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巨制ABO-神子

　　训练厅
　　隔音室
　　“小型脉冲枪与机械类手枪手感相似，你需要先熟悉这个。”
　　军舰三层训练大厅内，秦司戴着透明护目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将五官完全露了出来，看上去强势又有威慑力。可惜塔法利接过手枪有点心不在焉，甚至觉得这个alpha在引诱他。于是塔法利侧身对着靶子就是一发子弹，后坐力震得胳膊有点发麻。他命中了人形靶眉心偏右一点的位置，精准度非常高。
　　他突然的动作令秦司有些惊讶，“之前练过？”
　　他摇摇头，认真盯着手枪捏了两下手腕。
　　“别紧张，你准头非常好，我还没见过这么适合用枪的人。”秦司带着点欣赏的意味微笑着朝他伸手，示意他把武器递过去，塔法利抬眼看了秦司两次，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面。
　　“我只会做炸药，首长。”
　　秦司并没有纠正他，反而握着他的手晃了晃松开，解开外套拿出绑在腰间的配枪。Alpha的手臂线条清晰精壮却并不夸张，从外并不容易看出来，这一脱只剩件贴身黑背心，胸腹也一览无余，再配上冷白的皮肤，竟多了两分情色感。
　　塔法利迅速侧过身专心致志看靶，听他在一旁讲解各个部位的击打效果，热浪不知道从哪儿泛滥冲到了脖子上。
　　两人尝试了十余种武器，至少练了两个星时，塔法利额头沁了汗，信息素一波又一波渗出，再后来手臂也脱力了，他的精神力极高，身体素质被动承受精神力的同时也被迫强化了不少，本不至于这么累。但他没有经受过系统训练，想维持高准度就要绝对集中，这几个小时的身体消耗远不及头脑消耗。
　　秦司在察觉到他准度有所下降后并没有勉强，而是将他带到主控台。一番操作后，训练室角落升起半人高的保险箱。
　　“你在乐正厅的研究项目是生物科学，听说过基因武器吗？”
　　塔法利摇摇头，他有些眩晕，耳膜好似隔了层空气。他垂着头，规整的睫毛半遮着瞳孔，这种疲惫与脆弱放在一个omega身上又多了点别的意思。
　　贝法林王宫穷奢极欲，教养出的神子自然是金堆玉砌，可他又总是淡漠的，有着透彻了众人后而主动疏离所产生的一种冷感，好像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肯定与此时微喘着躬了身，眼神不甚清明的人是两个样子。
　　二人并肩靠在主控台旁，秦司见他不答话也没多看，只是默默缠起绑手，几缕黑发沾了汗珠垂在额前。
　　静音室内唯余喘息声，封闭的空间使人透不过气。
　　塔法利忽地撑着左臂侧头盯他，丝毫不遮掩，专注得让他后脑一跳一跳的，那种危险又古怪的感觉又来了。他迅速缓和着呼吸频率拎着装满箭矢的箱子站到训练位置，信息素被引入基因武器中，机械弓三段完全拉满，秦司心脏狂跳着松手，随着箭矢金属头的爆裂，他的心脏仿佛也被击中了，久久不能回神。
　　晚间九点，塔法利的房门准时响了，光着腿开了门。刚沐浴过后的神子脸颊带着被水汽蒸腾后的薄粉。
　　“晚上好，塔法利先生。这是…”秦司顿了一下，“这是三号厅的新成果。”
　　平日都是研究员来送东西，塔法利见到人时有些惊讶，不自然地往下拽了拽睡袍，擦着耳朵上的水问道：“是什么？”
　　“信息素。军部目前能够将信息素以液态形式储存，这项技术稳定后会在全星际推广，到时候第一军团就不用再为实验室的巨额成本发愁了。”
　　塔法利接过那个银白色的小手提箱，视线依旧停留在秦司身上，他想问许多问题，但真正面对秦司时又无法开口。他一手拎着箱子，一手为秦司祝祷，“愿玛卡相神庇佑你，秦司。”塔法利许久没有为旁人祝祷过了，但就算他没有穿着那身法衣，动作也还是一丝不苟，被那双漠然而悲悯的双眼注视时，好似真的有某种福泽降至。秦司双手交握贴在唇边，“愿玛卡相神庇佑。”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塔法利侧过身道:“首长要与我说什么？请进来说吧。”
　　秦司第一次踏进这个每天都在办公区屏幕上放映的房间，他觉得有必要先解释一下，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枚红宝石戒指坐在沙发上，“它叫cy2，刚进行生物基因糅合，不懂礼貌冒犯到你，抱歉。”
　　“生物基因糅合？”
　　乐正厅的生物技术也才停留在理论阶段，因为十字星严格把控机械自主学习功能，有智机械都很少见，更不要谈生物实验了。乐正厅认为这是绝对反伦理甚至逆神的，甚至是战乱的根源所在。原来秦司并不奉神么？那自己岂不是白做祝祷了，他还总听神谕，听得是哪门子神谕？
　　塔法利微笑着坐在沙发另一端，“那要有个正式名字才好，您为它打造躯体了吗？”
　　“还没有，它不是我的造物，这个项目成功率极低，我想让它拥有意识的并不是我，而是神明。神子大人，您能为它赐名吗？”
　　cy2的投影周身泛起海蓝色光晕，它将自己捏成了金色长发少女模样，拉着裙摆与他施礼。
　　塔法利对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不做评价，而是走近了端详着，“它…”
　　Cy2的人形投影面部柔和流畅，鼻梁秀挺，眼部的形状完全参考了塔法利的样子，对称、睫毛规整，甚至眼底那份漠然也如出一辙，只有瞳色不同。
　　“它得了神谕，也是神的孩子。样貌自然要向您靠拢。”
　　cy2对塔法利不是简单的喜欢，而是间歇性发癫式热爱。塔法利极高的精神力使它的自主精神网络建构从遥不可及变成了现实，因此自塔法利踏上军舰，cy2全天候都在观察他，试图找出突破口从而能够长期赖在人身边。
　　没有人会不天然信任自己，因此它在五官上只是做了些柔和处理，不过它还没有性别意识，秦司考虑到避免人本身对“替身”的排斥，建议它将投影做成女体。塔法利本身就有些偏女相，cy2此时的投影更是清冷可人，只让人觉得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在凭空创造生命体。这一想法令塔法利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手心向上开口道：“手。”cy2的微表情运用得炉火纯青模型甚至做出了脸红的样子，把手搭了上去。
　　“要我为它祈福吗？”
　　“它早就过了百日了。”
　　“首长，您好像过于信任我了，这是否代表您不会放我离开第一军团？”
　　秦司仰着头看着他，目光柔和专注，“并不。您可以给予我相同的信任，我只是知道您对这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都没办法给予太多关注。它在星际中可能会被看作是威慑，在贝法林们的眼里可能是顶弹劾我的帽子，在您眼中，它可能只是个小玩意吧，一种娱乐、消遣。”
　　塔法利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首长还有其他事？”
　　cy2的投影消失，秦司将另一个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银色脉冲枪，最普遍的一种基因武器，可依靠腺体充能。
　　“星舰这星期内将于雨荧星着陆，希望在那一天来临前，您有射杀他人的能力。”
　　雨荧星，三不管地带，无政府无皇权无神权，武力至上。踩在一切法律脑袋上的混乱地，非常适合军舰补给，同样也有危险，如果秦司打算做什么事的话。
　　塔法利拿起武器侧头端详，“您觉得我软弱，所以在提醒我么？”
　　“这很复杂，普通人是精神上软弱，而您软弱的却是身体。”
　　他知道塔法利每日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冥想、祷告，他的肢体看上去那样纤弱，却还做着神爱世人的梦。他知道塔法利夜间的惊惧源自标记清洗的隐痛，并非是杀了人心有不安，因为他听到了塔法利在祈祷中提到那人的名字，他称那个死掉的都麻伯爵是献给玛卡相神的“祭品”。
　　塔法利思索着他的话，不禁有些疑惑，他的身体在过高的精神力淬炼下被迫进化，较之一般的omega来说体质很好，也就是生育方面会差一些。身体上软弱，然后呢？若说秦司是想在雨荧星直接就将他扔下，做什么带着被世界抨击的智能成果来让他命名？
　　“首长是想让我执行什么任务吗？”塔法利的世界里暂时只有交易，他被秦司所救，又用着人家的信息素，一直等着秦司开口向他索要报酬，此时表情竟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并非如此。好吧，既然说到这了…依神子大人看，军团安全返回远星需要什么？”
　　“雨荧星地形诡异，未知空间众多，最适合藏匿。拉德·让本是十字星重犯，在雨荧星却摇身一变成了土皇帝，我有把握让他成为第一军团回远星时的开门钥匙。”
　　神子被禁锢在教堂内，最远也只去过十字星南部的乐正厅，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很特殊，有传言他杀害了贝法林大公主后逃逸，不知所踪。这消息连同大公主的死讯一同被封锁，就连他也是与雨荧星驻军联系上之后才得知这些，立即追问道：“怎么说？”
　　塔法利将披在背上的浴巾拿下，擦了擦发梢，“虽然我也想与您彻夜长谈，但军舰上不只你我，我劝首长您还是早点从这个房间离开得好，避免影响您的声誉。”他闲适地擦着头发，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秦司补充到：“首长，我是个omega。”秦司被提醒后耳根通红站了起来，“那我们明日再谈。”
　　秦司走后塔法利打开箱子，冷藏的雾气散去，几个深棕色试管样式和之前的并不相同，液体的颜色也有些泛红，不知是什么作用。他将箱子带到卧室后喷了两下，雪原的草木味道混着金属气息迅速冲击到了他的身体，塔法利脚下一软瘫坐在床边。几息后把箱子整理好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没再看。
　　难怪里面有注射器。
　　这箱东西是用来解决他繁育期的。
　　妈的。
　　塔法利咬着下唇，起身又将那个小箱子塞进床头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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