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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宿
如果抛下一切,你愿意吗?
不要说出你的答案,白宿。
选择权从来不在你手。
因为拥有一切的白宿从来都一无所有。
——
“其实不怎么意外,每个人情况不同。”
卡里·维吉尔缓缓地说道。
“他不过付出了些代价,你也一样。”
白宿不怎么友好地瞥了他一眼。
“别这么看我,表哥,初恋而已。”卡里无所谓地耸肩。
“闭嘴。”白宿冷冰冰。
——
卡里抿了口酒,试探地看了泰瑞拉一眼。
泰瑞拉点点头。
三人小聚,其他人他都没敢请。
泰瑞拉:“佩里克,在忧愁吗?”
白宿揉揉眉角,疲倦地倒下去。
“卡里说,他同样付出了代价,我一直没明白,什么样的牺牲值得他权衡。”
卡里平静地开口。
“牺牲一种只有自尊心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
“妈妈。”
埃文塔多叹了口气,吩咐管家上茶点。
“佩里克,你父亲对你很生气。”
白宿了然地点头。
母亲责备的眼神向他看过来,她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佩里克,我希望听到你的想法。”
“我愿意付出代价。”
“我当然信任你,也愿意让你自由地做出选择,现在的想法也是如此。”
白宿皱眉。
“只是,佩里克,原谅我并不支持。”
“全看你自己。”
——
“泰瑞拉?”
泰瑞拉支着一边胳膊,戴着一副空镜框黑色眼镜,在阳光正温和的街边喝下午茶。
她微微扭头,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宿先生,随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好的,先生,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现在没事。”
白宿瞥了她一眼,眼底的青黑不显憔悴,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
“听说你从卡里手里赢过来一座酒庄?”
泰瑞拉意外地看着他,肯定道:“没错。”
“不过我很好奇啊,佩里克,我能问吗?”
“什么?”
“我还以为你从不在意这些呢。”
“就好像我从没预料过你会现在跟我说这个一样。”
白宿不置可否地微扬下巴,随手搅拌自己的咖啡。
“话说,你问酒庄做什么?”
白宿:“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泰瑞拉皱眉,“你这两天没怎么睡觉吧,没问题吗?”
“我不知道。”
泰瑞拉抿了一口手中的焦糖玛奇朵,微眯了眯眼,店主加了太多糖了。
她之后再没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一个人喝完了整杯咖啡。
然后起身先离开了。
就像她也不知道白宿在问些什么。
就像她对白宿的迷茫已有论断一样。
说来好笑。
两个人都不明了,偏偏要凑在一起取经。
都是囚徒困局罢了。
——
白宿被困在了海上。
“父亲。”
白家主抬手制止他。
“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孩子。”
彼时,船队在海上已经漂了好几日,而不见返程,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甚至毫不掩饰了。
“父亲,你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控制我吗?我说过我会……”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白宿,你前几天不管不顾对你的父亲说的那些话我都还无比清楚地记得,不用担心。”
白家主倒回椅背上,揉了揉眉角。
“我承认,我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不属于我们家族的孩子带回来,是的,我现在才知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竟然联合起来瞒了我这么久。当然,当然,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忏悔,事已至此,现在就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你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不应该抛弃身后的家族去追寻你所谓的自由,儿子。”
白宿沉默地盯着他,似是要记住些什么。
“何况,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孩子不一定就是你自由的源泉。”
“就像一片会传播的瘟疫。”
“自由的没有责任的生活会逐渐污染你的内心。”
“白宿,你这次得听我的,你没办法做出任何有分量的承诺,你没有选择。”
“父亲,如果我做到了呢。”
白家主摇摇头。
“你做不到。”
“这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
“哥,对不起,我选择了顺从。”
白宿沉默地站在原地。
“不用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
白嘉铭看向他。
这就是全部了。
那个眼神,应该是夏日里他获得的最后一个吻。
也是最后一片盛夏。
白宿无数次想道。
——
他可能真的努力了很久。
回头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欣慰的是,他拥有一段可以回味半生的夏天。
即使短暂,仍然热烈。
白宿还是要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
哪怕抱憾。
那不能同时涉足的黄色树林的两条路。[10]
他选择了更苦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他一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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