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白月光

　　“你吃早饭了吗？”温阳远问道。

　　“今天起晚了些，没来得及吃。”裴白薇绕绕头，眼神闪躲。

　　“我包里有没拆开的饼干，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温阳远从随身的黑色书包里找出一袋饼干，透明塑料袋包装，上面还有可爱的小印花。

　　饼干有十块左右，圆形，整整齐齐待在袋子里，封口处用浅蓝色丝带绑着。

　　“谢谢你的好意，待会儿我们会路过一家包子铺，我去买两个包子吃就行。”裴白薇没有伸手去接，那袋饼干包装精致，看着就不便宜，她不想白吃人东西。

　　“这饼干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温阳远伸手把饼干递近了些，他一直在观察裴白薇的反应，见她身体后倾摇头拒绝，才重新将饼干放回包里。

　　温阳远的话不多，裴白薇也是一个安静的人，两人在学校后门的车站搭车去千朝广场，期间裴白薇的视线偷偷往温阳远的方向移动多次。

　　氛围很奇怪，她想找个话题和温阳远聊聊，又觉得内容不合适。

　　挣扎了几分钟，裴白薇放弃了，她学着旁边温阳远的模样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烤肉店里的工作不难，裴白薇听温阳远讲过一遍就记住了。

　　她只需要摆好餐具和蘸碟，帮用餐的客人下单，给他们每人倒一杯茶水，及时将客人点的菜品送过去，等客人吃完收拾餐桌，空闲下来去洗碗池洗餐具。

　　至于帮烤这一项服务，她技术不行，没让她做。

　　第一天上班，不忙的时候裴白薇状态良好，游刃有余，一旦店里用餐的人增多，事情增多，她原形毕露，手忙脚乱。

　　大家都各忙各的，这家店的人除温阳远以外，她一个都不认识。

　　裴白薇内心沮丧，萌生退意，可一天150元工资又让她觉得自己能再坚持坚持。

　　下午，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员工们也开始吃饭休息。

　　裴白薇没吃店里准备好的午饭，她穿上外套，独自一人跑到商场外一家小型地下美食广场点了份麻辣烫。

　　她坐在一旁等饭，一只手放在桌上撑起下巴，脑袋放空，眼睛失去焦距。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人坐到裴白薇对面。

　　裴白薇收回思想，在这里见到温阳远也没惊讶，还是那副焉了吧唧的模样。

　　“出来吃饭。”

　　“店里不是提供午饭和晚饭吗，是不合口味？”

　　“没有，就想出来透透气。”裴白薇心里闷闷的，她每到一个新环境就会生出这样的感觉，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也高兴不起来。

　　周围都是陌生的，她融入不进去，看着别人有说有笑，自己却形单影只。

　　“是不习惯，还是觉得工作太累？”

　　“都没有，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裴白薇用力扯出一抹笑。

　　工作还未结束，裴白薇吃过午饭便和来找她的温阳远一起回到店里。

　　趁着空闲时间，她将上午发生的部分情况挨个分析总结了一遍，找出自己的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等到晚上，实践证明裴白薇自己总结的方法有效，连带着心里的郁闷都减少几分。

　　晚上十点左右，裴白薇结束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学校。

　　温阳远一直陪她走到女生宿舍楼下，他也不说话，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那我们明天早上见？”站在大楼门口的裴白薇说道。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在不同方向，她以为自己和温阳远一进学校就会分开，结果温阳远跟着她一直走，最后走到宿舍楼下。

　　她中途提醒过，温阳远却当没听见。

　　“嗯，明天见。”

　　两人都与对方道了别，话落却一个也没动。

　　“那我先上去了？”裴白薇见状干笑两声，抬手指向背后的宿舍大门。

　　气氛太尴尬，多留一秒都是煎熬，哪怕对方是个长在他审美上的帅哥。

　　“嗯，好。”

　　裴白薇转身走进宿舍楼，她一步一步缓慢前进，路过转角时扭头扫了一眼，发现温阳远还站在外面。

　　她躲在温阳远看不见的地方松了口气，被人一直盯着的沉重感散去，脚步变得轻快，心情愉悦，还没忍住哼哼了几句。

　　而外面，等裴白薇进宿舍楼后，温阳远才转身远去。

　　他没有回男生宿舍，而是又从后门离开，随着那条小巷子走到公路旁。

　　路边停着一辆车，温阳远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走吧。”

　　“去哪儿？”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问道，“是去聚会还是回家啊？”

　　“回家。”温阳远绑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行吧。”

　　……

　　周日，被闹钟吵醒的裴白薇垮着一张脸。

　　她前一晚睡得很早，可依旧没睡醒，还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舒服，腰酸背痛的。

　　等她收拾好走到约定地点，温阳远已经在那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袋子。

　　她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发现比昨天还早五分钟。

　　这就是温阳远口中的才刚到没等多久？是要卷死她吗？

　　裴白薇揉揉脸，换上充满活力的笑脸蹦跶到他身边，“你怎么又来这么早啊？”

　　每次都让人等她，她脸皮薄，次数多了会不好意思的。

　　“你吃早饭了吗？”说着，温阳远将手里的袋子提起来晃了晃，“我猜你没吃，所以多买了两个包子。”

　　裴白薇：“……”

　　有前一天的经验，第二次去店里工作的裴白薇自在许多。

　　有客人来店里用餐，她跑去接待不再磕磕巴巴忘这忘那，一套话术说得贼溜。

　　偶尔闲下来又不想去洗餐具，找个没人注意的小角落假装忙碌。

　　晚上九点过，裴白薇换回自己的衣服下班回学校，她准备下楼时肚子疼去洗手间待了几分钟，等回来温阳远就不见了。

　　裴白薇给他发消息也没回，以为他先走了，便没管他。

　　她还要去赶末班车呢！

　　走到商场门口时，才发现外面在下雨。

　　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裴白薇伸手去感受，是勉强不用雨伞也能走的程度。

　　商场里有雨伞售卖，她没买，不划算，准备一路淋回去。

　　她今天穿的衣服没帽子，只好把包顶在头上，试图挡住部分雨水。

　　就在她要往前冲时，一只手拉住了她。

　　裴白薇回头一看，是温阳远。他手里拿着一把常见的白色透明雨伞，“我有伞，一起走吧！”

　　“哦，谢谢！”

　　那把雨伞不大，一个人遮足够，两人遮拥挤。

　　裴白薇双手抱臂缩在伞下，让自己不淋到雨的同时让温阳远也有充足的空间。

　　“你这把伞是哪儿来的？”遇上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同样安静的裴白薇主动担起活跃气氛的角色。

　　“下班发现在下雨，就在附近店里随便买了一把。”温阳远边走边说。

　　从初中以后，裴白薇很少与人靠这么近，她悄悄挪远一点，温阳远不动声色地靠近，然后她有往旁边一点。

　　“走进来一点，这雨伞小，你站远了遮不住。”又一次往旁边靠后，温阳远开口说她了。

　　裴白薇：“……”

　　周末两天，裴白薇挣了300块钱，她看着手机里的余额，这两天的劳累瞬间消失。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回到宿舍，就有室友问她晚归的原因。

　　裴白薇笑着说：“今天不开班会，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打工挣钱了。”

　　“挣钱？”一听裴白薇去打工了，另一个室友也来了兴趣，“你去做什么工作了，工资高吗？”

　　“在一家烤肉店当服务员，一天能挣150块钱呢！”一提到钱，裴白薇就高兴，“就是有点累，还好我只是兼职。”

　　“什么？”此话一出，三个室友都扭头看向她，一脸诧异。

　　裴白薇见状，甚至往后缩了缩。

　　室友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说她去烤肉店兼职这么惊讶？

　　“你没事吧？咱又不缺钱，干嘛去烤肉店当服务员啊！”这话是黄梦雪说的，说完其他两位室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缺钱？谁说她不缺钱了？她缺呀！

　　“你不是也在外面摆摊吗？”裴白薇弱弱回怼。

　　“我那是兴趣爱好，干着好玩，这能一样吗！”黄梦雪道。

　　裴白薇：“……”她还是别说话了，说不过。

　　半夜，躺在上铺的裴白薇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黄梦雪的那句“咱又不缺钱”。

　　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然后失眠了。

　　周一是上午的课，裴白薇仍然没睡醒。

　　她打着哈欠，提着电脑跟随室友们去教室坐好，上完一节课才完全清醒。

　　手机提示音响起，裴白薇摸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打开，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

　　那所银行的银行卡裴白薇不常用，里面也没存款。

　　代表短信的图标右上角有一个小红点，碍眼得很，裴白薇点进去一键已读，等退出去后她才意识到那是一条打款信息。

　　有人给她打钱？

　　她不确定，点开短信又看一眼。

　　结果还真是！

　　“个十百千万……”裴白薇看着那串数字，数了一遍又一遍。

　　“三万多？”她捂住嘴，小声道。

　　这钱哪儿来的？

　　视线往下移，看见余额的裴白薇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应该是在做梦吧！

　　为何这梦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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