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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麻子脸男人急声催促:“姚夫人,你说句话呀!”
转头又威胁姚煊,“你这黄毛丫头,莫把老实人逼绝了!”
姚煊为难样:“我也不想辞退你们,毕竟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敢呢?是姚老爷拉不开脸,不好意思辞退你们,所以特意让我来跟你们说啊!你们要怪就去怪姚老爷吧,可别怪在我这小女子身上。”
崔老大:“怎么可能!老爷刚说要纳我家翠娘!”
姚煊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姚老爷吧。”说罢,姚煊不再理会。
孙琼华此刻后背发冷。
六姑娘不是良善之辈,昨日她也是这般颠倒黑白,把姚老爷诓骗过来杀害。
刚才她对六姑娘翻脸,不知道六姑娘会怎样……
日光和煦,落在孙琼华的脸上,却怎么都不见暖意。
三个男人见姚煊辞退他们的心坚决,而孙琼华不再为他们说一句话,只好吹了胡子,恨恨跺脚。
姚煊见目的达成,嘴角勾起笑意:“大家都看见了,在布坊耍滑的,连夫人都没法求情。不过大家放心,只要好好做事,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们。”
门框后,姚薇怔怔地看着姚煊。
姚煊的气势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就连夫人也要听从六姑娘。
一个姨娘拍拍姚薇的肩,叹口气道:“恐怕六姑娘来布坊,不会跟我们一样做纺线的活。”
姚煊:“不过这一下子就走了三个人,人手确实不够,还得麻烦夫人帮我找两个木工师傅。"
“找木工师傅?"
“自然是改良织机,让效益更好。"
孙琼华拧眉毛,她连蒙带猜能理解六姑娘口中的“效益”是什么意思,但说找木匠改良机器?
姨娘和庶姐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姚煊葫芦里在卖什么。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孙琼华耐着性子,柔和劝阻:“六姑娘,你以前足不出房门,没来过布坊,今日第一次见着纺线机,就说要改良。你知道纺线机怎么使的吗?怎么制作的吗?人家城里的大布坊,也是用的这样的纺线机,今天你看一眼,就说找木匠改良……”
“你是觉得我可笑?”姚煊似笑非笑。
“不是……这实在……”孙琼华掂量着用词,想打压一下姚煊,又恐姚煊毒起来不饶她。
孙琼华别过头,吐出一个词:“荒谬。”
姚煊摇头:“你只管给我找两个熟练的木工来就是。”
她曾经触摸过珍妮机的木质框架,感受过其中蕴含的智慧。
这些人觉得天方夜谭,而姚煊不需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孙琼华深思片刻便应下。
也对,再怎么夜叉,也是小女孩的年纪,第一次来布坊,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她的颜面。
现在辞退人手,只能另找法子证明自己,让大家看看她的厉害。
不就是找两个木工吗?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织机改良不好,也能挫挫她的锐气。
孙琼华心底陡然轻快了一番。
*
回去路上,姚煊走前,孙琼华走后。
姚煊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身:“你在我背后使绊子,不给个解释?”
“我……我只是……”
“我来布坊,自然是要耍威风,立规矩的,不然乖乖坐在那给你纺线吗?”
“布坊是我父母基业,我……害怕被你糟蹋。”
姚煊只觉得好笑:“你口口声声说布坊是你父母基业,却让姚顺财糟蹋布坊十几年;你口口声声说听我服我,现在我辞退三个偷懒耍滑的工人,你就要跟我拼命是吧?”
姚煊恨不得用指腹去戳孙琼华的肩膀:“你是有多么爱姚顺财啊?恨能帮你布坊起死回生的人?实在想不明白,就想想你肚子里的毒药吧!”
脸皮撕开,孙琼华也不装了,惨笑道:“你让我怎么信你?你足不出门,姨娘带大,没念过书没有见识,又是这般年纪……你可以用毒药逼着我服你,但你要我怎么信你?”
“你要这般想,我也无可奈何,我不会求着让你信我,你爱信不信,但我只希望你能在我做事的时候,闭嘴别拖我后腿。”
情绪上来,让这具身体的病根有些复发,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情绪,道:“我身体摆在这,想养好身体,得花大量的银子进补,我比谁都希望把布坊经营好,这样大家都有肉吃!”
姚煊心中疲惫,不再理会孙琼华,拂衣而去。
她要干的事还多着呢,要清点资产、要练功、要照顾原生的母亲,没有时间在这里跟孙琼华一一拉扯清楚。
回房后,姚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房梁上藏的银子少没少,见四十余两银子分文不缺,放下心来。
这银子是今早当着孙琼华的面,从姚顺财书房里转移过来的。
掌权不掌财,就是空心架子。
四十两银子,乍看很多,但每月铺子租金、工钱、一大家子的吃喝,坚持不了多久。
妥帖放回原处,姚煊又去了隔间看望原身的母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柳馨高烧已经退下,只是人还有点无精打采。
姚煊一一检查柳馨的吃食与喝的汤药,见都没问题,又给柳馨又倒了杯热水。
“萱儿,怎么不开心?”柳馨靠在床上,发觉到姚煊情绪,关心地问。
她确实不开心,并且思虑良多。
回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她能用毒药威胁夫人,为什么孙琼华不能反过来用柳馨挟制她呢?
这两天跟孙琼华打过交道,对孙琼华的性格已经摸得比较透了。
孙琼华其人性子柔顺,但又会突然歹毒一下。
就比如做了几十年的金丝雀,连杀鸡都未曾杀过,却能亲手给她熬毒药,做出杀女配冥婚这种事。
姚煊没法把柳馨时刻拴到自己腰上,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柳馨的榻前。
柳馨又忽然开口:“今天你走后,夫人屋里的福儿过来过。”
“来干什么了?”姚煊心中一紧。
“没干什么,问候了几句就走了。”
看来是孙琼华按耐不住,背后搞的小动作。
现在孙琼华或许还没反过神来,没这么大胆子这么快就下手,定是惦记她拿姚顺财钱的事,让福儿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异常。
这孙琼华犹如姚煊手上的一个倒刺,她做什么事,都会被限制,实在可恶。
也想过像对付姚顺财那般,下手果断,一了百了。
可现在还不能动她。
若家中无主,论长幼礼制,上面有姨娘。
论嫡庶血脉,孙琼华生的二姑娘在家里活得好端端的。
论性别尊卑,还有个大少爷在外跑商即将回来。
今日她在布坊露面立了个下马威,但还不够。
到时候仍然会乱作一团。
孙琼华阻拦她的路可以杀,别的人阻拦,都要杀吗?
人是本,能用的人、能好好纺织的人,比钱财还要重要。没了人,纵使她拿捏着这个家,拿捏布坊,也只拿捏了个空壳子。
更何况姚顺财和孙琼华两人齐齐死去,也会招惹到衙门的人,来探查究竟。
她自然有本事把事做到完美,不让衙门查到她的身上。
只是当家人去世的事闹开,外面的人心也会乱。
若是打布坊和铺子的主意,做出抢占的事,还好解决。
就怕脑子腌臜的人,见一大家子年轻女眷,丧尽天良,做出乌七八糟的事,麻烦就大了。
她刚恢复体力,外人来一个,她可以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
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她不能狂妄自大,得谨慎小心。
为了大局,姚煊做了个后退一小步的决定:“你这几天先住客栈,等些时间我再接你回来。”
柳馨惊:“怎么住客栈了?咱们哪来钱?”
姚煊不想让柳馨对目前状况什么都不知情,不知深浅只会给她扯后腿,她道:“你不是一直好奇夫人怎么突然给你请大夫了吗?”
“对对,究竟怎么回事?”
姚煊真假参半着说:“我无意间发现夫人一个秘密,就用那个秘密威胁夫人给你请大夫。现在我就担心夫人缓过神后,怕我们把秘密宣泄出去,把我们灭口。”
“吓!什么秘密?”柳馨不敢置信。
“什么秘密你先别管。我好手好脚的,自然不容易被她害到,但你刚大病一场,容易落到她的手里。”
柳馨赶紧拉住姚煊的手:“你身子骨刚有起色,要走我们一起走。”
姚煊拍拍柳馨的手:“我走了,怎么接你回来呢?我不是以前的姚萱了,放心,没有人能害到我的头上。”
柳馨担忧:“那你怎么应对夫人?要不咱们还是把夫人的秘密告知老爷吧,让老爷来应付。”
姚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爷?只怕老爷管不了的。”
“那咱们报官!”
姚煊摇摇头,“官府来了把他们收押,宅子贴封条,到时候我们又何去何从?先收拾东西吧,待会我就送你走。”
“可是咱们没有银子。”
“放心,昨夜夫人怕我把她的秘密说出去,还主动送了我银子呢。”
这下柳馨直接怔住:“这得是多大的秘密啊……”
“自然是天大的秘密。”
另一边,孙琼华心神恍惚地回了房,端起桌上的一盏茶便喝。
正值冬日,凉透的茶水激得她牙根一酸。
该死的丫头越发懒散了!
孙琼华猛地砸碎杯子:“福儿!”
在姚煊那边受到的不甘,此刻尽数宣泄出来。
高喊一声,没有动静,孙琼华只好提着鸡毛掸子,亲自去拎人。
一路上,偌大的宅子安安静静,孙琼华一脚踹开下人的屋子,就看到两三个婆子和几个丫鬟,不知道在哪拿的炭火,把屋子烧得暖热,还人手抓一把瓜子磕着闲聊。
孙琼华气得肝疼:“不去布坊帮忙翻晒布匹,不去打扫院子,在这里热闹!”
福儿是孙琼华跟前的人,赶紧求饶过去:“夫人饶了我们罢,我们在聊裁缝铺的女儿昨夜过世了的事……”
孙琼华恼怒:“生死有命,谁家没死过人?值得你们这番闲聊,连我的茶水都忘记烧?”
正欲发作一番,又听见前院门口一阵喧哗。
孙琼华忍着一口气:“去看看!”
福儿自知偷懒被逮个正着,再待下去一顿乱抽是少不了的,麻利地跑到前院门口去躲难去。
只是没一会,就惊恐着回来。
“夫人!门口有两个拿棍子的壮汉,说姚老爷前日在她们赌坊借钱玩骰子,现在他们来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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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