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向你们解释清楚我的复杂多变的家庭关系毕竟我只是个神经病

作者:精神状态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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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失忆患者曾经的人设不堪入目



      *

      仿若是游戏设定中达成了某种特定条件一样,随着对重要NPC的了解越发深入,和我有关的“剧情”也在逐一解锁。

      记忆仍旧空白一片,但经过反复确认,我足以判断“十二岁”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我曾有过的特殊时期,所以在达成生理上的死亡后,我会从这个年纪“醒来”。

      记忆则作为代价,亦或者因为副作用一类的状况导致尽数流失。

      假设“十二岁”是为关键节点,以此衍生出过往剧情,那么用“十二岁是与江户川乱步本人相遇”的理由来解释,着实有点武断了。

      应当还存在些我还未寻思出的前置条件,就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话题举例,“十二岁”时期的特殊性究竟是建立在与江户川乱步相遇前还是相遇后的疑问,站在不同角度上考虑会产生不同的猜想,仅有一条思路正确,缺乏的也是能够把它一锤定音的东西。

      不过相比后者,我直觉可能性是更偏向前者。归功于我对那人名字短时间内所产生的本能反应,情感增幅的剧烈,反馈回来的极大部分却依旧属于正面。

      何况,那向来不为我所控的头脑不也出现了同样的“异常”,将江户川乱步这个名字死死牢记?

      ——名字是最短的咒,相当重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这句话一样记得深刻。

      因此我毫不例外,我的记忆就算再重启多遍,仍然遗忘不了那些已然可称作是执念的东西。

      *

      这种时候又不得不提起另一名NPC了。

      在我老老实实抱着放松心态的想法,于武装事务所过上仿佛吉祥物般的期间里,认识了不少人物,基本的长相不俗,且各有各的鲜明特色,如若排成一列时简直像极了什么从漫画中走出的角色。

      尤其是其中的一位,作风夸张到了令我下意识觉得麻烦至极到想要退避三舍的地步。

      对此帽子君很是赞同,建议我最好跟他口中的那条“青花鱼”长久的保持距离。

      而似乎是对我的状况有些担心,他时不时会通过熟人先生的电话跟我联系,说是一些近况,其间还包含了关乎我体质一类的谈论,不难看出背后是谁的授意。

      不过光叫我保持距离这点明显只能规范到我个人,腿长在对方身上的点让我没理由约束的情况还真是可惜。

      那位经常不请自来的自杀狂魔,十有八九绝对是故意撞在帽子君电话打来的时机,隔空两三句话便轻易挑起那头的怒火,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总会影响到周围。

      不如说,类似今天下班别走的放狠话情节,你们是哪里跑来的小学生吗?

      连年仅十二岁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倒是夹在中间的熟人先生顺毛的动作不要太过熟练,真不愧是同时抚养了五个孩子和一只三花猫的单身父亲,还是江户川乱步的朋友。

      ……嗯,是朋友啊。

      想到这里,稍微觉得有点说不出的羡慕。

      “说起来,这几天我还没好好跟■君说过话呢。”

      成功把电话那头的人气走后。浑身湿淋淋的棕发男子,他无疑是一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狼狈模样,此刻笑意吟吟来到我的面前,不知是作何打算。

      所以说,为什么要提到我?

      我下意识觉察到那笑容的违和,原本正揭起小说书页的手指动作一顿,脚放下时鞋跟落在地面也发出哒的一声。

      “哦?原来绷带君跟以前的我关系很好啊。”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假话。

      我回以微笑,只感到几份兴致缺缺。

      ……就不可以让我好好做个单纯的背景板或者吉祥物吗?

      “嘛,不要用这么疏远的语气,我们可是出了名的至交好友哦,■君。”

      他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有些晃眼,明明言语中感受不出多少恶意,我头个反应却是本能地别过头去,颇有种见鬼般的眼不看心不烦感。

      “是吗?可是你的品味超级差劲唉。”

      我抬手摸了摸悬挂在腰间的金色怀表,顶着一张位于十二岁时期绝版美少年的脸蛋,天真烂漫的神态直接信手拈来。

      “怎么想我们的关系都不会很好吧。”

      实锤了,我跟这家伙的关系是完完全全的合不来。

      光是说上两句话的感官便极度不适。

      据这几天套话的情报所知,他与帽子君的过往曾有段奇妙的搭档经历,也不知当时帽子君怎么忍下去的?

      靠毅力吗?

      《本周不服输的中也》这本跟情报混在一块儿的□□读物顿时从我脑海中一掠而过,为了保护帽子君残留在我记忆里的伟岸印象(存疑),我选择了保持沉默且拒绝深入细想。

      “看来小蛞蝓说了多余的话。”

      他的笑容在下一秒无缝切换成了分为嫌弃的表情,比起之前的莫名看上去要较为顺眼一些,然后光明正大坐在我旁边的那张椅子上,还自顾自顺手取走我已经看完的一本侦探小说。

      “不过呢,■君,品味这种事情是因人而异的。就像我,虽然喜欢自杀,但和很大部分的自杀狂还是有区别的。”

      “唉?是这样吗?所以有什么区别呢?”

      我随意着敷衍,眼见他突然起身,手足舞蹈摆出一类浮夸架势,哪怕没有对象仍然深情说道。

      “一个人孤独的离世是多么空虚啊,我可学不来他们,殉情就是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行。■君明白吧?要是有位美人能够与我在赴往黄泉比良坂的路上许下爱的誓言——啊,这该是多么美妙的回响~”

      “……”

      真的,比想象中的更要浮夸。

      是故意的吧?

      之前的那句品味,一般人听见基本皆会觉得指的是自己的衣品一类这种才对吧?

      能将话题拐到是在讨论自杀形式的品味这边,果然是由于眼前的自杀狂魔,本身来讲就不正常的特点所导致的吧?

      我并未第一时间给出反映,左顾右盼两秒,发现事务所的成员明显是习惯了这家伙的个人作风,充耳不闻的,该做什么的继续做什么,端的是一派淡然的无视态度。

      然而没待几天的我,面对他放飞自我的行为还做不到可以熟视无睹的程度。并且假设如他所期望的那般进展下去,恐怕我一下午的时间都要荒废在这了。

      ……一想到即将的麻烦缠身,内心不由突得生出几分焦躁。

      “我大概明白绷带君你的品味了。”

      我眉梢一挑,忍下些许不耐,语气轻快地回复。

      “首先,自杀是指自愿并主动采取结束掉自己生命的行为,对吗?”

      “没错!”

      “然后,死亡是代表需要抛弃生前一切,整个机体的重要生理功能皆停止,并陷于永久的不能恢复的状态,是吗?”

      “这些可是基本常识呢。”

      “原来如此,那么,据说比起土葬,目前在日本占据主流地位的是火葬没有错吧?”

      “哇哦,没想到■君还有了解过啊,毕竟比起土葬,火葬可以规避病毒传播和降低环境污染,很值得推荐哦。”

      “没有什么可值得推荐的吧,无论如何都要将身体损害掉的形式……”

      我轻轻晃悠了下小腿,眼眸弯弯朝着他笑,出口言语近乎发自内心诚恳。

      “而会因为自残,自我利益受损,身体被破坏等的举动感到愉快,甚至要带上别人一起受虐的绷带君。你啊,难道真的是什么变态吗?”

      反正我是欣赏不来这种品味。

      不论自杀还是殉情一类,据我所知的状况来讲,世人大多赋予它们以沉重意味……那么再将娱乐性质辅以它们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想法?

      从哪个角度去想都很奇怪。

      我稍稍迟疑地对上眼前人忽的装作矜持,仿佛被表扬了般还略带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内心隐约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

      “哪里哪里,说起变态这个词,■君你啊才是深得森先生的真传啊。”

      话题的重点在偏移。

      我想。

      绷带妖怪君没有否认自己给称作变态一点,只是转头伸手从沙色风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部手机。

      漆黑手机壳背面镶有许多细密的水钻,亮晶晶的光泽被我一眼就捕捉到了。

      直觉上无疑是我的东西,可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莫非?

      “除了自杀你居然还有盗窃的糟糕喜好吗?”

      “一瞬间露出了仿佛在看人渣的眼神呢……是偶然得到的哦,想着里边或许藏着什么与■君相关见不得人的秘密就不知不觉留下来了。”

      棕发鸢眸的男人笑着说道,意料之外将手机直接归还给我,中途没有任何其它的多余动作。

      “我明白了。”

      原是反驳加质疑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变化成其它语录自我口中出来。

      “总之是来路不当的是吗?”

      对方笑意仿佛又加深几分。

      某种角度上算是主动给予便利的意思?

      恰好门边传来动静,是事务所那对老在亲亲热热的兄妹领有一名委托者回来。

      眼前人瞬时抽身离去,不着调地握住那名女士的手说起了甜言蜜语,随后发展的闹剧感觉也如同往常一般。

      与我之间没什么关系。

      于是我合上手中这本还未看完的小说,跳下椅子,揪住熟人先生的衣角,表明了为不影响事务所的工作,想要去楼下咖啡店度过一段时间的意愿。

      介于先前几天养成固定模式似的日程,他们很是放心的让我一人单独出去。熟人先生还摸摸我的头,额外数了点钱给我。

      “听太宰说过,咖啡店有出新的甜品,■君应该会喜欢。”

      他是这么讲的。

      神情透着些许疲倦,眼下也显出一抹薄薄青黑,看来白天工作夜晚卡文的状态较为严重。

      “好哦,我会给你买咖啡的。”

      对此我决定给予生理同精神上的援助,顺便考虑一下是否要换个昵称的问题。

      万一再遇见几个男性熟人,到时候的称呼临时就不好决定了。

      ===

      ==

      *

      话说回来,意料之中,手机里边确实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电梯依然显示维修状态,绕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来到呈几分喧闹的街道。

      手机设置的密码在下楼时已经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游戏软件,以及基础的通话、信息功能之类。

      我猜想绷带妖怪君的确没有打开过这个手机,即使一开始或许抱有幸灾乐祸企图探究的想法,但为避免精神污染他应该不存在这方面的兴趣。

      虽早有预料,可在打开加密的隐藏文件后,若干信息依次于视野内排开,包含了某个人的心率、血压、体脂、身高、体重、摄糖量、指甲及头发长度一类的数据。

      是的,有关江户川乱步的“体检报告”,毫不例外是按每年份来的……按照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身份来讲,无疑是极度私密的东西了。

      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过去的我是通过什么手段收集的这些?合法不合法都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重要的是江户川本人知道吗?

      ——他知道。

      不必刻意思考,一瞬便得出的答案径直叫我差点心梗。

      因为无论朝哪个角度思考,他毋庸置疑肯定是知道这点的。

      ……所以态度果真是主张放任了吗?

      还是说,自愿配合这样糟糕的行动,他是有什么把柄不慎落在曾经的我手里?

      可如果连当事人也清楚并默认了这种事情,那、那我又该如何?我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才能彻底直面“■君,曾经的你是个变态哦~”的这种事情?

      我才十二岁我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个?混蛋,我明明还是个孩子……

      我没忍住双手捂脸,缓缓蹲下,羞耻万分的,暂且不是很想面对我糟糕至极的过往。

      而事实证明,情况向来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使得我彻底放弃思考的是一段音频。

      我很难具体描述,当我打开那个音频文件,将手机凑到耳边捕捉到声音的那一刻起,脑海中想的是什么,亦抱有怎么样的心情。

      和江户川乱步关联的录音。

      它不是什么对话、情报,甚至不含一词一句。

      只是自我耳侧回荡,如同一滴水融入汪洋大海般的自然。

      它正融入我的思想,悄无声息着抚平了那些因不断溢出,以至浪潮不止的情绪。

      ——呼吸。

      难以置信。

      我从未想过藏在录音里会是一段呼吸声。

      轻到近乎微不可闻。

      不过,为什么会保留这个下来?

      ……这除了能验证“二十多岁的我大概是个具有糟糕习性的大人”外,它难道还能发挥什么更重要的作用吗?

      我开始笑不出来。

      顺应本能着,头脑拒绝了再度深入思考下去的选项。

      我的脚步踌躇在咖啡店前,慢腾腾地换了个方向,准备去往其它地方。

      既然已经是休息天了。哪怕事务所跟黑手党的成员都在加班,都跟年仅十二岁的无业游民没什么关联吧。

      所以咖啡回来再买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多走几步路去散散心。

      我是这样想的。

      关机后的手机被老老实实丢进口袋里,没有例外我短时间内确实不想看见它。

      接下来应当做些什么?

      换个问题思考会比较好吗?

      我询问自己,脑内并未第一时间出现抗拒的想法。

      ……或许我做出了正确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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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据说,失忆患者曾经的人设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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