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从昨天我就发现了，话题你总是牵扯到那俩孩子。”花岚岚说着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施伊。
　　施伊慢悠悠走到客厅，边走边说：“我来这里的目的确实跟他们有关。”
　　“你想干什么？”
　　“你们自己不会查啊？”施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花岚岚默了默：“你是谁？”
　　“我是施伊。”
　　“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是谁？”
　　“我知道，但我确实是施伊。”
　　“哪个‘施伊’？重名？”
　　“你们最好的朋友啊，你就这记性吗？”说完，施伊扎起自己的长发，扎成高马尾：“这不是假发，至于头发为什么检测不出DNA……我就不跟你说了。”
　　“有什么证据？”
　　“你看它可以直接扎高马尾诶！”
　　“我不是说这个！”
　　“我还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说完坐在花岚岚旁边的沙发上。
　　“来，说说，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不知道。”
　　“我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不知道。”
　　“我最喜欢看的小说是什么？”
　　“不知道。”
　　“哟，您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又不挑食，哪来的最喜欢的吃的？你没逛过动物园，也从没聊过关于动物的事，我哪知道？至于最喜欢的小说，应该高中时某个独来独往的同学写的短篇小说——《白鳍豚》，它至今都没发表。”
　　闻言，花岚岚愣住了，前两个还好，谁都知道，但最后一个……
　　“你专门定做了一个漂亮的木盒子，放着那位同学用铅笔写的手稿，你还手抄了一份，因为手稿现在已经快看不清一个字了。”
　　“我还知道……”
　　话还没说完，被花岚岚打断。
　　“因此你绝对不是施伊。”花岚岚坚定道：“因为这些事，施伊自己都不知道。”
　　“额……”施伊呆住。
　　确实，以前他都不知道的。
　　“呜呜呜……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你们兄妹欺负我，现在还欺负我……”施伊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怎么欺负你了？”
　　“你抢我包，他给我塞垃圾袋……现在还怀疑我！”
　　二十年前，高铖八岁，施伊七岁，花岚岚七岁。
　　某天清早，锦绣江南小区公交站牌不远处，高铖看着公交站牌旁，一个等车的女孩。
　　女孩长的相当漂亮，唇红齿白，让他一时忘了手中动作。
　　花岚岚无语看着高铖：“想跟人家做朋友就上啊，天天这么看你要不要脸?”
　　高铖：“我……我不敢。”
　　花岚岚叹了气：“行吧，我帮你吧。”
　　说着上前抢了那女孩的书包。
　　“喂，我的包！”女孩喊道。
　　高铖一秒入戏追去抢包：“站住!”
　　几分钟后，施伊伸出手：“谢谢。”
　　高铖鼓起勇气，将书包给她：“不客气！”
　　说完飞上快开走的公交车。
　　车内，花岚岚：“说上话了吗?”
　　高铖激动回道：“说上了！他还对我说‘谢谢’，声音很好听！”
　　两人开心聊了会，低头一看，陷入沉思。书包还在高铖手上，但……垃圾袋不见了。
　　也是几天后才知道，那不是女孩，是男孩。
　　回到现在。
　　“那是意外……”花岚岚尴尬道。
　　这时，突然一阵雷声响起，雨势变大。
　　施伊见状感慨：“这雨真是越下越大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诶等等，你觉得这个天气像不像……”施伊故作神秘：“闹鬼？”
　　“你在……”
　　话还没说完，又一雷声响起，这次的雷声很大，让人感觉不妙。
　　果然，房间一黑，灯熄了。
　　施伊见状：“又是打雷下雨又是停电的，岚子，难道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花岚岚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在施伊脸上。
　　“喂喂。”
　　花岚岚见被光照着的施伊无任何异样：“看样子不是闹鬼。”
　　“我真的是鬼哦！”施伊说着做起了鬼脸。
　　“好的，麻烦这位鬼先生，请你说一下自己的真实姓名。”秦萧突然从花岚岚坐的沙发后起身。
　　“怎么刚见面就这么怀疑我呢？”施伊表示很不开心。
　　高铖从施伊坐的沙发后跳出，控制住施伊：“你这么可疑，不怀疑你怀疑谁？”
　　“你诓人能不能讲点科学依据！”花岚岚抱着胳膊看着施伊：“施伊是十七岁死的，可你为什么是二十七岁的样子？”
　　“啊，你说这个啊……”
　　“名字，说！”话还没说完，让秦萧打断。
　　施伊无语看了眼秦萧，不耐烦吐出两个字：“施伊。”
　　“说真名，还是说你想到审讯室说？”
　　“我、叫、施、伊，施耐庵的施，所谓伊人的伊。”
　　“可能重名，还是念身份证号吧。”
　　“……”
　　施伊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挣脱：“你们最好放手。”
　　高铖：“不放能怎样？”
　　“我会生气。”
　　“你又不是鬼……”
　　话还没说完，高铖两眼一黑，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医院的病床上，左脸隐隐作痛，外边阳光大好。
　　扫了眼周围，花岚岚和秦萧躺在旁边两张病床上。
　　对面两个少年杨和陈正吃着馄饨。
　　陈怡看到高铖起身，惊喜道：“呀，他醒了！”
　　高铖揉了揉头部：“这是咋了？”
　　此时，俩少年已吃完午饭，站在两旁看着他。
　　杨昭冀：“你无故昏迷了一个星期，现在才醒来。”
　　“啊？”高铖满脸问号。
　　“因为你见鬼了。”
　　“啊？”
　　“你初恋变的鬼。”
　　“不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他。”说着，指了下旁边的苟祀。
　　高铖看向苟祀：“怎么回事？我真的躺在这一个星期？”
　　苟祀：“先问个问题，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高铖：“我信。”
　　“这由不得你不信……”话还没说完，苟祀愣住：“啊？”
　　“我说我相信这世上有鬼，更准确的说……”高铖默了默：“我希望这世上有鬼……”
　　苟祀也沉默了，他知道为什么。
　　高铖：“我是怎么昏迷的？”
　　“一个星期前打电话给你们，你们一直没接，上你家找你，发现你们都躺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苟祀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俩少年：“这俩当时在房间床上躺着，也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然后一探鼻息，发现呼吸没了，就进了icu……”
　　高铖缓了会：“他们不是去学校了吗？”
　　“是啊，博渊监控显示他们去了学校，也拍到他们出了学校，至于怎么过来的，监控没拍到，也不知道。”
　　“可是我记得……”雅苑小区监控无死角。
　　“雅苑监控也没拍到！”说完拍了下少年们：“准备一下，今天下午表演。”
　　陈怡：“啥？什么表演？”
　　“百日誓师大会表演。”
　　“啊？啊？啊？今天不是星期四吗？”
　　“是啊，推后一天怎么了？”
　　杨昭冀：“都错过了百日誓师大会了，为什么还要去表演？”
　　“都说了推后一天了，听懂了就回学校准备。”
　　陈怡：“可我还什么都没练……”
　　“挑首好唱的，你们老师说，什么都可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出去。”苟祀说完，将少年们推出病房。
　　“苟警官，你手机！”杨昭冀突然想起，苟祀手机还在他手上没拿走。
　　“没事，那是你手机。”
　　话落，病房门关上了。
　　陈怡哭笑不得：“他不到两个小时前告诉我要表演回家练习，结果马上上台！”
　　病房内。
　　高铖看到被苟祀赶出去的两个少年，想到十七岁的施伊和自己，还有花岚岚……
　　“还差一个女孩……”他喃喃着。
　　苟祀：“什么？”
　　“没什么。”
　　“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把案子查好了，抱歉，我大意了。”高铖自责道。
　　苟祀：“没事，案子我替你查了，该走访的都走访了，该调查的也调查了，嫌疑人百分百为外地人。”
　　“辛苦了，话说……”高铖揉了揉左脸：“我脸咋这么疼呢？”
　　“我扇的。”
　　“啊？”
　　“还是先说一下这七天发生的事。”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扇我？”
　　“你们一直无故昏迷，就有人说施伊有冤。”苟祀装作没听到。
　　高铖听到“冤”字，心头一紧。
　　“刚开始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咱们都不信鬼神，直到第三天你们还没醒，再加上雅苑监控根本没拍到这个人，才去翻施伊的案卷……”苟祀快速道：“还顺便发现你让何青青查的‘施伊’其资料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高铖：“你慢点……”
　　“我们开会分析讨论一遍又一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一遍又一遍。查了三天，才查出了点东西……”
　　“他有冤？”高铖紧张道。
　　“那倒没有，我们找到了桂青的另一部手机，发现他私底下开了个网站，售卖暴力视频。”
　　“你初恋被……的视频就在其中，销量还挺不错的……你初恋可能是因为这个……”
　　“资源哪来的？”高铖沉着脸问。
　　除了被封存在档案室里的，其他当年都已被网警删掉了。
　　“还没查到。”
　　“销量多少？”
　　“一千多……”
　　随后，俩人沉默了好久。
　　“就你一个人来看我？”高铖平复心情，意外道。
　　苟祀：“不是，欧明志、温玖也来了，但他们去博渊代表公安送祝福去了。”
　　“百日誓师大会？”
　　“是的，你去吗？”
　　“不去，我绝对不会再踏入博渊一步！”高铖信誓旦旦道：“我的母校，我可太了解了。”
　　“对了，发现他另一部手机的地方是在他办公室，藏在书架里边，很隐蔽，本来我们是找不到的。只是再去的时候，他办公室已经被人弄的乱七八糟了，手机被明显地摆在书架上。”
　　“？”
　　“没有财务丢失，没有指纹留下，他办公室也没有监控，由于他办公室除他之外谁也没进去过，谁也不知道被偷了什么……但我隐隐感觉，应该是被偷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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