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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账
普通骨伤医院普通病房，三人间，傅思宇靠窗。里面两床探病的络绎不绝，他这边乏人问津。
热闹与冷清，仿佛划线而治，泾渭分明。
左腿吊着，哪儿也去不了，百无聊赖望向窗外。
明年这个时候，课业差不多结束，开始实习…就自由了。像窗外的鸟儿一样。
“509，靠窗床位。”
走廊传来护士高亢嗓音，隔音不好，哪哪都听到。
509靠窗，正是他。
谁会来找他？
傅思宇潜意思转头望向病房门口，隔壁两床人太多，阻挡了视线。可是当沈大小姐出现那一瞬间，其他人似乎都化作暗淡虚影，只有她清晰可见，光彩夺目。
“你…”
他太意外了。也非常窘迫。
蒋若楠神情自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这里太吵了，原本计划先补课再谈投资，看来顺序得改改。
她说：“学长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没有兴趣做笔交易？”
傅思宇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然后事态发展就超出了他的预期。
等他们终于能够安静地一对一面对面交流，他已经转移到了私人医院高级VIP特护病房。
病床宽阔舒适，185的大高个再不必拘束。
窗明几净，环境清幽，柔软阳光铺陈…
傅思宇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美貌小学妹红唇张张合合，依稀说：“我投资你，助你快速融入商圈管理层。你，以后对沈氏礼让三分。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答应啊。
毕竟，有钱的感觉，真香。
蒋若楠带着合同离开病房，发出一模一样的感慨。
有钱的感觉，真香。
遥想当年，妈妈生病，她为了挂上每周限量的专家号，在寒冬凛冽北风中彻夜排队…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她是有钱人。
动动手指，打打电话，分分钟安排。
所以，谁想把她从有钱人的位置上薅下去，谁就是她的敌人。
对待敌人…哼！
她要回去磨刺刀了。
忙碌但充满干劲的时光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
两个专业考试时间错开的，蒋若楠毫不犹豫参加了全部科目。
艺术系钢琴演奏专业出成绩那天，何琳到她面前耀武扬威，“我说过，这次期中考试我一定超过你！”
蒋若楠大方回以一笑：“祝贺你短暂荣登专业第一。”
何琳暴脾气一下上来，“你少在那装淡定…”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男声插嘴：“沈南姿，想转到经管是吧？”
转眼看去，又是那无名鼠辈。
貌似佟音音的舔狗来着？
话说这段时间佟音音好像挺安分，远远看到她就躲着走。
但因为她知道结果，逆推过程，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不明显的细节。比如佟音音似乎有意无意护着肚子。
事发才一个多月，距离确诊怀孕似乎有点早？
蒋若楠还没说什么，何琳直接开喷：“你谁啊？没看到姐们儿正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有你插嘴地儿吗？嘴巴这么能插，怎么不投胎做香炉？”
无名男一愣一愣的，“艹，你谁啊？”
“我你都不认识？”何琳发出一声高贵冷艳的冷笑，“听好了，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琳！”
蒋若楠及时补刀：“看到没，怎么做个有名有姓的人，学着点。”
无名男：……
何琳双臂环胸，豪门大小姐气场全开，“装什么哑巴？刚不是很能插嘴么？问你话呢，不知道回啊？”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无论报不报家门，今天这脸他算是丢这儿了。
无名男气咻咻指着她们，“沈南姿，何琳，给老子记着。”着重威胁蒋若楠：“你给老子等着！等到了经管，老子要你好看！”
蒋若楠轻描淡写：“我可没兴趣等傻缺。”
无名男本来都要撤了，被这句话刺激又退回来，“你骂谁傻缺？”
蒋若楠一脸理所当然原话奉还：“这还用说吗？这不是明摆着吗？”
“你特玛！”
无名男打人。
曾经蒋若楠作为独居女性，每天坚持练习防身术。除非遇到穷凶极恶亡命之徒，普通情况她至少不至于单方面挨打。
顺道把前次的账一笔讨回来。
双方各有损伤。
无名男感觉自己伤得更重，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刚好不知道谁报了警，派出所来了人，他直接钻进警车。
动作熟练得，仿佛家常便饭。
蒋若楠也不怕他。
调解室里，双方拒不接受调解，进入拼背景环节。蒋若楠才知道对方名字，季珩辰。
那就有意思了。
没记错的话，佟音音进娱乐圈签的经济公司，季时华年，总裁就叫季珩辰。
也怪这傻缺实在太傻缺，完全看不出日后娱乐帝国占据一席之位的潜力。
蒋若楠按在沈母号码上的指头一松，转手打去顾氏总裁办。
男主或者舔狗，至少得折进去一个。要是能两败俱伤，那就…喜闻乐见，喜大普奔。
何琳听见顾氏集团的彩铃，不屑地“嘁”了一声。
蒋若楠也不知道她干嘛跟过来，不过没空管她，交代顾氏总裁办秘书：“跟顾宴轩说，他未婚妻被人打了，过来处理一下。”
季珩辰不服：“什么被打，是互殴！”
何琳斜了他一眼，“就说你不做香炉是投错胎。”
季珩辰情绪激动站起来，“又有你什么事啊？怎么哪哪都有你？”
“安静点，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季珩辰瞬间收敛脾气。
仿佛已经形成某种条件反射。
何琳本来跟过来看沈南姿笑话，没想到她会打给顾宴轩，就待不下去。等下顾宴轩来了，看着顾宴轩怎么维护沈南姿，太没意思了。她忽然举手，乖孩子似的出声：“JC叔叔我是目击证人，我作证，他先动的手，她正当防卫。”
“你跟她一伙儿的，你当然向着她。”季珩辰立即反驳，“她俩是朋友，她的证词不能信。”
何琳竖起两根手指头，“你说错了两点。第一，我的证词绝对可信，可以调取学校监控验证；第二，我跟沈南姿，从来不是朋友。”
季珩辰听说有监控，气势已经完全没了。但他不能认输，抓着第二点：“你骗谁呢？不是朋友你帮她作证？”
何琳收回手指头，吹了吹美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圈子里你打听打听，我跟沈南姿，不评一句‘死对头’，对得起我俩从小到大的掰头么？”
季珩辰无话可说。
何琳得瑟地扫了一眼，潇洒一走了之。
要是沈大小姐本尊在此，凭借从小到大死对头的默契，轻松get：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过蒋若楠没意会到，也无所谓。懒得说话，掏出知识点笔记默默看起来，惊呆众人。
季珩辰牵了牵嘴角，“装模作样！”
蒋若楠连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他。
季珩辰又暴了，“真有本事，敢不敢跟我比比？”
蒋若楠兴致缺缺，“比什么？”
“你想转经管，应该听说过经管系创业积分赛？”季珩辰两只手撑在她两边桌面上，居高临下。
蒋若楠嫌弃地后仰，“你也好意思？你经管大三，我艺术大一，你要我跟你比创业积分赛？你怎么不跟我比钢琴？”
“是你要转经管，又不是我转艺术。”季珩辰感觉自己非常机智，想出这么无敌的理由。“不敢就认怂，以后看到佟音音绕着走！”
蒋若楠勾起一抹阴森弧度，“纸上谈兵而已，不如真刀真枪的干。敢不敢？”
正好期中考试证明她已经完全跟上了进度，后半学期照着课表蹭课就行，不用再额外补课，等于有了空闲时间。
季珩辰怎么着也不可能现在就认怂，放狠话：“谁输谁是狗！”
蒋若楠轻蔑回敬：“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当双方律师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他们已经各自又打了几通电话。
蒋若楠打给沈父，希望他帮忙组建一个初始团队，开娱乐经济公司。
“…就地取材嘛，我的同学朋友很多都是艺术生。”
沈父爽快答应。不久之后就有负责人打过来跟她沟通，进展顺利。
而季珩辰第一个电话打给祖父季老爷子。季老爷子宝贝大孙子，立即跟儿子季舅舅打招呼。
季舅舅欲言又止，挂了老爷子电话，马上打给大外甥，“你又在闹什么？你人从派出所出来了没有？”
季珩辰大喇喇回道：“没呢！”把季舅舅气了个仰倒。
甥舅两个展开拉锯战，直到律师过来也没进展。
蒋若楠听了一耳朵墙根，对这位舔狗有了初步了解。主要之前吃瓜围绕着顾宴轩和他的女人们。关于佟音音和她的男人们，没有瓜源。
原来这傻缺家庭关系复杂…
刚想了个开头，门口进来一人。当然作为恶毒女配，她是不可能有男主亲临的待遇。
不过目前顾宴轩还不敢完全无视这个未婚妻就是了，派来的人地位不低。
顾氏集团法务部总监，闵樾，顾宴轩心腹。据说二人国外留学时认识，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在佟音音回国前，很长一段时间，坊间猜测，他俩深柜。
闵樾长相白净清冷，戴一副金属边眼镜，很有斯文败类那味道。曾经蒋若楠还吃过他的颜。不过后来他们做的那些事，她也是认清了。
斯文是假。败类是真。
但如果刀柄握在自己手里，这把刀还是蛮好用的。
她拿出纸笔，唰唰写下银行卡号，推给闵樾，“赔款打到这个账户。看你的了，闵大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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