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大逆不道

　　“堂堂第一剑师，你说你不配剑？”雾栖山没想到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向烛还有话术开脱。
　　这师尊也是没谁了，怎么这样。
　　“或许以前是配过的，但现在确实不配了。”温向烛看她要恼，怕是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垂手将洒水壶放下，“我不配剑，不妨碍给你找剑。”

　　温向烛确实不佩剑了。
　　而原主，应当也是有本命剑的，但命书并未给她讲过，而她也从未见过。索性温向烛也不在意这个，有剑没剑，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雾栖山有句话说得没错，作为第一剑师，应是有很多剑的。
　　多少说不出来，不过给这小孩安排一个是没问题的。

　　她这几日住在原主殿里，也不算完全闲着了。
　　通过浇花逗鸟的空隙里，温向烛发现这间屋子最里面，有一间藏剑库。
　　大体看了看，在那里面摆着的剑品质都是不错的。

　　“跟我来吧。”温向烛冲着又期待又憋火，大有你要是再忽悠我我就真生气了的雾栖山说。
　　她后半句话说得给人一种淡淡的忧愁的感觉，雾栖山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选择再信她一次，跟着走人了。

　　她跟着越往里面走，越是不可思议。
　　虽然早就知道温向烛的宫殿很大，大到有很多空闲的屋子，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人还能在自己屋里打造一个密道。
　　密道很长，四周没有设置火把或者别的什么照明工具，导致走到后面，四周都显得略微昏暗了些。
　　温向烛也不与她说话，一路静的人心里不自觉怦怦直跳。

　　雾栖山走到后面回头一望，长路漫漫，光亮在入口处蔓延，席卷到一半戛然而止。
　　这构造实在是让人有些压抑。
　　但雾栖山没有驻足，因为温向烛并没停步。
　　她收回视线，朝着温向烛快步跑了过去。

　　脚步声在这种静谧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温向烛是听到了的，因为下一秒她就停住了步伐。

　　“害怕了？”她转手拉了一把雾栖山，轻声询问。
　　“没。”雾栖山别扭地扭了扭被扣住的肩，“怎么不走了？”
　　“到了还走什么？”雾栖山这么说温向烛也就不管她到底害不害怕了，对着面前的一堵墙回道。

　　雾栖山讶异抬头，看着温向烛一本正经地在面前的石墙上画了几个符号。

　　下一秒。
　　“轰隆——”一声，石墙缓慢移开。
　　光亮照出，一时闪得雾栖山睁不开眼。
　　她抬手在眼前挡了挡，好半会才适应过来。

　　移开袖子，映入眼帘的是名贵的萤石灯，周遭墙壁打造成了展示架的模样，一把把让人艳羡的上好名剑摆在上面。
　　雾栖山眼睛亮了亮，想上前，又考虑到这是温向烛的藏剑库，怎么也得经过这人同意，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温向烛像是猜到这炸毛但有点素质小孩会回头跟她请示了，头往石门边上一歪，扬头。

　　“带你来了随便挑就是了，我还能舍不得给你把剑不成？”

　　温向烛说得豪气，她也没想到自己真就能舍不得了。

　　雾栖山见她放话，也就无所顾忌了，直奔室内，上去挑剑。
　　温向烛跟在她后面，碰到还看得过去的就介绍两句，方便雾栖山挑选。

　　“这是沧澜剑，水蓝剑柄，手感很轻盈，虽然比不上上古神剑，但也是不错的剑，使用得好的话……”

　　雾栖山跟着介绍转了一圈，到头来其实没有几把她特别喜欢的。
　　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那把沧澜剑。
　　她想了想，自己现在的修为，这把剑已经够用了。

　　雾栖山掉头，回去要拿那把沧澜剑。
　　伸手，咫尺距离。

　　还未够到，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
　　一道剑鸣声从空中响起，不知从何飞来一把带着肃寒冷意，光辉夺目，模样极好的剑横到雾栖山眼前，挡住她去拿沧澜剑的手。
　　剑柄上雕着“生”字，花纹如龙盘旋，流光熠熠。
　　雾栖山微微顿了一会，她方才并没有看到这把剑。

　　剑身颤栗，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雾栖山说。
　　野心，杀气……雾栖山看的一股异样涌上心头，手一转弯，离开沧澜剑，握住这把自己投名的剑柄。

　　丝丝暖流流淌过心中，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温暖，欣喜，与……苦涩。
　　她喜欢这把剑。

　　“它，叫什么名字？”雾栖山出声。

　　但并没有等到温向烛的回答。

　　雾栖山转头，去看她。
　　温向烛不知怎么的，盯着她手里的剑瞳孔颤栗，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染上了其他表情。
　　她从未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不朽！

　　“师尊？”雾栖山出声提醒。

　　“换一把，它不行！”

　　回答她的是一声带有厉色的声音。

　　雾栖山一怔，不明白温向烛怎么这样了：“师尊你说过……”
　　但还不等她话说完，温向烛先一步打断她：“这不是你的剑。”话音微凉，带着冷色。

　　“不朽，回来！”

　　说完温向烛唤了一声，但本该向她飞来的剑却并未动弹，只是微微晃动了两下。
　　随着不朽晃动，温向烛上前去拿不朽。不朽避着剑气，不去伤温向烛，同时，仿佛沾在雾栖山手上一样，纹丝不动。
　　温向烛的手僵住，看着不朽，眼中的惊喜幻灭，一点点变成了讶然和——对背叛者的愤怒。

　　它认雾栖山为主了。

　　她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就如雾栖山刚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一样。

　　“这是你的剑？”看着温向烛的眼神，下意识反问。
　　“……”温向烛静了好久，久到周遭空气都跟着静了下来，久到雾栖山以为她不会出声的时候，张了张嘴：“这不是我的剑。”

　　再说话时候温向烛的嗓音带上了些酸软与无力，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把它给我看看。”她放软了语气，说道。
　　雾栖山还未搞清状况，回忆着刚才不朽在她手上纹丝不动的样子，犹豫着将不朽放入温向烛向她摊开的手。
　　她默默松开，本以为这次还会像方才一样，却见不朽平稳地躺在了温向烛手中。

　　雾栖山嘴唇微张，话没说出口。

　　温向烛知道她想问什么，强撑起一个笑容，轻轻抚上不朽的剑身，目光中流露出内心溢满的眷恋与温和。

　　“因为它知道，我同意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从口中飘出。
　　“什么？”雾栖山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意思是……”
　　“我相信她的定夺。”依旧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雾栖山却好像明白了。

　　温向烛的意思是，她同意将这把剑给她了！

　　这剑似乎对温向烛来说有着别样的情感。
　　夺人所爱这种事，雾栖山实在有些难言，但既然温向烛愿意割爱，她也理应是要道谢的。
　　只是还不等她道谢，温向烛就先一步提出条件。

　　“不朽给你，你要对得起她。”潜意思是要她好好修炼。
　　“我会对得起不朽的。”雾栖山立马回道。这对她根本不算什么要求，前不久温向烛也对她说过。

　　道完承诺，温向烛没再说话，而是最后饱含情绪地看了一眼不朽，将剑递还给雾栖山。
　　“走了。”
　　雾栖山珍重接过，紧忙跟上，心里还有话要问。

　　“师尊，不朽是什么样的剑？”她跟在后头追问，隐约觉得不朽是品级很高的剑。
　　什么样的剑，上古灵剑，杀人无形，不留痕迹……
　　但这些她都没说。
　　“它的上一个主人能使出十步杀一人的威力。”
　　“上一个主人？”
　　“嗯，一个很好的人。”

　　***

　　雾栖山本以为温向烛这次也会像先前那样，捏两句话嘱托她要好好修炼。然后就切实奉行师尊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没承想，这回温向烛竟然不是在跟她说笑了，真就成天盯着她修炼开了。

　　烈日正午，温向烛倒是清闲了，自己躺在根竹子上眯着眼，也不怕摔下来。
　　雾栖山就不一样了，清闲不了一点，剑在手里挥得都快冒火星子了。

　　她在暴晒下热汗直流，却一刻也不停歇。
　　至于温向烛，显然，也没有要让她停下来的意思。
　　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报复她夺了心头挚爱。

　　雾栖山心中有怨，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所学习的剑招。
　　直到最后，她累到筋疲力尽，手中虚汗直出，微微一松就要握不住不朽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扶住腰肢，攥紧了握着不朽的那只手。
　　不用猜，那是温向烛。

　　“就算你躺在了地上，剑也不能脱手。”温向烛拍了一下雾栖山虚软的手腕，“手部无力，脚步虚浮，难当大任。”
　　挑剔的话语说完，她双脚一点，揽着雾栖山腾空而起，两步踏上劲竹。
　　“只教你一遍，看好了。”
　　“你不是不配剑吗！？”雾栖山被温向烛带着一跃，再一低头的时候已经是掉下去能摔死人的高度了，心下一惊，下意识出声。
　　“我不配剑不代表我不会用。吓傻了，忘了你找我要剑的时候怎么称呼的了？”说完不等雾栖脑子转过弯来，就带着手腕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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