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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
。
罢了，年轻人嘛。
况且枫寐仁确实做到了让他改观。
*
深林一古寺，草木惊钟声。
苔藓在层层叠叠树荫的庇佑下忽略了夏日的烈阳，带着新生的青翠攀上了石台阶。
“去哪啊？”叶念之拉着君时的衣袖摇啊摇。
叶念之本质是棵树，即使会动，会化为人形也还是棵树，有些树的秉性是改不掉的——比如说宽容的性子。
只要不像上次那样用他的生命开玩笑，他都能接受。
一个正常人当然不会觉得“把你一半做成香薰一半用来酿酒”这样的话是真的，但叶念之毕竟不是人。
后来君时跟他解释了很久他才勉强能理解，还为此生了好久的气。
君时不太会哄人，便强拉着叶念之出门散心。出门确实是治愈的良药，但叶念之隐隐觉得这里和其他风景不一样。
“寺庙。”君时随口道，这对叶念之来说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你不是会飞吗？为什么不飞上去？”叶念之见过君时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哪还需要慢吞吞的走。
“不够虔诚。”
“什么是‘虔诚’？”
叶念之经常问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且大多数人都能明白的东西，君时一般会临时编一个理由：“今天……没有云。”君时知道此云非彼云，但不管什么云能糊弄过去就行。
叶念之信了，呆呆地抬头望天，却被君时轻轻敲了一记脑门：“天上的云已经被别人借走了。”
“哦——到了那儿我该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跟着做就好。”
“哦。”
前方台阶被染上寸缕金光，已然繁茂的菩提树上尽是姻缘牌，在风中凌乱飘摇。
大堂内陈设虽质朴，佛像却早已重塑金身，慈目低眉看着二人。
拜完佛像，叶念之抬头，回了佛像一个笑。
“念之，回去了。”君时已经走出门，随手拨动一个符牌。
“好——”叶念之踏出门槛，恰好一阵风来，吹乱了所有符牌。
下山的路略显逼仄，叶念之和君时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
叶念之只觉得那佛像亲切，君时却神神秘秘地默念了些什么：“君时，你在里面的时候说了什么啊，是在许愿吗？”
“差不多。”
“我也许了愿——我希望能早点自立门户，这样就不用一直依赖你了。”
君时会教叶念之诗书礼义，但或许是因为君时自己不喜欢和人交往，便很少带他去有活人生气的地方。
叶念之想着等自己自立门户了，一定要云游四方，广交益友。
君时脚下一顿，随即笑道：“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哎呀，我又没说要和你断绝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嘛。”
“只是朋友啊？”君时调侃道，“亏我教你这教你那的。”
教没教是一回事，教得称职不称职又是另一回事。
“那……父亲？”
君时深吸一口气：“不许乱叫！”
“哦。”叶念之往下走了几步，“话说回来，君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信佛啊？”
“以前不是很信，但遇见了你，突然就信了。”
“我怎么感觉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想说，怕你骄傲。”君时笑笑，但拗不过叶念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无奈笑道，“十年期许百年偿还，我修了两百年道，所以能遇见你。”
“什么和什么啊！”叶念之迅速转过头，快步下了阶梯。
君时瞥见对方耳根通红，自然而然地拨开眼前的树枝跟了上去。
但见天光开霁，绿草如茵，浮云白日与湖水江流相衬，邈远而澄澈。
二人一前一后在草地上走着，叶念之突然回头：“我要回家。”
草地上没有荫蔽，燥热的阳光在叶念之身上逼出一层薄汗，方才走得又急，汗水几乎浸透了衣裳。
君时从纳物空间拿出一把伞和一壶水，将水递给对方后撑起伞，却不忘打趣：“不是说要自立门户吗？”
“我饿了。”
说完，叶念之去摘了些野果并分了三颗给君时。
君时笑道：“小东西有点良心。”
“你先吃，吃了没毒我再吃。”
君时教过他，有些东西有毒，不能乱吃。
君时仅仅瞥了一眼便将果子收起：“能吃，你快吃，我不饿。”
叶念之低头闻了闻，气味儿有点像番茄，又看了眼君时，一口咬了下去。
甜的，应该没毒。
作为一个人，尤其是在自己饿的情况，是很难拒绝甜食的，况且叶念之本身就喜欢吃甜的。
君时：“好吃吗？”
叶念之点头：“我觉得……”
还没说完，叶念之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躺在清柳院的床上，旁边是君时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迷迷糊糊地听到几句话。
叶琛：“会吃刹碧果的也不是什么常人……您也不是常人，还能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吃。”
君时：“我再问你一遍，这果子叫什么？”
“名字不重要……就像江笠即使不叫江笠他也是江笠对吧……珊瑚樱。”
叶琛以往给江笠诊病时，如果遇到非常人会出现的情况，就会戏称对方吃了刹碧果，一时竟忘了改回来。
君时知道叶琛除了嘴欠什么都好。
堂堂圣手医仙，管你是人是妖，就算整个身体往阎王殿里栽，叶琛也能给救回来。
叶琛看着叶念之，只觉得对方不像人：“话说回来，他是你谁啊？怎么这么好看，还有鼻子有眼的？”
“知道太多会被暗杀的。”
“不问就不问。”叶琛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我找我小徒弟玩儿去。”
“人都还没醒。”
“胡说，他早就醒了。”叶琛在叶念之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别装死了。”
叶念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略显尴尬地看了君时一眼。
又叮嘱了君时些事儿，叶琛回绥义宗找江笠。
君时轻轻捏了捏叶念之的脸，笑道：“还吃吗？”
叶念之呆呆地盯着君时：“你说了能吃的。”
“本来就能吃啊，只是不能吃多了。”君时强词夺理道。
叶念之拒绝和强词夺理的人讲道理。
*
黄昏，渐凉。
飞鸟掠过暖橘色天空，穿透层层彩云，留下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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