      为确保没有出血或其它并发症的出现,她又为这只蓝猫拍了脑部核磁,通过拍片来看,只是轻微的震荡,并没有其它问题。
      检查完毕,确认在无大碍后,便由宠物医院的护士为蓝猫去打石膏。可能是经验的不足,护士在矫正打石膏的过程中,叶青又被一阵痛楚给疼了醒来,他恍惚的看着周围的白衣在为自己治疗,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欣慰,也许之前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
      可他仔细观察时,却无奈的发现,无论是救治的白衣,还是治疗的仪器,依然无比的巨大。他想不通,作为一只流浪猫,是谁将自己,送到了手术室,是谁把自己搞伤的,刚才那失重解脱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带着疑惑,伴随着麻药的发作,叶青再次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时,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他的心又一次凉了。虽然眼前的一切他都不认识,可出现在他眼里的物体,依然还是那么大,抬起爪子确认自己还是一只猫后,他只能无奈骂出了一句“操”,但是回音依然还是那熟悉的猫叫声。
      绝望中的叶青,努力的回想着从楼上跳下来之后,那细微的种种迹象,经过几遍的反复推敲,他所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在落地之前,应该是被车撞了,要不怎么会有人救治他呢?
      但有一点,是他理解不了的,就是自己明明在跳楼的过程中,被一种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即将要往生。如果不是被一辆不该出现的汽车给撞了,中断了这个仪式,他也许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结束这一世为猫的宿命。
      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叶青想明白之后,他便决定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的自己。可当他起身翻跃时,却看见的猫右腿被打上了石膏,但是已经在空中的叶青,再无法改变自己的动作,纵使自己是猫也不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与地面越来越近,直至与地面亲密接触为止。
      随着撞击之后右腿传来的剧痛,即使再想忍耐,可疼痛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叫了出来,也是这些呻吟的猫叫声,惊动了屋外了茉莉。她急冲冲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痛苦倒地的蓝猫,心中不免有些难过,要不是自己和爸爸偷跑出去看流星雨,也不会把这只可爱的蓝猫撞成这样,顿时她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她蹲下身子,试图将蓝猫抱起,此时痛苦的叶青,也不管来人是谁,上去就是一爪子,毫无防范的茉莉,手背顿时就被抓出了几道血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爪,以及稍后就到刺痛,茉莉也是被吓的惊叫出声。
      叶青也是被这小女孩儿的叫声所吸引,他抬头望去,看到眼前的小女孩被自己抓伤,霎时他也清醒了过来,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可一切却无法挽回。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此时正背对着窗户,中午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散落在发辫之外的头发,被阳光照射的金黄透明,一张俊俏的脸庞上面,长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而在这双美丽的大眼睛中,却流出了泪水,这更让叶青感到自责。
      虽然小女孩被蓝猫抓伤了手,但她还是忍着痛,再次伸手去抱蓝猫,想让蓝猫能够重新躺回自己为它临时搭建的窝里,已结束撞击地板的痛苦。叶青也没有再去挣扎,任由小女孩将自己抱起,放入到刚才跳出去的垫子上,也是在这时候,茉莉的父母到了女儿的房间中。
      当疼爱女儿的爸爸,看到女儿被蓝猫抓伤的手后,他的火气顿时上了头,也不管蓝猫是否能听懂自己的语言,伸出拳头就要和它理论,好在被妻子和女儿拦了下来,要不然,一场人猫的旷世理论,也会就此展开。
      茉莉虽说只有9岁的,但表现出来的镇静,却远超同龄人,她先是察掉眼泪,露出笑容。而后又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和爸爸说道:“本来就是我们把他撞伤的,人家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有了这一爪子,也算是扯平了”。看着懂事的女儿,将自己撞猫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他也只能通过来回的张望去掩盖,可偏偏撞上了老婆询问的眼神,再无怒气的他,瞬间感觉到了尿意,随即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已准备好出招的茉莉妈妈,也只能任由他他离去,妈妈看着懂事的女儿,虽说很是心疼,但更多的感到欣慰。她拉起女儿的手,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用酒精给女儿擦拭着被蓝猫抓伤的伤口。也是在这时,方便结束的爸爸,走出了卫生间,走向了正在消毒的娘俩,看着女儿的伤口默不作声。虽说一夜没睡,但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再次开车去医院,为茉莉打疫苗。
      再次回到家里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好多东西,有给猫大小便使用的沙土盆,有逗猫使用的溜猫球,还有一大袋猫粮,总之在茉莉的动员下,为家里的新到成员蓝猫,准备了接下来几个月所需要的物品,同时经过家庭会议的研究决定,在蓝猫康复以后将蓝猫送回到原主人家。
      放物品的茉莉,飞快的跑回房间,去看看蓝猫在干什么,当她看到蓝猫像是人类一样的沉思表情后,便更坚定的相信,眼前这只蓝猫就是一个守护世界的超级英雄猫。
      此时仰面朝天的叶青,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整整三个小时没有换过姿势,他想了好多,始终想不清楚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待自己,从10岁起,他就独立生活的。他没有怨天尤人,总是积极对待生活,靠着优异的成绩,靠着勤工俭学,直到大学毕业,也不曾接受过任何施舍。他有一种执念,他希望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靠着不断抓捕罪犯,从而打造一个他认为美好世界。
      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不善与人交际之外,可以说拥有一个相对完美的人设。可就是这样的自己,却在另一个平行宇宙变成了一只猫,就算自己想通过极端的方式结束这一切,老天也不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还安排这么一场意外把自己被撞成了这样。
      叶青不敢再去尝试,他怕下一次的尝试之后,会带来对自己更加不公的惩罚。直到被茉莉抚摸之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在看着被自己抓伤的手,叶青心中充满了歉意,也不再做任何的反抗,任由小女孩抚摸着自己。
      茉莉妈妈进到房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暂时的放下了内心里的一丝不安,而爸爸也是带着歉意,为蓝猫准备好了猫粮和沙土盆。原以为一天没有进食的蓝猫,看到吃的后,便会暴露出动物该有的本性,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脸不屑,的猫脸。
      整整一下午,蓝猫并没有去看为自己准备的猫粮,这让茉莉感到很不安。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只有吃饱了肚子,受伤的身体才会更快的恢复,此时郁闷的还有茉莉爸爸,心想是被销售员给忽悠了吗?这蓝猫根本就不喜欢吃这个口味的猫粮。直到晚上,疑惑的一家人才算有了答案。
      经过一天的折腾,叶青的五脏庙,早已饥渴难耐,他尝试着用三条猫腿行走,虽说很是别扭,但他还是很顺利的走到了猫粮前。可当他闻到猫粮的一股海腥味时,他竟然忍不住的吞咽起了口水,可能是饥饿造成的错觉,但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叶青默默的蹲坐在了地上,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猫爪,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心里骂道,‘叶青你这么成了这样了,难道真的就认命自己要当一只猫了吗?’。随即他有想到,即使无法改变,他也要做他妈一只不吃猫粮的猫。
      打定主意的叶青,用三条健全的猫腿,走出了茉莉的房间,来到了餐厅。此时正在吃完饭的一家人,也被突然走出房间的蓝猫,吸引去了目光。只见蓝猫径直走向餐桌,用两条后腿发力,精准的跳到了另外一张没人坐的椅子上面,并稳稳地蹲坐其中。
      这一举动,引得一家人投来了惊奇的目光,也让一家人面面而嘘。不经感叹猫就是猫,这技能真是绝了,即使一条腿受伤,也不会影响它的飞檐走壁。而且这只猫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普通。最为激动的还是茉莉,她又一次的在爸妈面前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坚信这只蓝猫就是超级英雄猫。
      站在椅子上的叶青,也懒得和这家人计较,只是试图用站立的方式,让自己能够更高一点,好去够餐桌上的食物。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爸爸,他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蓝猫所在的桌边,可是蓝猫却不吃,他接着又放了一块鸡蛋,蓝猫依然不吃,直到饭桌上包括咸菜在内所有能吃的食物,都尝试了一遍,蓝猫还是不吃。
      除了不吃以外,它还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细心的妈妈,找来一个干净的盘子放到蓝猫桌前,再次把红烧肉放了进去,蓝猫才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见这招管用,茉莉便一股脑的给蓝猫夹了好多菜,并不挑食的蓝猫也全部照单全收,大口的吃了进去。
      此时憨厚的爸爸,也开始认同女儿的观点了,这只猫实在是不简单,有可能真是一只超级英雄猫,在他的认知里,确实没见过,或者听说过如此讲究的猫。妈妈到还好,只是觉得这只猫的主人一定不简单,要不也不会调教出有如此举动的宠物。用餐结束后,懂事的茉莉,怕蓝猫再次摔下来受伤,便抱起了蓝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吃饱的蓝猫也是任由她抱着回到了所谓自己的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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