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封神崇应彪乙女]狂彪

作者:做点封神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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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自那以后,殷郊和姬发再也没有来找过阿喜。

      无论对崇应彪多愤恨,阿喜也只得继续驻留马场,将各怀鬼胎的合作延续下去。而这由抢夺马奴而掀起的小小波澜,也很快被一件要事遮掩了。

      俘物清整毕,大军将凯旋而归。

      从将要离开冀州城的前两天起,阿喜便觉出崇应彪比往日更烦躁,他但凡待在营中,必然会去北城门转悠一遭,不像巡查,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待到自北崇而来的援军悉数离去,崇应彪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他的父亲当真不曾记挂他。

      冀州开战,质子出征,崇州之主如何不知?但哪怕是一句聊胜于无的问候,崇侯虎也没有给过。从前崇应彪正替殷寿忙前忙后,只当是错过了崇侯虎的传信,而今才明白,一切只是他的奢望罢了。

      黄元济解劝道:“千夫长,伯侯从来考虑周详,私下传话恐有交通之嫌,主帅治军严明,不通联也是为您考虑。”

      被骤然戳破心事,崇应彪更是窝火,他本想捶上黄元济一拳,但不知怎地,竟忆起上辈子拉着这兄弟挡箭的事来,崇应彪悻悻地收回手:要是这哥们也重活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反手捅死我。

      无名气散如云烟,崇应彪闷闷道:“怎么这么多废话?你以为,我们这些质子,就算不联络,就没有交通之嫌了吗?”

      朝歌从来没有真正接纳过他们。

      临至开拔前夜,质子们又凑在一处食饮,托阿喜的福,殷郊与姬发这几日看见崇应彪后都躲得老远,目光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忌惮。而只要西岐与北崇这两位不再生事,乐趣也少了许多,众人本想早些散了,久不见人的殷寿竟来到了众人面前。

      他的甲胄寒光粼粼,目光比篝火还要亮几分。崇应彪跪下与众人一道呼礼,只听殷寿声如洪钟:“还记得八年前,你们刚刚来到朝歌的时候,没有人能想到,你们会为大商带来什么。但是今日,你们都成了英雄,就应该高高兴兴、昂首挺胸地回到朝歌去。”

      众人齐呼“多谢主帅多年栽培”,崇应彪拟着口型,对着泥地翻了个白眼。

      “但是我认为,你们还应当做一件事,为你们自己做一件事。”副将捧起剑盾,殷寿以掌抚之,遂鼓舞道:“你们的忠诚和勇猛,不光要被我看到,还要被天下共主看到。大王不曾亲临冀州,你们要向他献上战舞,让他明白,为我大商征伐叛徒的,是你们!”

      再经历一遭,殷寿的鼓动已无法让崇应彪热血沸腾,他哪能不明白,弑父杀兄篡位,殷寿从这里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哎呀呀,妲己的男人还真是个大善人啊!”观看了一夜战舞演练的阿喜,脸颊红扑,眼冒绿光:“我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崇应彪懒得理她,只将剑和盾随手往地上一丢,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榻上。

      阿喜将那木头做的剑盾捡起来,自持自握,照着质子们的姿势,挥舞起来:“你为什么又不高兴呀?是因为没让你去领舞么?”

      “有什么好领的?堂堂勇士,要做戏给愚蠢无知的人看,还说什么狗屁,展示英姿。”更无奈的是,崇应彪此时还不能反抗。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在骂我。”

      阿喜习惯了崇应彪的怨愤,一心沉醉在灯下照影中。雉鸡能歌善舞,步伐学得有模有样,抖擞起来时,虽没有冲天的气概,却格外灵慧矫捷。崇应彪原只是打了一眼,看着看着,不禁默默坐了起来欣赏。

      行帐逼仄,堆物杂陈。女妖却如履平地,剑与盾不曾拖累她半分,及地繁裙也不过是足下云烟,鲜而生香。

      阿喜问崇应彪,神色尽是自满:“怎么样,我跳得如何?”

      夸赞的好话到了嘴边,愣是打了个弯:“比起跳给别人看,看别人跳自然好。你就是跳成野猪样,我也照样夸你。”

      “去你的。”阿喜将剑盾放下,忽然坐到崇应彪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崇应彪……”

      “你又想做什么?”崇应彪早知阿喜的德行,撤远了些。

      “你们是不是要去王宫里跳战舞?”

      “这个自然。”

      “那……肯定特别气派,有歌舞,有美酒,还有好多好多人?”阿喜图穷匕见:“让我也一起去吧,我许多年没看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崇应彪断然拒绝:“妲己不会在那天露面的,你给我老实待在城里,等解决了一切,我自会带你去见她。”

      “好吧,好吧。”阿喜的失落和不解都在脸上:“妲己的男人为什么非得让你们去跳舞啊,我今天看见他了,那身量可美可美,怎么他自己不去跳?”

      崇应彪哂答:“有用不完的马前卒,焉能让他屈尊。”

      “我听说,他好像带了你们七八年,你不喜欢他么?”待在军营中,阿喜平日里听得最多的便是质子们对殷寿的敬仰,但崇应彪却不是这样。

      “一个一句话就能让别人甘愿为他而死的人,你会觉得他可敬,还是可怕?”

      重生以来,崇应彪无人可倾诉,他不奢求阿喜能做什么,只要坐在那就好。崇应彪将殷寿多年以来如何诱导他们忘记父辈亲族、以及大战前对苏全孝的蛊惑都说了出来。阿喜听得入迷,对于殷寿此人,她没有崇应彪那么强烈的爱恨,只有浓浓的好奇:“所以,你是打算同他作对?”

      崇应彪抬眉道:“有何不可?”

      “听你说的,我认为他比你强大,要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选择与他作对的。要同这样的人作对……需要像豺狼凶狠,如狐狸狡猾,还要像雄狮一样强壮。”

      崇应彪如何不知?但他屈服过一次,如今必然不会再做出同样的选择:“我能。”

      “只你一人,定然是不行的。”阿喜掰着手指头道:“你、殷郊再加上那个姬发,估摸着勉强能够一战吧,可殷郊是他儿子,姬发也很敬仰他,你没戏啦。”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崇应彪盯着阿喜看了半晌,差点笑了出来:“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阿喜说得对,他可以和殷郊姬发联手。

      无论是殷寿将死于血亲之手的卦象,还是上辈子姬发捅出的那一剑,崇应彪始终记得谁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按此情形下去,殷寿迟早会暴露他的狼子野心,殷郊和姬发都会对他失望,只要借他们的手除掉殷寿,再由他崇应彪来拨乱反正,那么整个朝歌城都得听他的……

      “啪”地一声,阿喜的巴掌拍到崇应彪的后背上,也打散了他的所想:“你再说我傻?你以为你就很聪明吗?”

      崇应彪半点怒气不显,他必须稳住阿喜,利用她达成目的,等到实在拖不下去,再杀死她。深晦蚕食着崇应彪那张阴鸷且满是野心的面庞,一个妙计浮上了他的心头,他捉起阿喜拍打他的那只手,安抚似地捏了捏,愈发和颜悦色:

      “我改变主意了。宴饮那天,我带你去。”

      几日之间,征冀大军穿过雪原,踏过衰草,当青林与田陌重现眼际,荣归的凯歌也荡响于每个战士的心膺。

      相接的素氅一路从城外铺至宫门,阿喜躲在箱笼中偷觑四野,却发现在这场万民尚白的庆典下,狌狞血气却从未暗淡过。

      就连王宫中侍女的衣服,也是如此庄静的白。阿喜侍坐在老商王的左侧,垂鬓冶容含丹口,与普通宫女无异。昏花的商王已看不清美人,只是一味地让阿喜为他新制的人头金杯注满醴酒。

      而阿喜从首座旁下视而去,眼中已是另一片景象。

      群臣如常宴饮,殷寿通身妖气,最有趣的,是殷启。在阿喜眼中,那早已是一副被掏空的躯壳,却被硬生生拽拉着,学活人的模样,大笑、痛饮、与身边的侍女狎乐。

      而妲己就在殷启的身上。阿喜按捺下相认的冲动,心道妲己这样去折腾一具尸体,必然有她的道理,自己看戏就好。

      鼓乐声起,只见质子们手持木剑木盾,袒露上躯,列阵齐整,一声呼号直透殿顶。四侯之子簇拥着白裾金冠的殷郊,个个有如铜浇铁铸一般。阿喜眼花心乱,粉面含春,险些遗忘了给商王倒酒。

      届时,“殷启”走了过来,背对商王而舞。方才反应平平,险些昏睡的老头登时来了精神,夸赞起来:“好……好,启儿为我舞剑助兴……”

      “殷启”转过身来,却僵住了。狐妖终于看见了阿喜,阿喜早也看见了狐妖,两妖对视,谁也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终究还是妖狐先定了心神,他捻须朝着阿喜一笑,头歪了歪,示意她躲远些,而后便提剑对准了老商王的胸膛。

      什么意思?妲己要杀老头?不等阿喜想个明白,剑锋已穿透帝乙的胸口,腥甜血气蔓延开去,来自天下共主魂魄的香味立刻盈满了阿喜的神识。

      好香……虽然不及崇应彪的,但是应当也十分滋补……反正他都死了,让我吃进去,应当无事的吧……

      妖狐附身的殷启见阿喜还是呆坐在那,不与其余宫女一起逃散,急得震动喉咙提醒,随即乱劈乱砍起来,混淆视听。阿喜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叫一声,忙不迭地逃开几步,踩着裙裳跌倒装晕,而后迅速地调动妖力,于无形中,将飘散的商王魂魄统统吸入了口鼻之中。

      好……好饱……这下,阿喜是真的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场怪诞不经的宫变,落在崇应彪眼中,又成了另一场好戏。

      被狐妖附身的殷启还在狂肆地笑,他手执宝剑,在质子们围城的人墙中横行无忌,辗转步伐,来到殷寿的座前,众人皆以为,太子的下个目标就是殷寿。

      殷郊与姬发自然也做此想。他们的父亲、尊者正深陷困局,二人浅视一眼,迅速拿出作战时互为策应的默契——殷郊佯攻,姬发背袭。

      殷启提剑欲刺,只听殷郊一声战吼,侧身拦挡,一个蛮牛般的身体狠狠撞在殷启的后背上,将他压得如树杈般折倒在地,鲜血从脖间喷薄而出,发狂弑父的太子就这样断了气。

      众人看向殷启,又忙转向那将殷启扑杀的人——不是姬发,而是崇应彪。

      姬发本打算冲撞殷启,哪知在腾起发力的一瞬,却被一条腿从侧面绊倒,姬发都不用想就知道捣鬼的定是那崇应彪,但当他转头看去时,崇应彪已将没了气息的殷启扑倒在了身下。

      崇应彪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掌上发黑的血迹,一语不发地朝着那尸体跪下。

      上辈子姬发能得到禁宫鱼符,便有这一扑护主的功劳,而今扑杀殷启的人成了他崇应彪,他自然也会得到一切。

      崇应彪凉薄地揣测道:殷郊会带头为姬发求情,却绝对不会为自己求情。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北方阵的下属,就算他们也不求,殷寿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收买人心的绝佳时机要了他的命。

      没关系,就算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崇应彪也不会……

      “父亲!请父亲开恩,请您饶恕崇应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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